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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是康貴人的膳食被人動了手腳,下回是不是就是本宮,或者皇後娘娘,甚至是陛下了?”
“知道的,會說良妃妹妹能力不足,管理不好六宮;不知道的隻怕要以為,良妃妹妹是故意縱容柳貴人,借刀殺人呢!”
在潛邸的時候,良妃為人就謹小慎微,不從冒尖爭寵,對誰都極為和氣。
這麼多年,柳貴妃和她並無仇怨,也沒有針對過她。
然而前段時間,薑皇後讓良妃分了柳貴妃的權,柳貴妃當然不能忍,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良妃起身跪了下來“臣妾頭一回幫忙協理六宮,對諸事還不熟悉,以至於疏忽了管理,臣妾知錯。”
“但臣妾絕無害人之心,真的不是故意縱容禦膳房的宮人作惡,求陛下和貴妃娘娘明鑒!”
帝王之道,講究製衡。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南宮玄羽都不會看著一家獨大。
他順著皇後的意思抬舉良妃,也是為了製衡貴妃的勢力。卻沒想到,她的能力如此不足。
不過在後宮,貴妃勢大,良妃一時不能與其爭鋒,也正常。
所以,帝王眼中雖閃過了一抹失望,卻沒有苛責良妃“愛妃雖有疏忽,卻也言之有理,今後用心處理宮務便是。起來吧。”
良妃眼底閃過了一抹感激“謝陛下!”
柳貴妃在心中冷哼了一聲。
她知道陛下不會因為一兩次疏忽,就撤了良妃的協理六宮之權。不過千裡之堤,毀於蟻穴,她一直盯著良妃的一舉一動,總會再找到她犯錯的時候。
次數多了,陛下定會對良妃徹底失望,屆時六宮的大權,就會全部回到自己手上了!
柳貴妃似笑非笑道“良妃妹妹的人品,本宮自然是相信的,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妹妹何必如此緊張?”
“但說起來,本宮真是心疼良妃妹妹。”
“妹妹一片好心,聽說這些時日,沒少在暗中接濟柳貴人。可惜啊,並不是所有人都懂得知恩圖報。柳貴人指使禦膳房的人,做這些事的時候,可沒考慮過會不會連累良妃妹妹。”
孫常在捂著嘴笑道“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柳如煙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帝王厭惡惡毒的女子,對她的印象本就不好了,聽到這番話,就算她懷著皇嗣,也會更加不喜她。
她翻身的可能性更小了!
柳如煙立即起身,惶恐地跪在了地上,聲音微微顫抖,帶著無限的愧疚和歉意。
“嬪妾也是太擔心腹中的皇嗣了,行事才欠考慮。”
“千錯萬錯都是嬪妾的錯,陛下和貴妃娘娘要怪,就怪嬪妾吧,千萬不要遷怒良妃姐姐。否則嬪妾真的內心難安……”
康貴人譏諷道“你如今身子金貴著,明知道沒人會處罰你,說這些場麵話有什麼意義?你讓禦膳房的人害我的時候,沒想著會連累良妃娘娘,眼下倒裝起好人來了!”
柳如煙知道,她現在不管說什麼,在旁人眼中都是狡辯,所以隻是低著頭不停地掉眼淚,看起來柔弱可憐。
帝王向來喜歡柔弱純善的女子,之前寵愛柳如煙,也是因為她菟絲花般的氣質,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然而近日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事,已經讓他看清了柳如煙的真麵目。
麵若觀音,心似蛇蠍。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心口不一的毒婦!若不是她懷了皇嗣,他早就將她處置了。
所以,哪怕柳如煙拖著懷孕的身體,跪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帝王眼中也沒有半分憐惜。
最終還是良妃歎了一口氣“算了,都是自家姐妹,沒必要鬨得這麼不愉快。”
“本宮相信柳貴人也是一時糊塗,地上這麼涼,你還懷著身子,快起來吧。”
柳如煙含淚道“多謝良妃娘娘寬容大度,不跟嬪妾計較……”
沈知念站在人群中,靜靜地看著她們爭鬥,眼底閃過了一抹沉思。
今生的了解,再結合前世的記憶,後宮叫得上名字的妃嬪,都是什麼性格,沈知念基本上摸清楚了。
唯獨良妃,她始終看不透。
不知道良妃是真的溫和寬容,還是藏得太深了。
不過也沒關係,來日方長。
如今還有一個給柳如煙添堵的機會,沈知念不會放過。而且她精心為上官貴人準備的“大禮”,還沒送出去呢。
“呀,嬪妾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幾日前在小湯山行宮,柳妹妹的臉因為過敏起了疹子。當時有太醫為柳妹妹把過脈,卻沒發現她有孕了。這才過去了三四天,柳妹妹竟出現了喜脈……”
“今日三名太醫同時會診,結果自然不會有錯。嬪妾擔心過敏影響到了柳妹妹的身子,行宮的太醫才沒把出喜脈。也不知那日的事,會不會影響到皇嗣?”
沈知念一直覺得,柳如煙懷孕的事有些蹊蹺。
如果其中真的有貓膩,那她今天在眾人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等事發的那一天,更能錘死柳如煙!
就算她猜錯了,也沒有任何損失,還能引出接下來的計劃。
柳如煙已經見識到了沈知念的手段,不敢輕視她的每一句話,在心中仔細思慮了一番,才道“多謝柔姐姐關心。”
“太醫剛才說了,妹妹有孕還不到一個月,所以脈象不易察覺。在行宮時,那位太醫沒發現喜脈,也是正常的事。”
沈知念似乎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隨即,她看向了在場的三位太醫,關切地問道“那晚柳貴人服用過治療過敏的藥物,不知會不會影響到她腹中的皇嗣?”
三名太醫麵色微變“孕婦的體質和常人不一樣,服用藥物當慎之又慎!”
“柳貴人腹中的皇嗣,會不會受到影響,微臣們現在也不能確定。隻能在接下來的日子,仔細注意她的身子。”
帝王緊張道“無論你們用什麼辦法,務必要確保皇嗣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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