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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天氣已是炎熱無比,即使是入了夜,也是燥熱得讓人無法安睡。
往常這個時候,皇宮各位主子都是早早沐浴,換上清涼的衣裳,滅掉幾盞燭火點的燈,用上冰鑒,讓宮女們扇風降溫。
安安靜靜的,自然也就涼爽了下來。
今夜卻不是這樣。
宮中燈火通明,宮人來來往往,忙得熱火朝天。
皇上壽辰,特在碧荷苑擺下宴席,自然不複往日裡安靜。
天氣炎熱,今年壽辰並沒有大辦,宴席也不算大,隻宮中幾位主位娘娘,朝中三品以上官員以及皇子公主才能參加。
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員,也是一大部分都與宮中娘娘有些牽扯。
這宴席也就勉強算得上是家宴。
皇上坐在主位,神態比平常放鬆許多,等台下人送過禮敬過酒之後,便揮揮手:
“今日席上都是朕最親近之人,不論國事,眾卿隨意,不必拘謹。”
說罷,他自己帶頭,與身邊的皇後碰杯飲了一杯。
台下眾人齊聲感謝皇上,隨後便按照皇上的吩咐各自散開,尋找關係好或想要結交或有其他目的的人喝酒說話。
孟雍本來獨自坐著,自飲自斟,都沒有起身去找彆人說話的念頭。
太子與五皇子不知道怎麼話語中有了些較勁的意思,喝著酒,開始爭吵。
五皇子笑太子外祖家用他的權勢在外貪贓枉法,被父皇叫到養心殿,捏著鼻子狠狠挨了一頓罵;
太子反唇相譏他差事都做不利落,差事沒做好,好不容易找父皇要到的好職位就這麼丟了,還得彆人來收拾爛攤子。
兩人你來我往,不知道說了多久,最後全部落腳到一個人的身上——孟雍。
在父皇麵前揭發太子外祖家濫用權勢的人是他,收拾五皇子沒辦好差事爛攤子的人也是他。
他們從小就將孟雍當做受氣包,現在讓他們不高興丟臉的引子又在他身上,他們當然是不會放過他的。
兩人端了壺酒,一起找到了孟雍。
現在他們都不再是以前的孩童模樣,欺負人還能用年紀不懂事的借口糊弄過去。
年紀大了,直接欺負人不行,但兄長愛護弟弟敬你酒你不喝?
弟弟尊敬兄長敬你酒能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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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還在父皇眼皮子底下,一派兄友弟恭的和諧場景,他看得樂嗬嗬的。
孟雍若是拒絕,影響了現在的場景,勢必會惹得父皇不快。
更何況他們不過是敬酒,孟雍方才自己都在自斟自飲,現在也並沒有拒絕的合理借口。
他喝下被敬的酒,裡麵又很快被提著酒壺的五皇子又往裡麵斟滿,繼續敬酒。
喝完,再斟,喝完,再斟。
三個人幾乎喝完了一整壺,太子和五皇子才滿意地離開。
孟雍重新坐回自己的桌案前,手臂撐在桌子上抵著額頭,腦中思考著:
他們就這麼輕易離開了,沒有彆的事情?
不大可能。
他一開始是沒有把目光放在酒上的,畢竟那酒壺是從五皇子桌上帶過來的,他們兩個人喝得比自己還痛快還多。
如果有事,先發作的肯定是他們兩人。
可隨著時間推移,孟雍忽而覺得全身發熱。
不是醉酒的跡象,他腦子還十分清醒。
孟雍能感覺到自己狀態不對勁,精氣神極好,卻好像總有一股熱氣衝擊著頭顱,讓他生出股奇怪的衝動來。
他疑惑不已,轉頭看向太子和五皇子的方向,他們兩人的臉通紅的,不知道是喝醉還是壺中的酒真有異樣。
行為舉止與平時也沒有區彆,就是好像與身旁帶著的妻妾挨得過於近了些。
雖說在宮宴上可以算是不太合規矩的,但夫妻親近,乃是人之常情,旁人看到,也不會多說什麼。
看到這副場景,孟雍腦中的疑問好像漸漸抽絲剝繭,答案快要出現。
隻是,孟雍不確定,屆時,究竟是自己先發現答案,還是身體先被異樣的情況影響。
身體的熱潮越演越烈,他往常玉色的臉龐,此刻紅得像是桌案上顏色鮮亮的紅石榴。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
孟雍趕緊起身,出列,向高台上的皇帝告辭。
“父皇,兒臣酒飲得有些醉了,想先回去休息。”
皇帝覺得有些被掃興,不在意地擺擺手,就要讓他離開。
稍微坐得靠前的太子出來興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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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今日是您壽辰,如此高興的一天,兒臣突然回想起了還年幼的時候。兒臣與幾個弟弟在您的庇佑下長大快樂。”
皇帝被這一番話捧得還挺高興,太子繼續,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兒臣心中感慨,想著,不若三皇弟今日就留在宮裡,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
五皇子也站出來道:
“對呀父皇,您今日壽辰都還沒過完呢,我們作為兒子,在宮裡陪著您多好。”
太子與五皇子本來現在就住在宮裡,一個是東宮本就在皇宮;
另一個是被貴妃留著還沒有開府出宮,他們說這句話,也沒有什麼問題。
皇帝也沒有多想,覺得他們兄弟感情好,大手一揮,斷了孟雍回去的路。
“行了,雍兒。你今日就彆回王府了,曾經住的宮殿都給你留著呢,想休息就去那兒,住一夜,明日再回去。”
孟雍隻好行禮感謝恩典。
這下,他是徹底確認了自己的身體異樣是太子和五皇子合力之作了。
他沒時間想他們到底做了什麼,感受到身體內越來越劇烈的熱潮湧動,順著皇帝的話先離開了宴席大殿。
等人走後,太子與五皇子對上眼神,裡麵都藏著一抹遺憾。
皇宮之中,他們自然是不敢光明正大地對孟雍下什麼藥的。
但不下藥,也不是沒有辦法讓孟雍出醜難堪。
五皇子年幼,貪花好色,身體略有些虧空。
皇帝對這種情況真是恨也不是愛也不是,就讓人將他桌上的酒換成了鹿血酒。
滋精補腎,壯陽,好東西呀!
對他們是好東西,對孟雍來說就不是這樣了。
他二十歲,正是氣火旺盛,性格又死板沉悶,後院中連一個妻妾都沒有,做著不近女色的君子形象。
鹿血酒,對他來說可就是火上澆油了。
太子與五皇子就想將他的好形象粉碎,破他禁忌,最好是在宮宴上失儀,讓父皇對他更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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