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臨感受到唇上的軟意,眼睛驟然睜大。
恍若隔著薄紗的幻境成真,一刹那間隻覺太過不可思議。
他動也不敢動,任憑紀姝漾閉著眼睛壓住自已的唇胡亂碾壓。
兩人距離太近,紀姝漾長長的睫毛掃在他的額上,帶來一陣酥癢。
彌臨眸中的墨綠顏色開始變得濃鬱深沉,等到紀姝漾覺得疲倦想要離開的時候,他的手按在了她的後腰上。
才分開的唇瓣又貼了上去。
後腰處的手那麼滾燙,明晃晃昭示著主人的渴望。
紀姝漾愣住,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腦中的想法轉過一瞬,便被壓下,很快,她閉著眼睛,配合著身下人的索取。
彌臨最初是學著紀姝漾的動作,生疏地貼著她的唇碾壓。
即使是簡簡單單的唇瓣相貼,似乎也能感受到相觸之間流淌的蜜意。
彌臨未睜開的雙眼中多了些饜足,他另一隻手伸出,攬過紀姝漾的腰。
稍一用力,人就結結實實地落入了懷裡。
親密無間的距離,是他最能感覺滿足的姿勢。
於紀姝漾而言,躺在懷裡親吻,也確實比自已仰起頭來追逐輕鬆許多。
安靜的月下,汲取來自對方的體溫,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獲取慰藉的很好的方式。
不過,紀姝漾想得單純,彌臨卻開始不滿足起來。
**總是無止儘的。
品嘗過美好的滋味,就會去暢想更加美妙香甜的其他味道。
發作內心的渴望使得他迫切想要與心愛的人更加親近,最好能交融彙合,永永遠遠都不分開。
依著本能,彌臨用舌尖撬開了她閉著的唇。
紀姝漾心裡一個顫栗,說不清是討厭還是不喜歡,忍不住睜開眼看向不斷入侵自已領地的人。
映入眼簾的就是彌臨那張清雋的臉。
他五官精致,唇紅齒白,閉著眼睛,沉迷**的模樣竟都像是仙人在安然入眠。
不得不承認,一副好樣貌在某些情況下,著實是占了便宜的。
紀姝漾對彌臨原本就沒有惡感,即使他現在的舉動有些越線的親密,她竟也沒有多抵觸。
‘不過是親吻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其實,就算抵觸,這樣的環境下,也沒什麼比自已的生命更加重要。
才睜開的眼,就在這樣的心理下,又緩緩閉上。
這期間,對外界感知敏銳的彌臨,沒有發覺半分異樣。
唇內的軟肉與交纏的津液如沼澤一般,表麵看著波瀾不驚普普通通,一旦陷入,就勾得他再無脫身的機會。
彌臨也不願脫身,他含吮著紀姝漾的唇肉,偶爾收著力氣細細啃噬,偶爾又用舌尖勾起香甜的津液細細品嘗。
有時,親吻得太過激烈,還會發出嘖嘖的水聲。
紀姝漾身體不大好,親吻太久,便會因著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而產生窒息的感覺。
每當這時,彌臨就會先一步察覺,迅速拉開兩人的距離。
唇瓣分開時,拉出的銀絲在月光下晶瑩剔透,曖昧得讓人臉紅心跳。
他一隻手從後腰處往上,溫柔地撫在紀姝漾的後背上輕輕拍著,平緩她激烈的心跳聲。
變得灼熱的唇貼著她的唇邊向耳後流連,略帶沙啞的聲音輕聲安撫:
“姝漾,呼吸。”
紀姝漾跟著他的節奏親吻或停下平緩心情,不知不覺中,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節奏。
而且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其他原因,紀姝漾雙臂抱住他緊實的腰身,鼻尖嗅著來自彌臨身上新鮮如晨間朝霧一般的氣息,心裡不由自主覺得安穩。
親密接觸過後,她發現,自已的心臟竟然比之前承受力強了不少。
第一個發覺的當然是彌臨。
他把控著合適的時間空隙,更加熱烈地吻住她,按在紀姝漾身上的手不自覺加重了些力氣。
唇上與手上的動作,都好像在宣告,他很想、很想、很想要將身上的人徹徹底底地揉進自已的身體裡。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紀姝漾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出雙手撐在身下人堅實的胸膛上,掙紮著從纏綿的吻中抽出身來。
“夠了,可以了。”
彌臨橫放在她身上的手鬆了些,伸手將紀姝漾眼前遮擋視線的頭發撩至耳後,溫聲問道:
“怎麼了?是不舒服了?”
他還以為是自已太過沉迷,一時忘了她心臟的承受能力,詢問時嗓音還有些緊繃的擔心。
紀姝漾躺在彌臨的身上,摸著唇臉頰緋紅。
“不……不是。”
他掌握的分寸極好,纏綿的吻都沒有讓她不舒服。
唯一的,就是吻得太久了,唇肉都被吮吸得紅腫脹痛,開始微微泛疼。
“有點疼……”
她解釋時,聲音細細的,含著羞意。
彌臨心霎那間就變得柔軟,他指腹輕輕摩挲在紀姝漾的唇上,安撫道:
“那就不親了。”
紀姝漾悶聲“嗯”了一下,躺在彌臨的身上。
耳朵貼在他的胸膛處,聽著撲通撲通沉穩的心跳聲,心好似也安靜了下來。
月色下,氣氛安然和諧,就好像前些日子血腥事件都沒有發生過。
也好像,他們並沒有麵臨著生死的抉擇。
可惜,事實是,前方局勢詭譎,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前路。
“阿臨,你說,我真的能活下來嗎?”
紀姝漾抓緊了彌臨的衣角,手指緊繃,聲音中帶著對未來的迷茫與害怕。
彌臨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堅定。
“當然。”
夜深霧重,寒氣也越來越重,紀姝漾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時間不早了,你先睡吧。”
彌臨將身上的人輕鬆抱起,小心地放在床上,又仔細給她掖好被角。
他自已,則坐在床邊,輕聲哄她睡覺。
自從張慧蓉死後,紀姝漾就想法子晚上擠到了彌臨的房間。
她武力值不高,一個人住著,萬一夜間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跑都來不及。
兩人關係密切起來,彌臨也習慣了陪她入睡。
當然,他隻在床邊看她入睡,之後,自已或是靠著床頭小憩,或是另外打地鋪休息。
紀姝漾早習慣了睡著前眼前是他寬厚的背影,便是這麼看著,都覺得極有安全感。
睡意湧上來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她迷迷糊糊聽到了彌臨說的話。
“過幾日,我們就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