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忙著起身,即使聽到蕭悅的話,也沒有放在心上,扶著椅子兩邊的扶手就要站起。
他沒有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很近,近到十分方便麵前的人做些什麼。
下一秒。
蕭悅伸出手,按在陸凜剛剛包紮好的傷口處,稍稍加了些力氣。
雖然有些不道德,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猝不及防的痛與腹部的拉扯感使陸凜雙腿失力,眼前發黑,又坐回了椅子上。
他頭深深地垂下,胸腔擴張,深呼吸好幾次,嘗試著消除眼前的黑暗,恢複清明。
蕭悅怎麼可能讓他有再次起來的機會。
趁他安靜坐著,眼疾手快地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了一隻“圓球”。
一抖,“圓球”變成了一把柔韌粗糲的麻繩。
蕭悅動作迅速又熟練,很快就圍繞著椅子將他綁起。
等陸凜反應過來時,雙手已經被分彆按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雙腿也被綁在椅腿上。
他雙手抓著椅子扶手,嘗試著動了動,雙手雙腳都像是被膠固定住了一般,動不了半點。
“蕭悅,你做什麼?”
陸凜眼睛不自覺地睜大,看著眼前人,腦中寫滿了疑惑。
“綁著你呀,才不能讓你出去。我才給你上好藥,等你回軍隊,不說養傷,等會被當做感染者關起來怎麼辦。”
“白費我一番心血的事情,我才不會讓它發生呢。”
蕭悅對於自已的舉動沒有半分心虛。
“蕭悅,彆鬨。”
陸凜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要不是雙手被綁起動不了,他真的很想扶額輕歎。
“誰跟你鬨了。”
蕭悅很不滿意他這對調皮小孩的語氣,
“明明鬨的是你好吧。你也不看看現在的情況,怎麼著,軍隊少了你一個人就會完蛋啊。”
“要是情況真嚴峻到這個地步,我們還跟蟲族鬥什麼啊。”
“還有,你也不看看自已的樣子,能不能安全回去都是一回事。被那個感染者提前發現,人都沒了,還談什麼彙報情況。”
蕭悅的話是很有道理的。
但,陸凜還是想嘗試著掙脫離開。
他又動了動,雙拳緊握,一點點增加力量。
蕭悅綁他用的繩子是市麵上常見的一種便於收納的繩索,以級Alha的能力,應該是能掙脫開來的。
就算他受了傷,也不應該會影響……
他竟然掙脫不出來?
與繩子的韌性及硬度無關,他完全找不到發力的辦法,也自然繃不斷繩索。
陸凜驚愕地看向蕭悅,有了離不開的預感,失笑問道:
“你這拿繩子綁人的技巧跟誰學的?”
“跟我哥。”
“準確來說,應該是跟我哥特意找來的專業人員學的。”
蕭悅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蕭總怎麼會想到讓人教你這個?”
陸凜實在好奇,這種技巧,對於一個Oga來說,實在有些奇怪吧。
蕭悅往後退了幾步,靠在桌子上,姿態閒適,回憶起從前的事情。
“我上學時,有Alha追求我,他愣是看不懂臉色,都被拒絕了還要死纏爛打。”
“甚至,後麵還喪心病狂地找人綁架了我。”
“被救出來後,我哥就很不放心。他就去找了專業人士教我繩子的一百種解法。”
“順便又教了怎麼讓敵人短時間內失去行動能力,然後用最快速度綁人讓他掙不脫的辦法。”
原本,失去行動能力的辦法一般是攻擊對方的腺體或者生殖器,但她對陸凜又沒有惡感,不可能讓他傷上加傷。
蕭悅就想到了他腹部的傷。
用力按一下,短暫失去行動能力,結果也是一樣的,還不會給人的身體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
看著眼前按預想發展的成果,蕭悅驕傲抬頭。
“教我的老師說了,這種綁人的辦法,不管對方等級多高,都發揮不出原來的力量來,更彆提掙脫離開。”
“所以,你彆想了,待在這裡好好養傷吧。”
聽她說完,陸凜心裡情緒動蕩起伏。
前麵是對蕭悅被綁架的擔憂,還有對那個不知姓名Alha的憤怒。
後麵關注的就變成了眼前的事情。
為了阻止自已離開,蕭悅連麵對惡徒的辦法都用出來了,可見決心之強烈。
陸凜認清處境,不再執著一定要回軍隊去。
事實上,他也知道,在這裡休養一段時間再回去是最好的計劃。
儘管軍隊沒人知道那個軍官被感染,但裡麵規矩森嚴,感染者要想做什麼破壞**件,也不容易。
起碼一個月的時間裡,陸凜都不需要擔心中心區的安危。
反觀他們現在待的十三區,是距離蟲族領地最近的地方,也是整個帝國最混亂的地方。
待在這裡,可以養傷隱蔽身份,還可以趁這個機會探聽一下蟲族的事情。
畢竟,這次蟲族的感染竟然滲透到了軍隊裡,可想而知它們內部肯定有了不小的變動。
多了解些情況,能方便日後針對蟲族現狀布局。
他之前執著想要離開,是因為,眼前的人一直在擾亂自已的心緒。
交織的呼吸、腹部的輕癢,還有被戳中傷口時腦中一瞬間燃起的烈火,都本能讓他想要遠離蕭悅。
現在遠離不了,陸凜認了。
這麼一想,他心態放鬆不少,仔細打量擾亂心緒的罪魁禍首。
蕭悅還在得意自已成功綁人的成果,昂著頭,一副小傲嬌的模樣,可愛得讓人想要去戳戳她白嫩的臉頰。
陸凜看著她,挑眉,輕笑道:
“這麼厲害嗎?那你可真棒。”
挑眉的模樣與平常的莊重嚴肅很不一樣,不羈中自然流淌出幾分風流味道。
說話時適量陰陽怪氣的腔調,是想拉近關係的彆扭調侃。
蕭悅沒聽出內裡的意思,自豪地接納了“誇讚”。
她還好奇地學了下陸凜的挑眉模樣。
眉頭一跳一跳的,半點沒有不羈的樣子,全成了搞怪的鬼靈精小表情。
‘真可愛。’
陸凜無聲喟歎。
意識到這個想法,他胸腔中心跳聲變得劇烈,一直被壓在心底的烈火洶湧反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