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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玄羽沉聲道“查!”
下麵的人立即行動起來,鬨出了極大的動靜,無數人被牽扯進去,拖進了慎刑司嚴刑拷打。
柳貴妃靜靜地看著這場鬨劇,用帕子遮著櫻唇,唇角勾起了一抹輕蔑的弧度。
她要做什麼事,自然會將尾巴打掃得乾乾淨淨,怎麼可能讓皇後這個病婦抓到把柄?
最終查出來的結果,是太醫院平時負責給將薑婉寧抓藥的藥徒,誤把雪柏認成了藥方裡的其它藥材。因為兩種藥材看起來一模一樣,不仔細很難分辨清楚,才導致了這場悲劇。
然而能進太醫院的,哪怕隻是一個小藥徒,也十分精通藥理。弄錯了一次還能說是粗心,可怎麼連續弄錯這麼多次,這分明就是蓄意謀害!
但慎刑司十八般酷刑都用上了,那個藥徒依舊一口咬定是自己粗心。深查他的來曆和背景,以及平時跟什麼人接觸過,也沒有任何問題。
薑婉寧的死,看起來確實就是意外。
最後,這場聲勢浩大的調查,以藥徒扛不住酷刑死了,陷入了僵局。
柳貴妃美豔的臉上帶著幾分惋惜,一雙桃花眼同情地望著薑皇後“皇後娘娘,都怪下麵的人辦事不仔細,才導致薑貴人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了。臣妾看著,也甚是心痛呢……”
“此次定要嚴懲涉事人員,以告慰薑貴人的在天之靈,皇後娘娘就節哀順變吧。”
柳貴妃雖然在說安慰的話,可薑皇後分明從她明豔妖嬈的臉上,看出了幸災樂禍之色。
薑皇後氣得胸膛不停地起伏,喉間湧上了一陣腥甜,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將那股血腥味壓下去。
婉寧的死,柳貴妃絕對脫不了乾係!
如果就處置太醫院的幾個人,和儲秀宮伺候的宮人,未免太草草了事了,她如何對得起婉寧?!
柳貴妃今後定會更加囂張,定國公府的人,還不知道要怎麼嘲笑他們鎮國公府!
事情隻要做了,就必定會留下痕跡。薑皇後不信,柳貴妃的手段真的如此嚴密!
薑皇後臉色蒼白,起身跪在了南宮玄羽麵前,悲痛地望著他,字字泣血“陛下,臣妾嫁給您的時候,婉寧還隻是個**歲的小姑娘,從小就跟在臣妾身後叫‘長姐’。”
“臣妾出閣前,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幼妹,父親更是把婉寧當眼珠子似的。若是知曉婉寧死得不明不白,父親還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臣妾不相信太醫院的一個小小藥徒,能害死婉寧,背後定有人指使他!”
“幕後之人做得再嚴密,也難免留下蛛絲馬跡,臣妾懇請陛下搜查後宮,找出害死婉寧的真凶!”
此話一出,後宮的妃嬪們臉色都是一變。
薑婉寧的死雖然與她們無關,可想在深宮生存,誰宮裡沒有一點見不得人的東西?若是被搜出來了,對自己極為不利!
柳貴妃沉著臉道“臣妾知道薑貴人的死,讓皇後娘娘很是心痛,可妃嬪都是陛下的女人,讓侍衛在寢殿進進出出,成何體統?”
“大肆搜宮,損傷的不僅是臣妾們,還有陛下的顏麵!”
眾人連忙附和“貴妃娘娘言之有理,請皇後娘娘三思!”
“薑貴人去了,臣妾們也很難過,可還請皇後娘娘節哀,給臣妾們保留一點顏麵!”
“……”
薑皇後當然知道,此舉無異於得罪了滿宮的妃嬪。可婉寧都死了,鎮國公府嫡係的希望徹底破滅,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隻要能找到證據,將柳貴妃拖下水就行!
“求陛下成全,還婉寧,還鎮國公府一個公道!”
看著薑皇後蒼白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形,南宮玄羽升起了幾分惻隱之心,親自上前攙扶起她“皇後這又是何苦?起來說話。”
正常情況下,薑皇後的確可以慢慢去查,可她沒有那麼多精力了。必須趁著事情剛剛發生,凶手還沒來得及把尾巴收乾淨,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否則等凶手毀滅了證據,婉寧就真的白死了。
薑皇後眼底蓄了一層淚水,臉色是行將就木的灰敗“臣妾隻想在生命的最後時光,為幼妹討回公道,求陛下成全!”
“陛下若是不答應,臣妾就不起來……”
自從薑皇後病了,南宮玄羽每次去坤寧宮,都隻是坐坐。此刻接觸到她的身體,他才猛然發現,皇後瘦得幾乎隻剩下骨頭了……
在帝王的印象中,皇後向來端莊雍容,時刻保持著母儀天下的儀態。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在人前如此失態。
太醫說了,皇後的身子即便精心養著,也就這一兩年的事了……
南宮玄羽的心終究軟了下來“傳朕的命令,大搜六宮!凡是跟薑貴人之死有關的東西,統統帶到儲秀宮來。”
禦前統領應了聲“是”,立刻帶著侍衛行動起來了。
妃嬪們心裡雖然不痛快,可陛下金口玉言,她們也不敢再說什麼。
柳貴妃冷哼了一聲,眼底依舊是不屑之色。
他們定國公府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就算皇後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也不可能查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反而還讓滿宮的妃嬪,都對她生了怨懟之心。
嘖……這個病婦果然是越病越糊塗,看她最後怎麼收場!
所有事情都按照沈知念的猜測發展著,她隱藏在人群中,看安嬪的眼神裡閃過了一抹厲色!
不過……如果她猜得不錯,今天應該還有一個人要遭殃了。
神仙打架,就不關她什麼事了。她隻需要隱藏在暗中,靜靜看著鷸蚌相爭就行。
妃嬪們按照品級,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臉上的神色不一。
安嬪從最初的憤怒過後,心情也平靜下來了。
如果就搜鹹福宮,那肯定是對她的羞辱。可現在滿宮的妃嬪,住所都要被侍衛搜查一遍。大家都是一樣的待遇,就誰也不用笑話誰了。
好在她是一宮主位,不需要像低位宮嬪那樣,為了生存爭得死去活來,鹹福宮還算乾淨。
這件事無論怎麼攀扯,都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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