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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是誰在陷害她,但她的心性遠勝於常人,很快就恢複了鎮定,柔弱地望著南宮玄羽。
“陛下,嬪妾的娘家遠在揚州,在宮中沒有任何助力,而薑貴人背後有鎮國公府和皇後娘娘。”
“嬪妾就算再傻,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害她啊,這不是找死嗎?求陛下相信嬪妾……”
薑婉寧可不會管那麼多,憤怒道“說不定你就是覺得富貴前險中求。所有證據都指向你,你還敢狡辯!”
柳如煙沒有理會她,隻是用柔弱的姿態,跪在了南宮玄羽腳下。梨花帶雨的樣子,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陛下,嬪妾就算要害人,也應該讓自己的心腹去做這件事啊,怎麼會隨便指使一個宮女?此事真的是有人陷害嬪妾,求陛下明察……”
帝王看她的眼神,完全不複昨晚的柔情“朕隻相信證據。”
“婉貴人謀害宮嬪,證據確鑿,罪無可赦。即日起,褫奪封號,貶為答應,禁足半年!”
且不說被連降兩級,再受寵的宮嬪,半年見不到帝王,也會被忘到九霄雲外去。柳如煙又將薑婉寧得罪死了,落到這種境地,在後宮基本上沒有活路了……
她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一張柔弱可憐的臉上滿是淚痕,眼底寫滿了不敢相信。
柳如煙早就聽過帝王無情,可哪個十幾歲的少女,麵對帝王的溫柔寵溺,不會有一瞬間的沉淪?
陛下昨晚召她侍寢時,是那麼的溫柔,還誇她溫婉動人,我見猶憐,刻意賜了她封號,給了她無上的寵愛。
在此之前,柳如煙真的以為,帝王對她有那麼一絲絲的真心。
可此時此刻,她才真切地明白,“帝王無情”這四個字!
沈知念將柳如煙的神色收進眼底,暗自搖了搖頭。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樣,有兩輩子的人生閱曆。這一世的柳如煙,還沒成為後來位高權重的賢妃娘娘,即便有深深的城府,也免不了被帝王的寵愛迷了眼。
剛才巴結著柳如煙的宮嬪,此刻更是唏噓不已。
真是眼見她高樓起,眼見她宴賓客,眼見她高樓塌……
南宮玄羽的目光,沒有在柳如煙身上停留,不帶一絲感情道“儲秀宮宮女桃兒,伺候主子不力,發配辛者庫。”
“漪瀾閣宮女紅兒,亂棍打死。”
兩個宮女還沒來得及開口求饒,就被人堵住嘴巴拖下去了。
一場鬨劇,就此落幕。
隨著帝王和薑皇後離開,眾人也陸續散了。
薑皇後執掌後宮多年,自然看得出來,這件事遠不像表麵上這麼簡單。
然而她不過出了一趟門,整個人便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了,全靠名貴的湯藥吊著,才沒有昏迷過去。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還要想辦法治好薑婉寧的臉,確保下一任皇後是出自鎮國公府。
這件事的內情,薑皇後實在沒有精力去深究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以柳如煙的美貌和柔弱的氣質,絕不是池中之物。若是讓她成長起來,一定會成為婉寧的心腹大患。
趁這個機會將她扼殺在搖籃中,也好!
……
儲秀宮發生的事,像風一樣傳遍了後宮。
有人唏噓,有人同情,有人幸災樂禍。
可更多的人都在關心,柳如煙的寵愛如曇花一現,不知道新人裡,誰會是下一個受寵的?
高位妃嬪則在猜測,薑婉寧的臉還有治好的可能嗎?若是沒有,鎮國公府會不會再送人進宮?等到皇後薨逝,鳳位會落到誰手上……
聽雨閣。
菡萏和芙蕖一左一右,在沈知念身旁伺候。
“奴婢真沒想到,柳答應的膽子居然這麼大,連薑貴人都敢謀害。”
“薑貴人的臉若是治不好,恐怕鎮國公府不僅不會放過柳答應,連遠在揚州的柳家,都要跟著遭殃……”
沈知念搖頭道“薑婉寧空有家世,又不得陛下寵愛,柳如煙費這麼大的功夫害她乾什麼?”
“退一萬步說,就算沒有薑婉寧,以柳如煙現在的寵愛和位分,後位也輪不到她。”
“她不會這麼衝動,也不會這麼蠢,這次是被人陷害了。”
芙蕖深吸了一口氣“幕後之人既斷了薑貴人的希望,又折了柳答應的翅膀,除掉了一個潛在的寵妃。這一箭雙雕的計謀,真是高啊!”
“小主,您覺得這件事會是誰做的?”
沈知念的美眸微微眯起“很簡單,誰得到的好處最大,誰就是最有嫌疑的人。”
誰都知道,定國公府和鎮國公府是死對頭。
菡萏壓低了聲音“小主,您是說貴妃娘娘……”
沈知念沉聲道“這個局應該從新人覲見的那一天,就開始布了。”
“毀了鎮國公府送進來的繼後人選,然後嫁禍給最受寵的新人。而她依舊穩坐釣魚台,坐收漁翁之利。”
“如果我沒有假意投靠柳貴妃,今天這個黑鍋,就該落到我頭上了……”
芙蕖慶幸的同時,不禁感歎深宮驚險“奴婢之前還以為,貴妃娘娘雖然跋扈,但不是城府極深之人。沒想到……”
沈知念譏諷地扯了扯唇角“在後宮若沒有腦子,光憑強大的家世,充其量就是薑貴人之流,怎麼可能成為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
菡萏不解地問道“小主,既然您都能看出來,這件事不太可能是柳答應做的,皇後娘娘和陛下難道不知道嗎?”
沈知念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皇後娘娘肯定察覺到了端倪,但她的身體情況,不允許她深究下去了,便隻能到此為止。”
“至於陛下……帝王本就多疑,比起柳如煙的解釋,他更相信擺在明麵上的證據。”
“當然,如果陛下有心想查,就算要費一些功夫,最終也能找出真相。隻不過柳如煙在他心中,沒那麼重要罷了。”
“簡單來說就是,後宮的女人若能讓陛下開心,他便不吝嗇給予寵愛。可一旦宮嬪惹出了麻煩,不管是不是她的錯,隻要讓帝王煩心了,他都會覺得不悅,懶得為此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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