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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出來後,便暫退一步,站在了她的身後。
陌師希本來在包裝近來晾曬處理好的藥材,準備過段時間到鎮上賣掉,聽到有人喊,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
看到來人,她嘴角綻開笑容,聲音脆甜
“賀家嬸子,今兒個怎麼上來的這麼早?”
這個婦人正是陌師希在村裡委托做飯並送上山的那位,真正的姓名不太知道。
隻知道是一個讀書人的寡母,她便順著讀書人兒子喊她賀家嬸子。
賀嬸寡居多年,家裡沒有什麼勞動力,又要供養讀書的兒子,幾乎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
也是前幾年賀哥考上了秀才,少了田間要交的公糧,才算稍微寬泛些。
但今年秋闈要到省城去,少不得得多賺些銀錢。
都說窮家富路,賀嬸又將全部希望放在兒子身上,自然想方設法多籌謀些,也就接下了這每日上山下山極為累人的活計。
賀嬸看到熟悉的姑娘,心放下了一半,又考慮到什麼,極為糾結地問道。
“陌姑娘,這位是……”
陌師希知道她的意思,臉上沒有露出半分異樣,笑容清澈甜美
“這是婆婆的姐妹的孩子的嫂子的兒子,算起來應該是我的遠房表哥。表舅母病了,想起離家多年的姨母,心裡牽掛,就讓表哥來尋婆婆。隻可惜……”
說到這,陌師希也想起了自己唯一的親人,眼中自然流露出些傷感。
這反而讓賀嬸更加信任。
‘陌婆婆忌日就在這兩個月裡,既然千裡迢迢地來了,肯定不能說走就走。
陌姑娘一個人孤零零的,又幫了我們那麼多,好不容易有個親戚來看看,也算是一樁喜事。我還是不要說些惹人厭的話了吧。”
賀嬸將思緒理清楚,又睜大眼睛打量站在陌姑娘身後的男人,雙眼清明,眉目端正,應是個好人。
她放下擔憂的心來,將手中的竹籃遞過去,說起了今日早來的原因。
“陌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阿彥現在馬上要去省城應試,家中隻剩我一人,又聽說阿波叔在山上遇到了野豬還折了腿,怕我遇到什麼危險趕不回來,愣是讓我向你辭了這份工。”
說著自己的來意,賀嬸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賀大哥也是擔心您的安危。近來山上確實不太安全,我住慣了又熟悉草藥習性可以暫時避避,您還是多注意些為好,要不然賀大哥應試也不能靜下心來。”
陌師希很能理解賀嬸兒子的擔憂。
母子相依為伴十多年,好不容易兒子要混出個人樣,母子卻因故看不到,那對於兩人來說是個多麼大的遺憾啊。
因此,她非常爽快地應允了婦人的辭去,付清允諾的報酬後,還從家中拿了些自己從前買的一些材質不錯的宣紙送給賀嬸。
“聽聞賀大哥多次受先生誇讚學識,此次應試必定中選,賀嬸您就等著享福吧。這些宣紙您拿回去給賀大哥,就當我提前送的賀禮了。”
“多謝姑娘。”
賀嬸得到雇主的理解,心裡的內疚少了很多。
又得到陌師希送的寓意極好的禮物,心情更是舒暢,緊皺多年的眉頭微微舒展,感激的心情溢於言表。
“陌姑娘,竹籃裡有我準備的午飯,還有一些饅頭和自家醃的蘿卜鹹菜,配飯菜吃一絕。要是‘沒時間’做菜,多煮些飯也能對付些時日。還有我特意烙的一些……”
“好,好,我知道了。”
“賀嬸,我在山上住了這麼多年,不都好好的嗎,您不用擔心我。您呀,就好好待在家養身體,等賀大哥回來帶您過好日子。”
陌師希送走絮絮叨叨的中年婦人,一轉身正好對上桓容星的眼,她笑了笑,開著玩笑
“糟糕啦,阿星哥哥又得忍受我的廚藝了。”
陌師希話不多,正如與桓容星相處時無話找話一樣,遇到苦命的人,她總忍不住伸出手幫一下。
賀嬸和兒子相依為命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個盼頭,給人家一些精神安慰,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桓容星沒有說話,眉頭緊皺,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清脆的笑聲喚醒了思考的青年,桓容星看著陌師希嘴角兩側裝著的兩泉清酒,差點又要沉迷的時候,陌師希開了口。
“哎呀,騙你的啦。現在時間還早,我等會下山去找找彆的人家,肯定還有彆的叔叔嬸嬸願意接下這個活。”
桓容星知道現實沒有想象的這麼容易。
山路雖不凶險,路程卻有些遠,再加上近來野豬出沒,願意為了錢攬下這個活的人寥寥無幾。
再窮,也得有命花不是嗎。
想到這些天陌師希對自己的照顧,他清清嗓子,聲音清潤
“我雖沒有記憶,卻覺得自己好似有幾分手藝。要不然以後由我來負責一日三餐。”
“真的嗎?”
陌師希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眼裡滿是好奇與期待。
從桓容星含著笑意的眸中判斷出幾分自信,陌師希升起了幾分“遊玩”的興致,聲音輕快地說著自己的計劃。
“那我們去鎮上吧。正好我最近處理好的藥材也要去鎮上賣掉,賣掉後可以帶些米麵糧油和菜回來。”
“賀嬸才走沒多久,她與我說過今天她還要去鎮裡給賀大哥買些筆墨,坐村裡的牛車過去,我們現在趕過去應該還能蹭到車。”
“去鎮上的路可遠了,不坐車腿都會走得酸疼。”
……
陌師希當即鎖上了木屋的房門,背上裝著草藥的竹簍,拉著桓容星往山下的方向一路小跑。
桓容星沒有反應過來,隻知道被拽著的力道,往前跑去。
手指間觸到的柔軟,還有隨著風聲傳來的歡喜的少女聲音,擾亂了少年的心緒。
來的好不如來的巧。
兩人一路小跑,正好趕上準備出發的牛車。
“劉伯。”
陌師希和趕車的中年男人打了招呼,隨後便拉著桓容星一齊坐在了牛車的一側。
另一側坐了幾位提著籃子的嬸嬸,其中便有一位是才分彆不久的賀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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