柳槲重複了一遍元璟脫口而出的話:
“擔、心、我?”
她重複這三個字時語速非常緩慢,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解,仔細地看向說這話的人。
從元璟的神色,柳槲能確認,他說這個話並不是因為覺得自已能力不足,而是那種發自內心、不經大腦的關心。
就像是本能一般。
一般而言,這種反應,要麼是日積月累的長期習慣累積而成。
就如她照顧表妹桑桑時間久了,離開桑桑的身邊就會擔心她的安危,去衍洲城第一反應也是找元璟幫忙照看。
另一種可能,就是將那個人放在了個比較重要的位置,心中時時惦記,才會如習慣一樣生出擔憂。
這兩種,不需要思考就能確定元璟定然是屬於後者。
自已被他放在了心中某一個重要的位置,可這個重要的位置,會是哪一方麵的呢?
腦中蹦出這個問題時,柳槲莫名呼吸停滯了一瞬。
她大腦一片空白,還未想清楚,雙眉就已經先蹙成了簇擁的山峰狀。
問題存在的答案未知,給她著實帶來了不少煩惱。
元璟從柳槲的麵色上,就好像知道了未來她對自已心意的態度。
他緊急咽下了差點跟隨著關心一起脫口的表明心意,語氣平靜:
“我不能擔心你嗎?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的。”
朋友的身份,成了他最好的擋箭牌
氛圍一瞬間又恢複正常。
柳槲悄悄鬆了口氣,轉而,麵向元璟,再次鄭重開口道。
“當然是朋友。但公主,我不是經不得事的人。”
“既然我可以提供些用處,減少些損失,為什麼不用呢。這不單是為了您,也是為了天下百姓,更是為了我自已。”
元璟被她的話說服,兩人終於達成了一致。
柳槲正式開始參與入計劃當中來。
除了一些十分隱秘的東西,元璟幾乎將所有事情都說給了柳槲聽。
他這樣做,並不是因為自已喜歡柳槲。
她有能力有才智,知曉計劃,能更好地促進計劃的實現。
如她所說的那樣,能加快效率,減少損失的話,為什麼不呢?
兩人分析清楚目前的形勢之後,立刻升起共同的想法——他們需要籠絡一些有用的力量。
如手中握有兵力的宋國公,如京城有名的富商許方儒……
宋國公不用說,宋安雅的父親。
他與柳槲、元璟早有來往,有宋安雅的從中遊說,又有皇帝克扣軍餉的行為,他態度轉變得極快。
元璟“篡位”需要的武力,也是前攻力量準備就緒。
許方儒,大富商,手上不少商隊,更是不缺銀兩與米糧,是他們所需要的後勤力量。
但他為人圓滑,並不願意摻和進紛爭當中,也不願意得罪公主身份的元璟。
每一次,元璟與柳槲來找他,他都早早躲開,周旋好幾次,竟然連麵都沒見上。
本來兩人都以為要另尋他法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找上門來,給事情帶來了轉機。
這個人,柳槲跟元璟都認識。
方琳涵,她與許方儒,竟然是舅甥關係。
她的母親曾是江南富商之女,那時的方父不過一個窮苦潦倒的書生。
因一張好皮子,讓方母帶著豐厚嫁妝嫁給了他。
後來方父考上進士,被一京官女兒看重,方母被貶妻為妾,方琳涵也從原本的嫡女身份變成了庶女身份。
她在家中受儘欺淩,一直想離開那個惡心的家。
不過,從前她是想通過嫁人脫離,後來聽了柳槲的話,想通了事情,開始轉變態度。
再次回到家中時,方琳涵想辦法要回了母親留給她的嫁妝。
借著其中一些鋪子開始張羅生意積攢能給自已做依靠的資本。
那個時候,她再顧不得“女子拋頭露麵不好嫁人”的話。
幸運的是,自已竟然還是有一些商業天賦的。
接手鋪子之後,沒幾個月,手下生意發展迅速,也與因方父斷了關係的母親娘家重新聯係了起來。
許方儒雖是她的舅舅,實際上兩人之前並不熟悉。
利益牽扯下,早就疏離的親人關係才一點點牢固起來。
方琳涵手下力量多了,在家中也站穩腳跟,有了話語權。
她不知從哪裡知道柳槲在尋找與許方儒見麵的機會,算是報恩吧,主動給他們牽線搭橋。
見到麵之後,事情就變得無比順利。
從許府出來時,柳槲與元璟對上目光,凝重的表情同時鬆展。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到了回去的時候,它也並沒有在許府門口等候。
來許府時,因著行程不能暴露,他們來時,馬車將兩人送到就匆匆離開,到一個約定的地方等候。
柳槲元璟兩人需要走一段路,到了熱鬨的大街上再坐馬車離開。
兩人用繁雜的人群遮掩視線,才不會讓人發現他們的路線。
現在午時剛過沒多久,道路上沒有幾個人。
因著今日的順利,柳槲心情不錯,眉飛色舞地與元璟分析有了許方儒的加入後的形勢。
她太過認真,一時不察,腳被路邊的石頭絆到,往前踉蹌了一下。
元璟目光微凝,沒有猶豫伸手拉住柳槲的手,製止了她往前倒的趨勢,然後又往後一拉,想幫她站穩身體。
他沒注意,用的力氣大了些,柳槲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
兩人同時心中一驚,向對方看去。
元璟眼眸中被柳槲的麵容占滿。
他們現在,距離好近好近啊。
近到,元璟甚至能看清楚柳槲的眉眼、驚訝的神情,還有紅潤的唇。
在許府談論正事時,他能如常與柳槲談論正事,暫時遺忘些擾亂心緒的事情。
現在一切結束,元璟再看柳槲,心中就隻有一個想法:眼前人,是他的心上人。
不知怎麼,他的視線停留在柳槲紅潤誘人的唇上,忽而咽了咽喉嚨。
柳槲被元璟看得十分不自在。
明明隻是差點摔倒被扶了一下,不知為何竟發展到了現在的處境。
自已已經站穩,公主卻既不鬆開自已的手,也不說話。
空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安靜。
她實在覺得彆扭,打破了這片寧靜:“公主?”
“嗯?”
元璟還沒回過神來,愣愣應了一聲。
柳槲見他呆愣愣的,沒有任何反應,又開口:
“公主,能否放開我,我已經站穩了,不需要再扶了。”
元璟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迅速鬆手退開。
後麵的路上,兩人再沒說過一句話,不知是因為尷尬還是彆的原因。
——
夜深了。
公主府一片寧靜,不少人都陷入了安眠,有些人也開始進入夢境。
元璟從前不做夢的,今日稀奇,閉上眼後竟然做了夢。
那是與白日白日一模一樣的場景。
柳槲被石子絆到,往前摔去,自已發現了,及時拉住了她。
這之前,他能意識到自已是在虛幻的夢境當中。
但當自已跟著白日裡的反應,往回拽柳槲。
兩人撞到一起,她抬頭看過來,那張麵容清晰地出現在眼前時,元璟意識便將夢境當做了現實。
他目光還是柳槲紅潤飽滿的唇吸引。
與白日不一樣的是,現在她的唇,似乎看起來更加誘人,讓他心中升起些蠢蠢欲動的想法。
由愛生欲,人總是會忍不住想要親近喜歡的人,想要交融,甚至互相占有吞噬。
清醒時能有理智控製,在夢裡,人便隻會屈從於自已內心最濃烈的渴望。
元璟眼眸微閃,拉著柳槲的手轉換了位置,一手按在她的後腰之上,一手按住她的脖頸。
然後,往前按,唇深深印了下去。
先是細細地勾勒唇形,唇肉相貼擠壓,含吮包裹,還有些生疏。
隨著時間的拉長,內心的**驅使著他開始了更加深入的探索。
時間在纏綿的親吻中流轉,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身邊變換了另一個場景。
鮮紅的房間,貼著喜字的窗紙,身著般配喜服的自已與柳槲,完全重現了他們大婚那日的情景。
這一次,他沒有說出讓柳槲去表妹那睡的話,柳槲也沒有選擇去貴妃榻上休息。
兩人如尋常夫妻一般,喝完合巹酒,在龍鳳呈祥的紅燭下,開始他們的洞房花燭之夜。
纏綿的深吻繼續,衣裳一件件脫落,帳簾拉下,印上曖昧交疊的人影。
將要**相對進入正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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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抱歉的話:因為想一次性把靈感搞完,然後忘記在八點定時了。剛碼完想碼的這裡才想起來,不好意思啊大家。
我現在繼續去碼後麵的,努力早點更新,也多更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