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筱雲將全部心神放在怎樣讓他將孟文錦放出來上。
她收斂神情,裝作平靜地試探:
“既如此,你是想報仇,為什麼要獨獨針對文錦哥哥一人?”
孟文錦是占據了屬於他的生存空間,可那時候,他不過是個沒有記憶、也沒有話語權的孩童。
罪魁禍首,應該另有其人。
向孟府報仇,不應該是對拋棄他的永定侯與侯爺夫人報仇嗎?
怎麼會是單單將孟文錦一個人綁在密室裡欺淩?
闕羽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楚筱雲,輕啟薄唇:
“誰說我沒有向孟府其他人報仇?”
楚筱雲腦中劃過近來的異樣,心頭一縮,雙眼都不由得瞪大。
“府裡最近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公公被彈劾,婆婆頭風症,還有……”
祖母的病。
闕羽是從生死中摸爬滾打長大的,生活在黑暗中,從來就不是心軟的人。
說要報仇,手段就是狠厲極端的,最好將人打落泥塵再也起不來。
就現在這樣,不過還隻是蜻蜓點水,沒到自已想達到的徹底毀滅的程度。
闕羽笑著,看著卻含著極度危險的意味。
楚筱雲心宛如被掛上了千斤重的鐵錠,對孟文錦的安危更加擔心。
她一時沒有掩藏住,憂愁焦急悄悄出現在臉上。
闕羽看到,目光微沉,還是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
“阿雲,他們生而不養,還想要肆意剝奪我的性命,我以牙還牙,並沒有什麼問題對不對?”
他將聲音放得極慢極輕,就像在誘哄她附和自已的說法。
如果她順著些,闕羽說不定會心軟一些的。
可楚筱雲一想到那樣糟糕的環境,真心話就藏不住:
“可你不應該濫用私刑啊!”
她的語氣焦急,是在為了誰打抱不平。
闕羽因她的話愣了一下。
濫用私刑?
孟文錦是被困在密室,但他並沒有對他用什麼刑具。
他還不至於那樣卑劣。
密室裡的那些刑具,還有刑具上的血跡,都是那裡本來就有的。
就連這個密室,都是孟府原來就有的地方。
闕羽本想解釋,一看楚筱雲十分焦急的模樣,頓時就失了解釋的興致。
“所以,不管他們做了什麼,我為此經曆了什麼,也應該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越過越好嗎?”
楚筱雲沉默了,她醞釀了一會兒說辭,拉住闕羽的衣袖。
“闕羽,文錦哥哥占的是你的位置,可畢竟他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那這幾個月你對他用了私刑,到此為止,就讓從前的一切一筆勾銷好嗎?”
“彆傷了他的性命。”
她幾乎是乞求著說的這句話。
明顯,闕羽的勢力已經覆蓋了整個侯府,才能讓府裡發生的一切讓人難以察覺。
春瑩沒有任何損傷不是他沒有能力那樣做,而是沒有那個必要。
如果自已態度過於強硬,保不準文錦哥哥還會不會受更嚴重的傷。
而且,自已知道的事情太多,短時間裡他肯定也不會讓自已離開,暴露他的存在。
估計自已也不能去尋找其他人的幫助,現在就隻能態度低些求一求了。
闕羽見不得她這樣卑微的請求,退了一步。
“好,阿雲。等一些事情處理好,如果孟文錦是乾淨的,他離開孟府,我可以保他一條命。”
楚筱雲眼睛亮了一下。
“好,我會勸文錦哥哥離開孟府的,他跟我說過,他並不想做侯爺。到時候,我們可以另外謀出路……”
“我們?你要和他一起離開?”
闕羽琢磨了下字句,怒火一下子就衝上了頭腦。
“誰稀罕孟府?誰稀罕繼承侯爺的爵位?”
他看著楚筱雲這副為人做主的姿態,就好像她和孟文錦才是一邊的,心頭的怒火燃燒得更旺了一些。
楚筱雲想放孟文錦走時,他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但察覺她要和孟文錦一起走的意思後,闕羽勃然大怒。
這個時候,他完完全全想清楚了自已對楚筱雲的感情。
他想和楚筱雲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他愛上了楚筱雲,他不願與她分離。
可現在,楚筱雲的心裡好像隻有孟文錦一個人。
“阿雲,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憐惜?”
闕羽近乎哀求一般吐出這句話。
不等楚筱雲回答,他目光變得堅定而狠厲。
“我不會放過孟文錦的。”
“不行,你不可以傷害文錦哥哥……”
楚筱雲還在喋喋不休為孟文錦辯駁,闕羽卻不想再聽。
他轉身,伸手將坐在床邊的人推倒,拉上了簾帳。
凶猛的吻堵住了楚筱雲的唇,動作熟練地含吮唇瓣,吮吸香甜的津液。
往常夫妻間親密的活動,現在對楚筱雲來說變成了不能接受的事情。
她眼睛瞪大,頗有些不可思議。
現在知道闕羽不是要與自已成親的孟文錦,她又怎麼能適應這樣的親密。
“放開……放開我。”
楚筱雲伸出手,用力推搡著。
在闕羽的眼裡,她的拒絕是因為自已不肯放過孟文錦。
這樣的念頭盤旋在闕羽的腦海,讓他更不願意停下,親密的動作也做得更過分了些。
探入楚筱雲口中的舌幾乎要深入到她的喉嚨裡,闕羽眼中的渴望幾乎要化為實質,雙手也不安分起來。
衣襟被扯亂,盤好的發髻也被扯得散落。
楚筱雲躺在床榻上,嘴唇紅腫,唇上的胭脂被塗抹到邊緣,豔麗又旖旎。
一頭烏發如瀑布般散落,還有幾縷不聽話的發絲順著被扯開的衣衫落在裸露的雪色肌膚上。
紅的、黑的、白的,幾種顏色交疊在一起,繪成一幅曖昧得讓人不敢多看的豔色畫卷。
楚筱雲緊閉雙眼,也顧不得會不會將人惹得更加生氣,一隻手緊緊拽著自已的衣衫,一隻手左右亂舞,想要製止他的舉動。
“啪。”
清脆的響聲響起,屋裡瞬間變得詭異的安靜。
楚筱雲感受著手裡殘餘的不同尋常的觸感,心裡一驚,悄悄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闕羽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鮮紅的掌印。
她用的力氣很大,造成的傷害也很深。
“嗬嗬,嗬。”
闕羽低笑兩聲,眼中浮現出一種透徹的悲涼。
“你就這樣厭惡我嗎?就因為知道我不是你的文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