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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身邊睡得跟小豬崽兒似的容彥,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一打開門,屋外的容彰便急切道“母親,恕孩兒失禮,孩兒剛剛去彥兒弟弟的房間,發現彥兒弟弟不見了,床上也沒有人睡過的痕跡,求母親派人去找找弟弟!”
容彰說著語氣裡都帶上了哭腔,奚雲岫低頭一看,他腳底下的鞋子都跑丟了一隻。
奚雲岫無奈讓他進來,指指自己的床“彆慌,你自己看。”
容彰抬頭,就見讓他著急上火發瘋尋找的容彥,正撅著屁股睡得正香。
心緒平複下來,又覺得驚訝“母親,弟弟這是……”
奚雲岫笑眯眯的摸摸他的頭“你彥兒弟弟非常喜歡娘親,所以晚上特意跑來找娘親一起睡。
彰兒關心弟弟,不如晚上也到娘這裡,方便照顧弟弟,省得你來回跑來跑去,怎麼樣?”
容彰有些害羞,隻是他皮膚黑,奚雲岫望著他的臉觀察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他臉頰泛起的紅暈。
“這……會不會太麻煩母親了?”容彰磕磕巴巴地問道。
奚雲岫擺擺手“怎麼會呢?娘親想和你們親近還來不及,怎麼會覺得麻煩?
而且你也看到了,娘親的床很大,三五個人都躺得下,你也不用擔心會睡不開。”
容彰考慮片刻,靦腆道“那我等弟弟醒了,問問弟弟的意見。”
奚雲岫笑了,這兩小隻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彆。
容彥太聰明,雖然年紀小,卻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並且會用手段達成自己的心中所想。
容彰則內斂多思,做的多說的少,很會照顧人,總是把自己的需求,放在容彥的需求後麵。
對外界很有防備心,是可靠的大哥哥。
奚雲岫獲得容彥的信任,用的是敏銳的洞察力,拆穿容彥的偽裝,包容引導他,從而令他卸下機防。
可想要獲得容彰的信賴,恐怕要用足夠的耐心,和實際行動,來讓容彰日久見人心。
人與人的相處,最重要的就是以真心換真心,所以奚雲岫並不著急。
“那彰兒就先在娘的床上坐一會兒吧,娘剛好也準備要起身了。
我正愁自己起了,等彥兒醒來瞧不見人,會驚慌害怕,有你在旁邊守著彥兒,娘就放心了。”
容彰沒有再拒絕的理由,朝奚雲岫點點頭,小母雞似的邁著小碎步,爬到了床上端端正正的坐在容彥身邊。
奚雲岫忍俊不禁“彰兒不用這般拘謹,娘的床結實著呢,在上麵打滾都沒事。”
容彰僵硬挺著的肩背瞬間鬆懈下來,臉紅得更明顯了。
奚雲岫沒再笑他,善解人意的拿了衣服,繞到昨天新搬進屋裡的,鬆竹蘭梅四君子木雕屏風後麵,把衣服換上。
束好衣帶,雲雀也奉了洗漱用的溫水進來,伺候梳洗。
奚雲岫瞥見雲雀身後還跟著一人,壓低聲音問道“雲雀,這位是?”
雲雀歡喜的將人拉到奚雲岫麵前,怕吵到床上的孩子,也小聲回話“夫人,她叫小木,是大廚房負責劈柴燒火的人。
但她娘是外麵的梳頭娘子,她跟她娘學了一手梳頭的好手藝!”
奚雲岫挑眉,她整理賬目時,確實有見過小木的名字,是賣身進侯府的丫鬟。
“外麵手藝好的梳頭娘子,賺得銀子可不少,怎麼舍得把閨女賣進侯府?”
小木囁喏道“夫人,奴婢的爹好賭,把家產都敗光了,奴婢的娘接活累掉了半條命,才幫他還完債。
誰知他又跑去賭,我娘被他氣病,沒法出去掙錢,他就將主意打到了奴婢身上。
他本是要把奴婢賣進青樓的,隻是路上恰巧遇上二爺,二爺出價比青樓高,奴婢的爹就將奴婢賣進了侯府。”
奚雲岫更奇怪“既然是二哥將你買走的,那應該把你安排在淳安院做事才對,怎麼會放到大廚房?”
小木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是因為那天,奴婢在二爺書房,伺候二爺添茶研磨。
二爺不小心抓住了奴婢的手腕,被進書房找二爺商量事情的二爺夫人看見,二爺夫人就將奴婢趕出了淳安院……
夫人明鑒,奴婢絕對沒有勾引主子的心思,如若說謊,奴婢不得好死!”
奚雲岫不置可否“先來幫本夫人梳頭,見識一下你的手藝吧,要是手藝不好,哪怕是雲雀舉薦的你,本夫人也不會留。”
“是!”小木感激的看了雲雀一眼,拿起梳子為奚雲岫梳妝。
“夫人想要個什麼樣的妝發?”
奚雲岫也不客氣的說了自己的要求“梳個正式點的,本夫人今日要進宮。”
她是聖旨賜婚,今兒是成親後的第二日,該進宮向太皇太後和皇上謝恩的。
過繼孩子的事也敲定了,要領著容祈一起麵聖,提一提冊封世子的事。
小木深吸一口氣,頓覺責任重大,為了保住來之不易的跳槽機會,拿出了十二分的本領。
奚雲岫捧著銅鏡,驗收小木的成果。
鏡中人有一張底子不錯的芙蓉麵,在脂粉淺淡的妝點下,嬌而不妖。
隨雲髻用幾支同色係的寶石簪子裝飾,適當留白,端莊優雅。
奚雲岫微微頷首,宣布麵試結果“梳的不錯,你就先留下,做我院子裡的三等丫鬟,兼為本夫人梳頭。
事情做得好,本夫人再提拔你到本夫人身邊做二等丫鬟。
你以前的名字不好聽,本夫人給你改個名字,從今往後,你便叫雨燕,和過去的小木再無瓜葛。
有任何不明白的事,無論公事還是私事,都可以去問雲雀。
是她向本夫人舉薦的你,你要是有任何差池,在本夫人這都得追究她的責任。”
小木有沒有勾引容悃,奚雲岫確定不了。
人往高處走,做奴婢的想給自己博個前程,做出那樣的選擇,奚雲岫不支持但也不會多說什麼。
畢竟這裡,是一夫一妻多妾的製度,女子的出路有限,小木的作為並不犯法。
但容悃能在小木即將賣進青樓時,把人搶先買下來,容悃的想法昭然若揭。
青樓可都是開在背街的地方的,與往返侯府的方向南轅北轍,容悃若不是專門去青樓玩,能恰好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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