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夫人又怒聲責問蘇瓷:“你說沒有陷害含月,可有證人?”
蘇瓷笑眯眯地說:“有呀,可多了,很多人見過我,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隨便找一下,就有一大堆呢!清平侯府的丫鬟,侍衛,嬤嬤很多都見過我。還有,大夫人不會以為我可以對付他們三個人吧?我可隻是一個弱勢女流,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蘇瓷小姐瘦得一陣風都能吹倒了,肯定不是她。”
“是呀,我也不相信!”
“不要說三個人了,一個人她都辦不到。而且聽說,林鳳凰和朱林暈倒的地方離這裡有點遠呢!”
“是呀,那麼遠,一個成年男人,也不一定可以把人背過來。”
蘇老夫人怒視蘇瓷,“說不定是你陷害含月後,故意到處跑,讓大家不會懷疑你,還可以為你做證。”
蘇瓷不禁暗歎,老太太不好糊弄,有點智商在線呀!
“我能做證。”一個磁性的聲音響起。
循著聲音大家看去,居然是秦王百裡宸從門口踏著光影緩緩走來,猶如謫仙降臨。
隻見他俊美無儔,表情淡漠至極,身上的尊貴氣度傾瀉而出,讓人不敢直視。
林老夫人趕緊讓小廝在主位放置新的座椅。
在場原來哭泣,議論之聲戛然而止,變得端嚴肅穆,鴉雀無聲。
誰也沒想到這位“閻王”會來作證,這簡直是天下奇聞。
百裡宸十分自然地走過去端坐主位,不怒自威,氣勢逼人。
身邊的長風朗聲道:“今天抓到一個大楚奸細,正在鄰院審問,蘇瓷小姐誤闖,被殿下責問許久才放過,她根本沒有時間,更沒有那個能力。”
這時,滿院落枕可聞,秦王殿下作證,誰敢有異議?誰又敢質疑?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除非是不要命了,不想活了。
再說,秦王向來冷漠,不近女色,拒人千裡之外,能這麼好心為人作證?必然是有很深奧的原因。
說不定是實在看不慣蘇家人誣陷欺負蘇瓷小姐,才會出言作證。
也或許,蘇家做了什麼事,得罪了秦王,讓他借機敲打一番。再說,被秦王殿下揪到“小辮子”,上了他的黑名單的人,還想有前途,那簡直是癡人做夢!
甚至有人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切不可與蘇家來往過密,尤其是蘇家大房這邊,更要退避三舍。
不知不覺間,蘇家大房麵臨了人際關係危機。
眾人紛紛各種猜測。
小桃從外麵快步進來,撲通一聲跪到蘇老夫人麵前,大聲哭道:“老夫人,我家小姐膽小怕事,性格軟弱可欺,平時府裡的公子小姐欺負她,她都不敢吭聲,默默承受,絕對不會陷害含月小姐的。”
“宴會剛開始,我們小姐就被含月小姐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心情很不好,我陪她排解憂煩,沒想到驚擾了秦王殿下,我......我被長風侍衛關到柴房裡審了許久,剛.....剛才被放出來,聽說小姐在這裡,我就來了。”邊說邊顫顫驚驚地抬頭偷看秦王殿下,看來是十分懼怕說錯話,小命嗚呼。
林老夫人一看這場麵,再抓著蘇瓷不放,肯定不行,更怕得罪秦王殿下,給侯府招來禍端,
放軟了聲音,打圓場道:“秦王殿下最是公正嚴明,這件事現在看來和蘇瓷小姐扯不上關係的,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百裡宸淡漠開口:“既然三家鬨了這麼一出,就趕緊商定個周全的處置方法,婚姻嫁娶也是刻不容緩,該定下個章程和日期才是。”
林鳳凰和朱林跪伏於地麵上,頭也不敢抬一下,隻會一味點頭,如兩隻木偶般。
蘇含月聽到後,麵露絕望之色,麵容猙獰地看向蘇瓷,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她兩隻眼睛幾乎瞪出眼眶,裡麵血紅一片,十分不甘。
百裡宸突然厲聲逼問蘇含月:“怎麼,你不服?不想活了?本王可以好心幫你!”
蘇瓷心裡不斷叫囂:暴君,殺了她!快殺了她......
蘇大夫人立刻跪倒,無比虔誠地說:“殿下,小女不懂事,她年紀小,自然是想活的,我們和朱府儘快商量嫁娶章程,不教殿下心煩。”
林大夫人也連聲附和:“這個事不算光彩,我們定會好好處理。”
林侯爺和林老侯爺聞聲匆匆趕來,見禮後,更是鄭重保證:“儘快讓孩子們完婚,不教醜聞持續發酵,汙了貴人的耳朵。”姿態放得極低。
百裡宸喝了杯茶,就站起身要走。臨行前突然道:“如果有時間,婚宴時我會來討杯喜酒,沾沾喜氣。”
“是,是,請帖我會親自送去王府。”蘇老侯爺點頭哈腰地應承。
林家人、蘇家人和朱家人也點頭如搗蒜,連聲附和,隻盼望能儘快把這尊“大神”安撫住,趕緊送走。
百裡宸在即將轉身之際,眼神瞟了一眼蘇瓷,正巧她也看過來,眼神碰撞,撞出點點火花,蘇瓷看到他那深邃又帶有侵略性的目光,頓感似被野獸盯上的感覺,渾身不禁戰栗,迅速低下頭,掩蓋自己的情緒。
直到百裡宸走得再也看不到人影,她還如受驚的小鹿,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
這時,林府的管家踉踉蹌蹌地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叫:“老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眾人齊齊扭頭看過去。
老管家喘勻了氣,才急促地說:“老夫人,大庫房的東西全部失竊了。”
“什麼?”林老夫人驚呼一聲,熱血上湧,頭重腳輕,幾乎暈倒。
身邊的老嬤嬤趕緊上去給她順氣,一邊輕輕撫著她的背,一邊不停安慰:“老夫人,彆生氣,注意身體!”
“老夫人,不好了!您的房間和小庫房內的寶貝也都不見了!”
林老夫人終於氣急攻心,一口血噴出來,徹底暈了過去。
頓時,一陣兵荒馬亂,整個西院騷亂熱鬨起來。
看到林老夫人暈倒,林府亂作一團,蘇瓷不禁冷笑。
上一世,在林府受到的屈辱,總算撫平了一些。
蘇含月躺在擔架上,痛得滿頭大汗,痛哭不止。
剛才府醫隻是簡單地給她包紮止血,經過此前一通激烈掙紮,包紮好的布上滲出了很多血,連擔架上麵都血紅一片。
她再也挺不住,痛呼出聲:“娘親,我痛,胳膊和大腿都很痛,我受不了了,快請醫師,快,娘親,好痛......好痛呀!”
隻見蘇含月臉上大粒的汗水,如小溪般順著臉頰往下流,痛得臉幾乎痙攣,根根青筋暴突出來。
大夫人焦急地衝過去詢問:“剛才不是包紮過了嗎?”
醫師還未離去,上前回話:“姑娘右胳膊和右腿各有一個血洞,不知道何種利器所傷,剛才隻做了簡單包紮,還需要進一步的治療才行。”
蘇大夫人走到老夫人麵前,拉著她的手,悲悲切切地說:“母親,我們趕緊回蘇府,給含月請醫師治療,她一直喊痛,傷得好像很嚴重,絕不能讓她出事呀!還有,母親,我們一定要請宮裡的太醫,趕緊前往蘇府,含月傷得這麼重,隻有醫術精湛的太醫才行。”
老夫人稍微定了定神,道:“先讓你夫君去請太醫,如果請不到,我再想辦法吧!”
看到林家亂作一團,蘇老夫人隻好帶著蘇家人先離開,畢竟蘇含月的傷勢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