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喬楹舒站在門外,聽到這個聲音,腦子裡就浮現出一個場景:
紀疏景害怕地蜷縮在角落,或者靠在門上,閉著眼睛,顫栗著不敢睜開眼。
他很怕黑的。
她還記得,他們初中第一次去鬼屋時,小景哥從裡麵出來時,嘴唇蒼白得不像話,整個人看著虛弱到了極點。
平時那麼堅強可靠的人,第一次在她麵前那麼虛弱,那場景太過深刻,時隔好幾年,都還清晰印在她的腦海裡。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繼續待在這樣的環境下。
喬楹舒越想,心裡越亂。
她腦子裡所有跟紀疏景無關的事情都被拋棄在腦後,現在唯一想的事情,隻有趕緊讓他遠離那個環境。
她從身上找出鑰匙,一邊將它插到門鎖裡,一邊出聲安撫他:
“小景哥,彆怕,我就在外麵,馬上門就開了。”
門內若有似無地傳來一道輕輕的“嗯”聲。
可能越著急越容易出錯,喬楹舒將鑰匙插進門裡都花了比平常多幾倍的時間。
門確實是有點問題,將鑰匙插進去之後,還卡了一下,差點讓她以為鑰匙打不開門。
她深呼吸了一次,將鑰匙取出又重新插進去。
“哢噠”一聲,門開了。
喬楹舒還沒來得及放鬆下來,一個高大的人影就朝著自己的方向傾倒下來。
“唔。”
喬楹舒嘴裡發出一道短促的呼聲,手忙腳亂地將倒下來的人扶好,讓紀疏景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稍稍減輕他站立的負擔。
等他站穩,她才側頭看過去。
之前高大的人現在額頭上全是汗,嘴唇煞白,神情痛苦,緊緊閉著眼睛,看起來身體很是難受。
呼吸吹在脖子上,燙得人心裡咯噔跳了一下。
喬楹舒想說的話被咽進了肚子裡。
她扶著人,眉心緊鎖,擔憂地伸手去摸了下他的額頭。
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驚嚇太多了。
第(1/3)頁
第(2/3)頁
她扶著紀疏景,小心翼翼地往外麵移。
“小景哥,我們往外麵走一點,找個太陽好的地方休息一會兒。上課不急的,要是情況不太好,我再帶你去小夏姐那兒看看。”
紀疏景跟著她的動作往前挪著腳步,感受著對方時不時就投來的關心的目光,心裡不受控製地升起喜悅。
他喜歡,甚至是享受她的視線全部圍繞在自己身邊的感覺。
那樣,就像是他是她身邊獨一無二的存在。
是最重要的人,不會分開的朋友,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好了,這兒有位置坐,小景哥,你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等會兒看情況能不能好一點兒。”
“你現在身上是什麼感覺,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暈嗎,有沒有哪裡疼?”
喬楹舒帶著紀疏景在外麵找了個可以坐下來休息的位置,他一坐下,就無微不至地關心詢問。
紀疏景捂著頭,稍稍靠著她,閉著眼睛休息了幾分鐘,聽到下課鈴聲響起,清了清嗓子,道:
“我好了很多了,我們走吧。”
“真的嗎?”
喬楹舒有些不相信能好得這麼快,眼神不住地在他身上打量。
好像,情況確實好了很多。
汗沒了,嘴唇也沒那麼白了,表情一放輕鬆,竟然感覺和平時的正常模樣沒什麼區彆。
她記得上一次看到他好像沒有這麼快的啊,難道是長大了一些,恢複能力也變強了。
喬楹舒想不清楚,但確定他情況好了很多,還是依著他的想法先回教室。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她還是會隔一會兒就轉過來看他,生怕有什麼後遺症。
紀疏景走在她身旁,清晰地感受到這一切,唇角翹起一小點的弧度。
他已經在儘力掩藏那抹歡喜的心情,可情緒太熱烈,是無法做得天衣無縫的。
至於喬楹舒擔心的那些後遺症,並沒有發生在他的身上。
事實上,也不會再發生在他的身上了。
紀疏景之前確實是對密閉的黑暗有種天然的恐懼與害怕的。
從前在家中的環境完全能由他把控,床邊有小夜燈,才會在去鬼屋玩時第一次發現這個情況。
這種害怕也不會太影響他的生活,他並不會遇到那種非逼著自己去接觸那種密閉黑暗的情況。
第(2/3)頁
第(3/3)頁
一開始,就沒有被放在心上。
可後麵,他發現了這個事情的不便之處。
喬楹舒常常會約著朋友一起出去玩,遊樂園也是過一陣子就會重新體驗的場所。
玩彆的設備的時候,他都在她的身旁,形影不離。
但到了鬼屋,都不等他開口,喬楹舒就主動體貼地讓他留在外麵,不用跟著大家一起進去。
每一次看著她跟彆人歡聲笑語地進去,自己卻隻能站在外麵,數著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
紀疏景覺得自己像是一棵秋天的落葉樹,一陣風吹,葉子就撲簌簌地落下,唯餘幾分悲涼。
他早就對自己說過要站在她的身旁。
這個“站”的期限,是永遠,而不是受到其他因素會偶爾暫停一段時光的永遠。
那才不算永遠。
沒有猶豫,紀疏景就下定決心。
即便害怕是身體的本能,他也要去儘力克服。
他自己偷偷來過幾次鬼屋,獨自闖關。
麵對陰涼漆黑的環境,一次又一次,心中念著喬楹舒,從害怕,終於走到了麵無表情,心如止水。
剛才喬楹舒看到的不適表現,都不過是他的偽裝。
汗,在她來之前劇烈運動產生的。
煞白的唇,是抹了一點牆麵的白粉,現在紀疏景還能感覺到一點唇角苦澀的味道。
其他的痛苦表情和身體因“疼痛”下意識的顫抖,都是表演出來的。
他是用了苦肉計。
但有用,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