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一場婚禮正在舉行。
肅白的空間此刻被熱烈的紅玫瑰妝點,盛大而美麗。
大廳中間的圓形舞台上,站著刻意裝扮過的一男一女。
男人就是婚禮的新郎。
他身材高大,著一身黑色修身製服,寬肩窄腰,眉鋒分明,眼眸深邃,薄唇微合,看不出半點情緒外露。
站在他對麵的女人則是婚禮的新娘,她個子略嬌小些,差不多比男人矮了一個頭。
她的打扮跟男人相比,隆重精致了不知多少。
一頭漂亮的金色長卷發披散,發上潔白的頭紗上綴著無數璀璨的鑽石。
身上的婚紗層層疊疊,每一層白紗上都有珍貴的古典刺繡,漂亮得像是高貴又嬌美的公主。
隻是,“公主”麵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她抱著一大束捧花,聽著身邊婚禮主持長篇大論的祝福語,眼裡儘是不耐煩。
好不容易熬了過去,終於來到了交換戒指的環節。
一顆鴿子蛋般大小的鑽石戒指,被推入女人纖細白皙的右手無名指上。
舞台下,到場的賓客議論紛紛。
“陸少帥與蕭小姐好般配啊,都長得這樣好,一個少帥,一個蕭總備受寵愛的幺女,家世也般配。”
“誰說不是呢。知道嗎,禮堂上的紅玫瑰可都是蕭小姐最喜歡的,陸少帥弄了這麼多在禮堂上,可想而知多重視蕭小姐。”
“蕭小姐還是級oga,能娶到她,陸少帥肯定很高興。”
“……”
大多數的人對這場婚禮都是持祝福態度的,好聽的話說個不停。
坐在中間偏後的一個清秀短發女人嘴唇微動了動,見他們說得入神,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句。
“才不是呢。少帥根本不喜歡蕭小姐,他是被父母強迫的。”
她的聲音不大,但坐在她麵前的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轉過頭,麵色不善道:
“你是誰呀,在這兒瞎說。該不會是你喜歡陸少帥得不到就在這兒造謠吧。”
另一個人上下打量了她好幾遍,眼神不屑:
“彆想了。你一個bea,與陸少帥是沒可能的,一點可能都沒有。”
被兩個人來回嘲諷,杜虹雨臉色紅紅白白,怒意上頭,忍不住為自已辯駁道:
“我沒有瞎說。少帥之前根本就不認識蕭小姐,他們不過得到了基因所的消息,才被湊到了一起。”
“要不然你們看,少帥的臉上怎麼會沒有一點笑意。”
杜虹雨為陸凜少帥打抱不平,卻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忘記了解釋那兩人嘲諷的“愛而不得”。
那兩人見她說得篤定,像是知道內情的人,一時光顧著八卦,連忙轉過去看新人表情,也沒有顧得上這一點。
杜虹雨坐在後麵,又聽到他們的討論聲。
“那個bea說得好像是真的欸。你看,今天可是他的婚禮啊,陸少帥都沒什麼表情。”
另一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像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一樣,驚訝開口:
“陸少帥不一直都是這樣不苟言笑的嘛,要我看,陸少帥願不願意還有待商榷,蕭小姐不願意肯定是沒有疑問的。”
“你看,蕭小姐明顯就是生氣的表情,不過是顧忌麵子,才沒有發泄出來。”
“嘖嘖,聯姻啊,果然麵和心不和。”
他們又很快轉換了說辭。
杜雨虹猛然抬頭,果然看到舞台上的新娘癟著嘴並不是很情願的樣子。
她一時替陸凜憤怒,一時又感到高興。
憤怒是因為,自已跟在陸少帥手下這幾個月,知道他是一個多好的人,蕭小姐都能嫁給陸少帥,怎麼還能不情願呢。
高興則是,她上個月在一次戰事中被陸少帥救了,才發現自已的情愫,沒過多久就得知他的婚訊,自然是失落的。
現在得知兩個新人都不滿意這樁婚事,那說不定,以後就有機會呢……
蕭悅不知道,自已一個小表情被台下的人揣摩意思。
就算知道,她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這場婚禮本來就是沒有感情的聯姻,他們說得也沒什麼不對。
她在乎的,隻有麻煩的婚禮儀式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
婚禮司儀說出“儀式完成”後,蕭悅勾了勾指尖的戒指,立刻往台下望去。
看到哥哥蕭子木略點了點頭,她隻覺得任務完成渾身輕鬆。
蕭悅跟隨著司儀的話,往台下退去,準備下去休息。
轉身的時候,婚紗被身邊人製服上懸掛著的金色穗子勾住,阻擋了腳步。
婚紗發出輕微的撕拉聲,被扯出一條細小的縫。
蕭悅穿著隆重的婚紗,行動不是很方便。
才皺起眉,她的“丈夫”就先伸出手,動作迅速利落地解開穗子與婚紗的纏繞。
整個過程中沒有觸碰到她一下。
這個動作像極了避嫌,好像生怕纏繞得緊了兩人接觸太多,動作才那樣利落。
雖然蕭悅也不想與今天才見上麵的“丈夫”有什麼身體接觸,但是見他這個樣子,心裡先不舒服了。
她伸手拽了拽靠近陸凜那一邊的裙擺,輕哼了一聲,故意避開他走了下去,高跟鞋踏在地麵上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很響,如主人一般張揚。
陸凜眉目依然如刀鋒一般凜冽,小妻子怒氣衝衝地離開,他沒有任何表現,連眉都沒有皺一下。
這場婚禮,如部分人說得那樣,麵和心不和。
啊不對,應該說是,麵不和,心也不和。
婚禮儀式結束,賓客被依次送回去。
新婚小夫妻也回到了住所。
蕭悅進了屋,就將陸凜遠遠地甩在身後,獨自一人回了臥室洗漱。
換了一身紅色絲綢睡裙的蕭悅坐在床前,想到今天也許要發生什麼,神色來回變換。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立刻起身,從衣櫃裡拿出另一套被子擺在床靠近房門的外邊。
然後,拉過附近的一個枕頭,手在床上比量了一下,放在了約莫三分之一寬的位置。
又趴在床上去夠另一隻枕頭,靠著第一個枕頭擺放,劃出一道清晰的界限來。
做完一切,她才滿意地拍拍手:
“這樣就行了。等陸凜回來我就和他說,我才不要和他一起睡呢。”
儘管,兩人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關係。
蕭悅也不覺得自已的行為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