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大夫人崔淑靜就心氣不順。
老夫人又叫了太醫,她和蘇玉坤在床邊侍疾,老夫人罵她廢物,蘇玉坤說她後院管理得一塌糊塗,蘇府的名聲更是跌至穀底。
母子兩人全把氣往她身上撒,把她當成“出氣筒”。
她簡直鬱悶到極點。
剛出了壽安堂,丫鬟來報蘇含月鬨騰得厲害,一直在床上又哭又鬨,叫罵不止,一直不停詛咒蘇瓷。
崔淑靜過來時,一個枕頭扔出來,她沒來得及完全避開,肩膀砸得生疼。
她忍著怒氣,好言相勸:“含月,你的傷勢才剛剛穩定,切不可亂動,傷口崩開,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娘親,我咽不下這口氣,蘇瓷不死,我就不活了!”
“傻孩子,淨說胡話,她的命算什麼?哪有你的命金貴?她也就那張臉能看罷了。這麼多年,三房不是一直被我們踩在腳下毫無喘息之機嗎?以前可以,以後也可以。”
“可是,娘親,現在都變了,我的清白沒了,還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還有將來嗎?齊王還會多看我一眼嗎?嗚嗚嗚.....”
“怕什麼,你的身體先由唐玉柳看顧著,我已經寫了信給憐星,讓她儘快趕回來,不要忘了,她背後可是有鬼醫穀這個強大的後盾。”
“至於齊王,隻要你足夠出色,足夠有價值,男人自然會拜服於你的石榴裙下。你幾個舅舅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欺負?放心吧!”
是呀,她還有四個舅舅,十幾個如兒郎似虎的表哥,他們一定會幫她報仇的。
“娘親,我要蘇瓷死,她毀了我,我要她的命。娘親,我知道你最厲害了,幫我弄死她,好不好?”
“好,娘答應你。聽說她又出門了,遇到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
一個惡毒的計謀悄悄向蘇瓷伸出了惡魔的尖爪。
***
飯桌上,蘇瓷針對今後做生意的詳細規劃,也向華雲透了個底。
華雲聽後大喜過望,激情澎湃,甚至提出把他自己的鋪子交給夫人打理,他願意一心一意追隨蘇瓷,給她打下手經營酒樓和遊樂場的生意。
蘇瓷略一思忖,欣然同意。畢竟她現在太缺人手了。
酒樓命名為“天下第一樓”,蘇瓷決定選址就在南大街,定在了離“滿香樓”有半條街的距離,幾乎形成一種打擂台之勢。
蘇瓷讓華雲最近幾日,儘快把南大街的鋪子能買下的,全部買下來,甚至包括“滿香樓”所處位置的商鋪,她倒要看看,“滿香樓”的東家是選擇換地方開酒樓,還是會從她手裡買地皮後,再重建。
如果是第一種,那麼她可以把整個南大街的地界,全部開發成一個商業街,如果是後一種,那麼對方隻能從她手上買鋪子,她轉手就可以大賺一筆,又何樂而不為呢?
不管是哪種形式,對她隻有好處,沒有任何損失。
上一世,蘇憐星經常出入“滿香樓”,似乎和它的東家關係密切,到底東家是何人,蘇瓷卻是不知。
她有這個自信,用現代的商業經營模式,肯定可以在古代立於不敗之地,一鳴驚人,甚至她可以和“滿香樓”一較高下。
命名“天下第一樓”,也昭示了她的勃勃野心。
兩人分工合作,華雲負責購買南大街的鋪子,蘇瓷負責繪製“天下第一樓”的建造圖紙和裝修圖紙。
敲定完大致規劃後,兩人就分頭行動。
出了酒樓,蘇瓷還有點恍惚。
一頓飯的功夫,她就和表哥定下酒樓和遊樂場兩個大項目,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表哥確實是個經商奇才,不光腦子轉得快,對新事物、新知識十分好學,且能舉一反三。
對於機遇,更是有著商人的敏銳和決斷,毅然放棄自己的鋪子,要跟隨她一起創業,這份氣魄和心性,就讓人高看一眼。
上了馬車,蘇瓷一直在腦子裡不停地規劃著她的商業帝國,並拿著本子不停地寫寫畫畫。
並不知道馬車悄悄轉了個方向,稍加快了速度往城外而去。
等蘇瓷察覺周圍越來越安靜,再不像原先一樣馬車周圍時不時傳來路人的說話聲和叫賣聲時,馬車剛出了城,車速已經快得像一陣風。
蘇瓷在車廂內被顛簸得七昏八素,頭昏腦漲,她想站起來出去看看怎麼回事,但車廂晃得厲害,根本做不到。
蘇瓷腦中警鈴大作,今天是她得意忘形,太大意了,才會著了彆人的道。
現在後悔已來不及,隻能想辦法自救。
她拚命扶著車廂內壁,企圖穩定身形,可是顛簸劇烈,隻好趴在馬車底,匍匐著向車門口一點點爬去。
這時,突然一聲高昂的馬聲嘶吼,馬車劇烈掀起,又重重落下,慢慢的馬車停了下來。
蘇瓷剛穩定心神,就聽見馬車外響起一個男聲:“九小姐,你還好嗎?”
蘇瓷爬到車廂門口,伸出頭,看到外麵兩個黑衣勁裝的年輕男子。
他們的穿著和長風一模一樣。
兩人立刻單膝跪地,“九小姐,我們是殿下派來保護你的暗衛,這裡不安全,現在請下車隨我們離開!”
蘇瓷看到馬已死了,齊頭斬殺,地麵一大灘血。
蘇瓷抱著個紅木箱子,跟著兩人往右麵走去。
其中一個暗衛邊走邊解釋:“就怕他們還有後手,如果我們現在回城反而危險,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這邊過去樹木多,可以遮擋,再往前走就進入玉龍山了,更方便躲藏。”
“車夫呢?”
“被我砍掉了一隻手臂,逃跑了,沒想到功夫倒也不俗。我怕你們有事,就沒有再追他。”
“小姐,彆怕,我剛才已發出求救信號,很快會有人來接應我們。”
另一個暗衛道:“我總預感沒有那麼簡單,他們必有後招。這個馬車是蘇二爺的,車夫難道不怕追責蘇二爺嗎?可是他們還是這麼膽大地乾了。”
“那必是料想我不可能活著回去。”蘇瓷幽幽地道。
膽子倒是不小,光天化日之下都敢行凶殺人,倒是有恃無恐,膽大包天。
隻是這背後的黑手到底是誰呢?如果說是蘇家人,估計他們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和能量。
蘇瓷陷入了深思。
此時的京城,一座高高的瞭望台上,一個癲狂的錦衣少年,舉著酒杯,眺望遠方。
低沉的聲音猶如惡魔的低吟,“人手都派出去了嗎?”
“是!八十個精英侍衛。”
少年大聲狂笑,“獵殺行動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