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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日是顧輕希的本命劍,與主人一樣,天生擅長驅邪除魔。
若是碰到魔物,會有一些反應。
她試探時,破日的反應其實很小很小。
它又不是沒有失誤的可能,顧輕希本想中途收手。
但,若是普通凡人,還是剛剛遭遇追殺的凡人,看到有人想殺他,不應該害怕躲閃嗎?
“柳公子”卻有迎戰的反應,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不對。
就算那前進的一步半途停下,站定在原地也不對啊。
他眼中情緒太冷靜,後麵再偽裝害怕,反應也太假,完全不像是會被兩名強盜追趕的文弱書生。
再者,他前麵的話也有些與他形象不符的地方,深究下來,更能察覺些不對勁。
眾人恍然大悟,對她的所有行為再沒有了任何質疑的念頭。
百裡渺也知道了自己破綻在哪裡,還是預知裡跟顧輕希作戰時的下意識反應沒有控製住。
下次,一定就不會了。
跟隨顧師姐在破廟休息一夜後,眾人加快腳程,在第二天上午到達了凡人的集市。
這一次下山曆練,顧輕希的任務是護住每個弟子的安危,讓他們性命無憂即可。
而師弟師妹們,則需要去完成向浮玉峰送上去的那個求救任務。
這次的任務是調查一樁滅門慘案,城西一家三口人,一對夫妻和他們不到三歲的幼兒,全都慘死家中。
本來這種事情應該交給凡人的官府處理。
但這案子詭異,死者於黃昏時被殺害,還不是休息的時間,被殺時卻沒有鬨出任何的動靜出來,也沒有任何可以提供線索的證人證物。
最重要的,是死的那個男主人,心被掏空,臉上還殘留著笑意,不似凡人所為。
官府調查了好幾日沒辦法,疑心是邪魔作祟,才將求救信送上了浮玉峰。
顧輕希帶著眾人出發,路上順便三言兩語交代好了他們未來要做的事情。
“我今天先帶著你們看看現場情況,晚上回客棧休息,明日一切就需要你們自己行動。”
從發出求救信息的官府裡出來之後,顧輕希將從官府衙役那得來的地圖打開,查看了下具體的方位。
往西邊走,一直往前走,再左轉,繞過最後一條街,往前走兩戶人家,就能到了。
她合上地圖,帶著各位師弟妹往前走,臨近靠近城西宅院的最後一條街時,衣角忽然被什麼東西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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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悲戚的女子聲音傳到耳邊。
“小姐,行行好,買了我吧。小女願意為奴為婢伺候您。”
顧輕希低下頭,看到一個身著白衣披麻戴孝的女子跪在路邊。
“她”的麵前還有一具被草席蓋著的男子屍體,最前麵,則是立了一塊木牌:“賣身葬父”。
見有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賣身的“姑娘”淚眼朦朧,掩麵啜泣。
“小女子家中隻剩一人,隻要能將父親安葬好,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
顧輕希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衣角從她的手中掙脫出來。
沐晗雪等人見師姐這般冷酷神情,又想到昨天的事情,不免聯想到一起,和同門嘰嘰喳喳地開始討論。
“難道師姐又發現了不對?”
“這個姑娘有問題嗎?我看看。”
“……”
他們聲音音量雖然有刻意遮掩,也還是入了跪在地上的百裡渺的耳。
他神色微變,壓在地上的手收緊。
怎麼會?
自己這次可是一點不漏地照著模仿那位賣身藏父的姑娘,還委屈自己穿上了裙裝,不應該有破綻的。
百裡渺心沉了沉,還在想究竟是哪裡暴露,就見一塊銀子落在了麵前。
是顧輕希放下來的。
原來,她後退,是不習慣彆人拉扯親近,並非看出了他的身份。
她還給他送了“葬父”的銀子,明顯就是沒有懷疑他。
站在顧輕希身後的眾人才發現是自己想多,無比尷尬,掩麵的掩麵,低頭的低頭,不敢再插嘴。
顧輕希將銀子留給百裡渺後,留下一句:
“這銀子應該夠你葬了父親,以後好好生活。”
說完,她朝師弟妹們投過去一個眼神示意,他們立刻乖乖地跟在她身後,繼續往城西宅院的方向走去。
百裡渺知道自己這次身份沒有暴露,便放下心。
看到顧輕希離開,連忙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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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顧輕希避開“她”想要拉住自己衣角的動作,眉頭蹙了蹙,麵上流露出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什麼事?”
她不太懂,足夠“她”埋葬父親的銀子也給了,還追上來做什麼。
百裡渺神態怯弱,似乎是接下來的話要耗費他全身的勇氣,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開口說道:
“小姐,您給了我銀子,便是買了我。請問小姐住在哪裡,待我葬下父親,便來找您。”
顧輕希:“不必。銀子送你,不算買你。”
百裡渺忽視她的拒絕,繼續糾纏:
“不行的。我怎麼能白拿您的銀子。小女子家中隻有我一人,葬了父親,便再無牽掛,隨小姐您去哪裡都可以的。”
顧輕希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有所動搖。
但沐晗雪因顧輕希的態度解除了對百裡渺的懷疑,忍不住同情心再次泛濫,轉頭看向師姐為“她”求情:
“師姐,不然我們到時候就帶她一起離開吧。也許她有修煉天賦呢,我還能多個小師妹。”
“她都沒有家人了,多可憐啊。”
百裡渺偽裝的素衣姑娘聽見沐晗雪的話,臉上出現自然的震驚、憧憬與敬仰:
“宗門?諸位原來是修士嗎,難怪個個風姿綽約。此處離浮玉峰最近,難道你們是劍宗修士,那可是天下第一宗,好厲害啊。”
初次下山的弟子分外天真,被這麼一誇,心裡樂得找不著邊。
又享受著那樣敬仰的眼神,嘴上雖然說著“哪有哪有”,對帶“她”一起走這件事的態度已經軟化了不少。
百裡渺趕緊乘勝追擊,
“若是沒有修煉天賦,便是進宗門做個雜役弟子,小女也心滿意足,求仙長應允。”
“她”將求人的姿態放到塵埃裡,耳邊聽著眾位弟子勸說顧輕希答應的話,心裡已經有了絕對會被答應的自信。
甚至,“她”還開始醞釀眼淚,想要最後給這場戲又添加一個重重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