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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新居總是需要錢的。
這樣,三方都滿足了,皆大歡喜。
大家就開始籌備起“替嫁新娘”的事情來。
花轎來得很快,才過了兩日,日光初初升起時,王宅外就有鼓樂齊鳴的熱鬨聲響,一頂花轎被放在了門口。
王老爺派人去問,發現抬花轎的人是被雇傭的,將嫁衣送進府內後,就在宅子外等著。
抬花轎的人說,主家僅給了半日的時間換衣服。
韶月在自己的院子裡換好喜服,裝喜帕的盤子由一個丫鬟端著,她走出了院門,與等在外麵的懷暉恰好碰上麵。
鮮紅色的喜服,略施粉黛,美麗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唯一的遺憾,便是這紅裝不是她為了心悅之人所穿,讓懷暉心裡多出了些不舒服的感覺。
懷暉被眼前人的裝扮刺了下眼睛,他垂著眼眸,遞給她一隻白瓷瓶。
“這是我宗門裡煉製的一種迷藥。吃了它會使人昏迷,但昏迷的人能夠保留意識。”
畢竟王小姐是一直昏睡著的,做這一層準備也是怕妖物看破他們的偽裝。
“韶姑娘放心,此藥隻有一個時辰的藥效。事情若是順利,一個時辰足以解決。”
韶月沒有遲疑,接過瓷瓶打開,吃了一粒藥丸,很快就閉著眼睛陷入昏迷。
如懷暉說的一樣,她閉上眼昏迷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外麵發生的事情。
絲綢的喜帕被蓋在頭上,左右兩側多了攙扶的力道。
被丫鬟婆子扶著往前走了一段路程,韶月明顯察覺到眼前的視線暗了下來,她也被扶著坐了下來,軟軟地靠在花轎裡。
花轎抬起時搖搖晃晃的感覺不斷通過坐著的椅子上傳來,韶月知道這是出發了。
懷暉捏了個訣,隱藏住自己的身形,不遠不近的跟在花轎後麵。
抬花轎的人就是秋棠城的人,被雇來乾這個零散活計的,那些人將花轎抬到一處破廟,就紛紛散去。
花轎在破廟停留了半柱香的時間,像在確認外麵有沒有彆的人。
這妖物實力不強,卻難以捉住的重要原因就是它實在過於謹慎。
現在身上還背負了一個人的安全,懷暉變得更加慎重,他給花轎設了個守護的禁製,守在花轎外麵沒再做出行動。
半炷香後,一陣不斷旋轉的黑風吹了過來,卷住花轎就目標明確地往一個方向過去。
懷暉跟在後麵,穿過樹林,最後到一棵要三人合抱的高大鐵杉樹前停下。
又安靜了許久,樹上一枚樹洞中飛出一個黑影,落地變為一個白發黑衣的男人。
男人模樣平庸尋常,除了頭上發色奇怪,隱入人群就會找不到影子。
他走到花轎前,左右查看了好幾遍,才想掀開簾子。
男人臉上的笑容燦爛,懷暉卻覺得惡心。
他不想再等,沒等男人手觸碰到花轎的喜簾,飛身出來,拔劍與它打鬥。
沒過幾個回合,那妖物就被打趴下,顯出原型。
原來那妖物不過是一隻白頭短腳的鳥雀。
難怪它感知靈敏,膽子還異常的小。
就有一點疑惑,一隻鳥雀,有什麼種族天賦,能夠使王小姐陷入昏睡不醒。
懷暉持劍指著白頭短腳雀,聲音冷厲逼問道
“你如何使王小姐昏迷不醒的?”
白頭短腳雀膽子本就小,好不容易有點奇遇想做點壞事,就被強大的修道弟子抓住。
米粒大的膽子剛膨脹成大豆,現在又縮成了灰塵。
它不敢隱瞞,正想說出自己異常能力的原因,心臟處一陣異動,被自己掌控的力量開始逸散。
一抹顏色極淡的黑氣從它身體裡飄出來,黑氣存在感不強,懷暉也不知道這還是“團夥作案”,沒有防備。
黑氣想衝向懷暉,才恢複意識從花轎裡出來的韶月看到這一幕,急聲提醒懷暉。
“懷公子,小心腳下。”
懷暉低頭,那黑氣已爬到他玄色的衣袍下擺,若不是被韶月提醒,還真的發現不了。
他舉起劍劈向黑氣,黑氣被劈成兩半,隔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聚攏在一起。
那黑氣好像是才生出意識,懵懵懂懂,挨了一劍後發出嬰兒嚶嚶嚶委屈的啼哭聲。
即使自己害怕又生氣,它也不敢再次招惹懷暉。
想到剛剛出聲提醒才導致自己受傷的人,黑氣興奮起來。
它溜到韶月那裡,一團黑氣分裂出一條裂縫,像是張嘴,在韶月的手腕處咬了一口。
懷暉追上來想逮住黑氣,長劍追著黑氣劈砍,嬰兒嚶嚶啼哭的聲音沒停過,但最後還是被它逃走。
樹林裡隻剩懷暉、韶月和白頭短腳雀。
那黑氣實在怪異,實力弱的可憐,但又怎麼都弄不死。
拿劍劈開後又會融合在一起,除了顏色越發淺淡,再沒彆的變化。
懷暉還在思考那會是什麼東西化形的妖物,就聽不遠處傳來韶月難耐的一聲痛呼。
他擔心出現什麼事情,將白頭短腳雀收入控妖袋,禦劍飛行到韶月身邊,拿起她的手查看情況。
原本柔白色的手腕上出現一個牙印,不大,但黑氣彌漫在牙印之上,看著就覺得不祥。
懷暉使出靈力,試圖驅散黑氣,黑氣被打散,很快又在牙印處聚攏成一團。
沒有人看到,先前被打散的黑氣在聚攏之前逸散出一小縷,悄悄在韶月的袖子下聚攏,飄蕩著往懷暉的方向而去。
懷暉專注給韶月治療,那黑氣存在感又太過渺小,居然順順利利地進入了他的身體,在胸口處凝出一顆米粒大小的黑點。
那黑點定居之後,很是安分地待著,沒讓身體的主人發現。
懷暉多次聚攏靈氣打出,仍是沒有辦法解決韶月手腕上牙印的黑氣。
他眉頭擰成一道鎖,心裡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極為難受。
韶月看出了他表情下的意思,臉色變得蒼白,笑的很難看但還是忍著害怕的淚水笑著安慰懷暉。
“沒關係,沒有你們,我也早就喪命於虎爪之下,就當報答救命之恩。隻是也許見不到紀公子了。”
“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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