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隻能說裡德還是太天真了,根本就不理解自己到底麵對著的是什麼樣的狀況,隻顧著想要找到案件的真相。
而米亞因為不想要家門口,尤其是安妮每周都會去做禮拜的教堂有嚴重的不安定因素也樂意提供一些信息。
畢竟她也不能確定這位殺死了克萊蒙牧師的凶手是不是隻針對他一個人,還是說他隻是借著克萊蒙牧師的由頭在進行一場無差彆殺戮——連環殺手見多了之後總有種看見一個凶手就覺得對方是連環殺手的後遺症,這種事情米亞是真的沒辦法控製。
而且克萊蒙牧師這種人,她其實也挺煩他的
這位牧師不至於做什麼搞小孩子跟強買強賣的買賣,但是他的嘴巴也確實是厲害,總是能夠使用各種言語套路讓人自己主動鑽進自己的陷阱裡麵,最後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也許有人確實是不夠堅定,但誰不想要擺脫艱難困苦的環境呢?
在基本生活都沒有辦法保障的情況下,有時候人們墮落隻是需要一點點的引子,想要過更好的生活也不是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米亞無意去乾涉彆人的生活,前提是彆人也彆來乾涉自己的。
就像是克萊蒙牧師,她很確定對方已經把之前對瑪麗娜打著的主意轉移到了安妮身上,這點從葬禮過後他跟安妮說的話就能夠聽出來。
什麼有不能夠解決的事情可以來尋找他,缺錢用他也可以幫忙
安妮也許會因為信仰虔誠的關係覺得這個牧師是個好人,並且對他感激涕零,但對於從來不把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的米亞來說,克萊蒙牧師的目的簡直不要太過明顯,就像是當初他在教堂的時候給瑪麗娜介紹一位為教堂捐過款的信徒莫裡斯爵士一樣。
生活在白教堂的瑪麗娜並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兒,如果她沒有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碰到克萊蒙牧師把教區的一個漂亮姑娘送上某個有錢人的馬車並接過了幾張鈔票的話,她還能安慰自己這是牧師在向好心的捐贈人展示他捐的錢沒白花,都用在了該用的地方,教徒們也很虔誠。
但遺憾的是,她目睹了一切,對克萊蒙牧師的印象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也清楚的明白他的行為意味著什麼。
隻是還沒有等到她跟家人說這件事,意外就發生了。
到了現在,意外發生的就更多更麻煩了,也是讓人無語的要命。
“米亞?”安妮也很驚訝,難道女兒真的知道什麼線索?
“我”米亞張嘴,又閉上,咬了咬嘴唇,最終猶猶豫豫的說出了一件震驚所有人的事情,“克萊蒙牧師在私底下經營女支院生意,我看到過他把人送到那些有錢人的馬車上,男人跟女人都有。”
她說完了這一段話之後不顧眼前三個人震驚的表情,非常速度的又說出來了另外一串火上澆油的話,“赫德林教士也知道這件事,他是克萊蒙牧師的助手。”
反正都要說,那乾脆把瑪麗娜看到的事情都說出來,克萊蒙都死了不是嗎?
至於瑪麗娜看到的是誰被送上了馬車這件事,米亞就沒有說了,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她來多嘴了,交給警察先生們就好。
就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能夠找到那個凶手了。
米亞暗自祈禱著這位凶手先生最好是隻跟克萊蒙牧師有私仇而不是什麼瘋狂的信徒,可千萬彆在白教堂搞什麼大開殺戒的事情,她一點兒都不想要麵對這種坑爹的場麵!
一邊祈禱還一邊心裡麵嘀咕著最近是不是犯罪案件有點兒太多了,白教堂亂歸亂,但也沒嚴重到這種地步吧?
還有恩尼斯·柯萊特的事情,這兩天她忙的要命,沒時間也沒有什麼機會出門,也不知道艾倫·福克納那邊怎麼樣了?
顯然非常不好。
換了誰,自己手底下最得力的頭牌殺手死了也會脾氣暴躁的,更不用說是艾倫·福克納這種常年經營各種違法亂紀事情的黑色組織大佬。
現在這位先生就在大發脾氣,“心臟病?你在跟我說笑話嗎?十年,我認識他十年的時間了,維克托壯的跟頭牛一樣,現在你告訴我他心臟病?”
沒有什麼是比被從情人的床上叫起來告知自己得力手下死了的事情更糟心的了,福克納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去給那個驗屍的醫生臉上來幾巴掌,讓他腦子清醒一下,彆找不出來死亡原因就隨便給人安心臟病的毛病。
維克托有心臟病?這都不如他陽痿更加可信!
想到這個屬下昨天晚上還找了好幾個姑娘陪著他一起玩遊戲,福克納就暴躁,這不是什麼心臟病,根本就是馬上風吧?
說了多少遍縱欲不要縱的太過分,一次最多兩個,這家夥為什麼就不聽?
搞得他現在失去了手裡的頭牌,剩下的那些任務怎麼辦?他自己去殺嗎?
暴躁的福克納有種想要把醫生的頭給揪下來的衝動,但想一想對方的背景就又把這個衝動給熄滅了,克萊恩特家族他惹不起,艾瑞克·克萊恩特也不是他能夠隨便亂來的人,這口氣還是隻能咽下去。
尤其是他現在也找不到另外一個願意跟他合作的醫生,對待艾瑞克·克萊恩特還是隻能笑臉相迎,不然手下的人出了事都找不到人來進行救治。
“fuck!”他怒氣衝衝的把手裡的杯子給砸到地上,怎麼就這麼倒黴?
前段時間剛剛大賺一筆的福克納感覺心裡麵有火,可偏偏又無法宣泄出去,一時之間真是憋的難受的要命。
但難受也要受著,誰叫他經營的是見不得人的買賣呢?
可他都這麼痛苦了,居然還有人不放過他。
“什麼?你說維克托之前的任務出現了紕漏?”福克納銳利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的投射在手下身上,聲音低沉的仿佛能夠隨時跳起來用刀子砍死他。
“是,之前維克托帶了兩個人來印刷廠,用報紙貼死了他們後拋進了泰晤士河裡,昨天我們在警察局的人傳來消息,其中的一個被埃德蒙·裡德警長發現了。”身材矮小的男人戰戰兢兢的說,把所有的事情都丟到了維克托身上,根本不敢提維克托讓他們把屍體拋進海裡,但他們圖省事,直接丟進泰晤士河的事情。
反正人都死了,也不介意幫兄弟們頂一下鍋吧?
想到他們的老大福克納不管是對待外人還是對待屬下都十分凶殘的手段,歐文是一點兒都沒有那個膽子跟對方說這事兒是自己的錯,很乾脆的把死人推出來頂缸。
都被醫生給開胸了,總不能活過來反駁他們的話。
福克納陰沉沉的看了歐文一會兒,似乎是在審視著他的話語是否真實。
最終,他沒有對這個手下做什麼,隻是慢吞吞的開口,“那個人身上有跟我們相關的證據嗎?”
“沒有,維克托是用報紙把他貼死的!”歐文緊張的又重複了一遍維克托當初對那兩個被綁來的男人做的事情。
用報紙浸水後一張一張的貼在人臉上,貼到最後,人就從呼吸困難變成了窒息而死。
高效整潔,還不用凶器搞得到處都是血液難以打掃。老實說,歐文還挺喜歡這種殺人方式的,也不知道維克托是從哪裡學到的手段?
“那就不用去管他。”福克納陰惻惻的說,“下次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情,不然我就把你貼死送去見維克托。”
他當然知道這群手下都是個什麼德性,一個個的總喜歡偷懶,但是在業務上麵還偷懶就太過分了。不過現在維克托這個頭牌殺手死了,他需要更多的人來填補維克托的空缺,就暫時放過這幾個人,等到先把眼前的這些事情應付過去之後再來收拾這些混蛋們
歐文並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心裡麵已經想著要把自己給弄死,心裡麵全都是逃過一劫的喜悅,連之前因為維克托一邊喝酒一邊給人貼報紙不小心把人臉給劃了個口子的事情都忘記了,也下意識的忘記了那天印刷廠的機器出了故障,油墨撒的到處都是。
但有什麼關係呢?
難道那個死鬼柯萊特還能詐屍起來告訴警察他死在什麼地方,又是誰殺死了他嗎?
放鬆的歐文離開了自家老大的住處,準備去伊莎貝拉的女支院找個姑娘放鬆一下,就被迎麵走過來的大胡子給撞了個滿懷。
“fuck!”他伸手去推對麵的男人,“走路不長眼睛嗎?”
“什麼?”對麵的大胡子看上去比他還不滿,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個身材瘦小的男人,似乎是打算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
“哼!”歐文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兒,衝著對方哼了一聲,擦著他的肩膀離開了。
完全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大胡子的手一鬆,袖子裡掉出來了一個原本屬於歐文的口袋。
“叮——”鑰匙撞擊在一起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