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崔浩滿臉惶恐,警惕地四處張望。
要知道府內戒備森嚴,有無數暗衛藏於暗處。
現在居然有人來無影去無蹤,如入無人之境,那他這侯府以後豈不是後患無窮?
他大聲叫來暗衛首領,查看書房周圍的守衛情況,居然發現那些暗衛,全部悄無聲息被人割喉而死,七八個暗衛找到的時候,全部變成了死屍,脖子上冒著血,身體還是溫的,說明剛死不久。
崔二爺、崔三爺和崔四爺也是一片駭然,甚至連崔淵這位自認為武功一流的高手,也是大驚失色,感覺匪夷所思。
幾人忘記了悲傷,幾乎驚得魂飛魄散!
他們永平侯府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呢?一天之內折進去四隻“狼”,還有一個生死不知。
而且這四隻“狼”在武功方麵都造詣頗深,受過名家指點,崔十二更是他們中的翹楚,能殺死他,絕非易事。
崔浩命人立刻去查崔四和崔十一晚上去了哪裡?怎麼被殺的?可有人看到?
並派人去京兆府報案。
很快,又有兩位公子被殺死的消息傳遍整個侯府,一下子府內人心惶惶,如驚弓之鳥。
陸陸續續又有三位嫡公子被叫進書房議事。
重新回到書房的幾人,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崔浩率先開口:“你們可有在外麵得罪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眾人紛紛搖頭否認。
崔陽不確定地開口:“會不會和蘇瓷有關?就是因為下午去殺她,才會使小十二和小九被殺,小十四失蹤。而現在小四和小十一的死,會不會是她的報複手段?”
崔淵首先不讚同這種說法,他不屑地道:“蘇瓷隻是個閨閣女子,年紀又小,她怎麼可能有這個本事?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被大姑姑收拾得服服帖帖,默默無聞這麼多年。”
崔海道:“我聽大姐和含月說過,那丫頭以前膽小怕事,一天到晚躲在院子裡不敢出門,就算現在膽子大些敢反抗了,又能有多大能耐呢?”
崔陽猜測道:“會不會是她背後有什麼厲害的角色給她撐腰?”
“這個更不可能?有人撐腰,他們三房又怎會被欺壓那麼多年?”
“那有沒有可能是蘇瓷的哥哥?”
崔淵冷靜分析道:“她的大哥蘇澈自幼身體不好,隻會三腳貓的功夫,還在江南求學;二哥蘇常青功夫不錯,並不在京城。三哥蘇柏在城外的莊子上,以他的功夫,對付三四個高手,都吃不消,更不可能殺我們那麼多人。”
幾人在書房裡反複討論了一個時辰,也沒有得出結論。
最後,個個滿臉哀慟和鬱悶地走出書房。
這一晚,對於永平侯府,注定是個悲傷的不眠之夜。
在臨時布置的靈堂內,不時傳來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
翌日,蘇瓷起床更晚了。
小桃進來給他梳頭發的時候,滔滔不絕將外麵發生的事,一件一件講給她聽。
“昨天晚上,永平侯府哭聲震天。又被殺了兩個少爺,還將屍體扔進院子裡。據說一個是去青樓失蹤後被殺的,一個是和友人吃酒,去淨房時失蹤被殺的。”
蘇瓷略一思索,就知道這是百裡宸的手筆,肯定是因為她昨天被追殺,心裡氣憤難消,就殺兩個狼仔子泄憤,同時,也是對崔家人的警告。
果然是個睚眥必報的男人,不過,這做派,甚合她的心意。
“永平侯府一大早就派人來給大夫人傳了信,大夫人聽說死了四個少爺,失蹤了一個,傷心得痛哭流涕。”
“老夫人躺在床上,一直喊著:‘家門不幸,家門不幸!’二老爺天天往衙門跑,剛才氣急敗壞地回來,正在院子裡發火。”
洗漱完畢,蘇瓷帶著小桃就往蘇玉義的院子裡去。
剛到院子門口,就聽到院子裡蘇玉義氣急敗壞的聲音:“我的產業怎麼就成了瑞郡王的了?這幫強盜,這是趁火打劫呀!這個該死的小賊,真是害人不淺!”
蘇瓷假裝咳嗽兩聲,蘇玉義扭頭看見是她,收了脾氣,停了叫罵聲,一臉不善地看著她。
蘇瓷渾不在意,對他行了一禮,笑著道:“二伯,我昨天坐你的馬車,被你的車夫暗算,帶出了城,他欲暗害我性命,後來詭計暴露,被砍掉一隻胳膊逃了,我想問問二伯,車夫所為,你可知曉?”
蘇玉義怔愣片刻,不解地問:“竟有這種事?我並不知道呀?這個車夫是兩年前進府的,平時倒也老實規矩,沒發現他有何異常。從昨天到現在,也沒有見他回來過。”
“那就奇怪了,我和他無仇無怨,他卻要害我性命,實在讓人費解,我還是去京兆府走一趟,說說清楚的好。”
蘇玉義不動聲色道:“侄女此番受此大難,應該受驚不小?二伯實在歉意得很!”
說完還安撫地摸了摸蘇瓷的頭。
蘇瓷強忍著嫌惡,與他虛與委蛇一番,觀察著他那心虛的表情,心裡已經有了定論。
這件事就算二伯沒有直接參與,他也是知情人。
表麵看他這位二伯一臉和善,為人風趣幽默,好打交道,倒也是個表裡不一,麵甜心苦的虛偽之輩。
眼見蘇瓷離去,蘇玉義不雅地輕呸了一口,嘴裡嘀咕道:“倒是個命大的,看你以後還能這麼幸運?哼!敢訛十五萬兩銀子,也不怕撐死你!”
從二伯的院子裡出來,蘇瓷又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院裡的丫鬟進去通報,大夫人出來得很快。
看到蘇瓷時,她臉上的猙獰之色幾乎藏不住,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臉和善地道:“小瓷,這麼早找大伯母可是有什麼事?”
蘇瓷一副純真模樣,說出的話卻讓人恨不得給她幾巴掌。
“我來找大伯母拿銀票的,那十五萬兩不知道大伯母準備好了沒有?我怕大伯母親自送過去辛苦,就自己來了!”
大夫人恨得牙根幾乎咬斷,還是保持冷靜,輕笑著道:“大伯母豈是那種不守信之人,香草,快把銀票給九丫頭奉上。”
看她這麼爽快給了銀票,蘇瓷猜測肯定有貓膩。
果然,就聽大夫人道:“明天,我回永平侯府吊唁,你和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