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溫秋離相關的回憶在腦中一點點倒流,很快,紀維衡就想到了另一個能聯係到溫秋離的方式。
他在短信裡翻找,很快根據曾經發送的信息鎖定了溫秋離的電話。
那是之前那次兩人互相不知道身份時,溫秋離到禦都會找他,自已對她一見鐘情讓章旭代發給聯姻對象的爽約消息。
紀維衡麵色有些複雜,沒想到當初的避之不及,到現在成了求而不得。
他甩甩腦袋,將雜亂的心思拋開,點進號碼,撥了過去。
歡快的鈴聲響起一陣,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溫秋離輕柔的聲音:
“你好?”
紀維衡趕緊開口解釋:
“秋離,是我。我想和你解釋今天的事情,還有……”
“嘟……嘟……嘟……”
他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直接掛斷。
紀維衡不解,再次打過去,就聽到電話裡甜美的女聲說著重複的話。
他心裡有些自已不願意見到、但可能性極大的推測。
推測沒被驗證,紀維衡又還抱著一些渺茫的希望,就著之前的信息界麵發過去解釋的短信。
短信沒有發送成功。
這下,紀維衡徹底確認:自已的電話也被拉入黑名單了。
他沉默一瞬,猜到了前麵所有事情的始末。
之前溫秋離沒有存自已的號碼,陌生電話打進來時她以為是彆人才會接聽電話。
後來聽出是他的聲音,她就立刻掛斷並且拉黑。
聯係溫秋離的方式全部被抹滅。
想到母親說的“解除婚約”四個字,紀維衡坐立難安。
他一定要與她說清楚,不能讓事情這麼發展下去。
紀維衡起身,拿了車鑰匙出門。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黑了下來。
明明才下午五六點,天空卻陰沉沉的,厚厚的烏雲好像要壓下來一般。
有經驗的人一看便知道,該是有暴風雨要來。
這樣的天氣,乖乖待在家裡才是最舒服的。
紀維衡卻顧不得天色,換了輛可以遮擋風雨的車就出了門。
他熟門熟路,很快就到了溫秋離家門口。
院子這兒的柵欄大門是關著的,紀維衡透過鐵欄杆中間的空,看到了出來收拾親自栽種的鮮花的溫家母女倆。
先注意到紀維衡的是溫秋離。
她看了一眼努力呼喚自已名字的人,彆過頭,沒有搭理,抱著裝花的陶盆就回了彆墅。
溫母聽到聲音,轉頭也看到了門外的人。
她看了看門外的男人,感覺有些眼熟,回到正廳便問女兒:
“阿離,外麵的人你認識?”
“是紀家的小兒子紀維衡。”
溫秋離打理著手中的花朵,漫不經心地回複道。
“小兒子?那不就是你的聯姻對象嗎?剛剛怎麼不和媽媽說,讓人家站在外麵等你。”
溫母站起身,準備讓人去開門讓紀維衡進來。
“媽,彆去。”
溫秋離叫住了母親,“就讓他在外麵。等他累了,知道我的意思了,自然就會回去的。”
溫母慢慢坐了回來,嘴唇動了動,問:
“阿離,你和他有矛盾?”
“沒有,媽,你不用管。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溫秋離低頭,拿出一把剪刀,耐心細致地對著桌上放著的鮮花盆栽進行修剪。
溫母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麼,但不管怎麼樣,她的心都是站在自家女兒身邊的,便真的沒有管外麵的人。
她坐在溫秋離的身邊,指導著女兒剪出幾支漂亮的花出來,放在花瓶裡插花做裝飾。
轟的一聲,屋外響起驚雷,然後便是劈裡啪啦的雨聲。
溫母心隨著屋外的聲音上上下下,她走到門口,查看監控。
紀維衡還在門口站著,沒有離開。
他表情極其堅定,似乎在說,等不到溫秋離,他絕不會離開。
雨下得更大了,如鼓點一樣敲在地麵上,聲音越來越響。
每隔幾分鐘,就會有閃電驟然出現在眼前,沒過多久,就是轟隆隆的雷聲。
屋外狂風大作,吹的樹搖搖晃晃,樹葉隨著風向發出嗚嗚的抽噎聲,天空也黑得如同被墨水浸透的宣紙,幾乎快要伸手不見五指。
溫母在屋外看著有時將天光照得驟亮的閃電,有時都覺得害怕。
她再看出現在監控畫麵中淋雨的紀維衡,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
“阿離,要不然你出去看看吧。”
“讓他進到屋裡,有什麼事情你們慢慢說也好,讓他回家也行。好歹彆讓人一直站在家門口,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陶盆中盛放的玫瑰被人從中間剪斷,落在桌麵上,孤零零的。
花枝長不長,短不短,放在花瓶中做插花肯定是不行的。
溫秋離便撿起花,隨手丟進一個玻璃杯裡,放下剪刀,輕聲對母親說:
“好,媽我知道了。天氣不好,您先上樓休息吧。外麵的事我自已能處理好的。”
看著母親回了房間,溫秋離才撐著傘走出大門。
雨珠砸在雨傘下,發出沉重的響聲,屋外的路燈在風雨中也顯得那麼微弱飄零。
溫秋離目標明確,直直地朝著門口的男人走去。
門被打開,紀維衡驚喜地抬起頭。
“秋離,你還願意見我!”
溫秋離沒有回應他,隻是將手中多拿的傘丟到他的懷裡,平靜開口:
“有什麼話進屋裡說吧。”
話罷,她就轉身回了彆墅。
紀維衡將手中的雨傘打開,緊緊地跟在溫秋離的身後,寸步不離,就像一隻生怕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到了一樓大廳,溫秋離也沒有停留,直接將人帶到了二樓的一間客房裡。
客廳太空曠,家裡雇傭的阿姨也住在一樓,不方便在這裡說事情。
她也不會將人帶到自已的房間,隔音效果好的客房就成了最佳的談話地點。
“你來做什麼?”
將客房的門帶上後,溫秋離就直接詢問他的目的。
紀維衡原本還在為溫秋離讓自已進了家門而感到高興,聽到她的問話,抿了抿唇,聲音有些沙啞。
“我聽母親說,你想取消婚約?”
他的目光懇切,急切期望對方能給出一個否定的回答。
“對。”
他並沒有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