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水流清澈的河畔，宋玄和李函書在釣魚。
短暫的寂靜後，李函書率先開口了。
“你妹妹，有點調皮！”
宋玄神色平淡，淡笑一聲，“是貪玩了一點，我已經教育過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
這裡畢竟是李函書的地盤，作為合體境大能，宋玄屏蔽天機能瞞得過其他長老，但以李函書的手段，未必能完全遮掩的住。
對方能察覺到一些端倪，宋玄並不意外。
“不過砍了也就砍了，修行界本就是如此，寶物本就是有緣者得之，萬老頭沒有護住寶物的本事，那靈木說明和他無緣。
況且，那老家夥一開始入門就是帶著目的來的，合該有此一劫。”
宋玄哦了一聲，眸中適時泛起疑惑之色。
李函書哈哈一笑，“這個世界太大了，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很多。
這李函書自認為來曆隱藏的很好，但我混元門也不是什麼沒有根底的小勢力，又如何一點端倪都發現不了。
此人，應該是道宋皇城司的人，來混元門，屬於是收集情報順帶監察門派的目的。”
宋玄一副職場小白的模樣，詫異道：“首座既然知曉他的身份，為何還要把他收入門中？”
“這你就不懂了！”李函書也不遮掩，解釋道：“拒絕了他，皇城司自然會派遣其他人來混入宗門。既如此，何不將萬老頭收進來。
至少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把他放在明麵上，也不用擔心他翻起什麼風浪。”
宋玄恍然的哦了一聲，“皇城司的勢力很大嗎？”
李函書點頭，“很大，其內不僅收錄了各大宗門的高手，而且還有從各處招攬的散修，皇族高手數量也不少。
皇城司，對內主要以監察皇朝境內宗門、官員以及百姓為主，對外則是收集其他皇朝信息，暗殺敵對勢力有威脅的人物，權力非常大，屬於皇帝手中最鋒利的刀。”
宋玄略一沉吟，“今日萬老頭跟我聊了很多，說想要凝聚道果，需要海量的資源和氣運，早晚都越不過去道宋皇朝任職這一關。”
“他想拉你去皇城司，對吧？”
“對，晚輩要去嗎？”
李函書思索了一下，道：“我們混元門在道宋的勢力，主要分布在軍中，文官體係內雖也有幾名地位不算低的官員，但在朝堂上都算不得核心。
在皇城司，混元門一直插不上什麼手，雖有些弟子任職，但都是邊緣人物，沒什麼權力。
你的本事我不清楚，但根據你妹妹和道侶的表現來看，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若是其他弟子貿然前往皇城司，老夫是不讚同的，在那裡很難能混出頭。
但你們三人若是過去，老夫倒是覺得，這未嘗不是一次機會。”
李函書說著，一甩魚鉤，將一條咬鉤的魚兒再次甩入河水裡，繼續開口，“皇城司直屬天子，那地方，隻看功勞和本事，相比之文官體係，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
隻要表現優異，晉升速度絕對會比正常官場途徑快上很多。
而且萬老頭既然拉你們過去，那起步的職位不會太低，屆時你手下應該會有一批皇城司人馬可以調動。”
說著，他微笑看著宋玄，“再強調一遍，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有真本事。
對內，你得壓製的住手下那些皇城司的虎狼之輩，對外，你得殺伐果斷，能有拿得出手的功績。
若是有這個信心，皇城司其實是個好去處。
你們若是能在那裡站穩腳跟，我混元門弟子，算是又多了一條出路。”
宋玄沉吟稍許，微微頷首。
“既然首座不反對，那我就去試試！”
李函書勉勵道：“試試也好，實在不行，還有科舉和從軍兩條路，總之，隻要不是被人以謀反的罪名給搞下去，宗門都會給你準備好後路。”
他說著話，收起魚竿，提著空空的水桶起身道：“不久前，我和姬無名達成了協議，下一批大周武者最晚十年內進來。
你若是能在皇城司站穩腳步，屆時這些人歸你調遣。
手底下，總歸是要有一批自已親信的！
要不然亂七八糟的瑣事，事事都需要自已去處理，哪還有時間去修煉？”
宋玄跟著起身，踏著夕陽的餘暉，兩人向著外門所在的山門走去。
“首座，一直想問，你當年是以什麼方式，進入的道宋皇朝官場？”
“我？”
“我是通過正兒八經的科舉.....”李函書眺望夕陽，語氣中帶著追憶之色，“一晃，就是近千年了，記得當年，老夫還是當世大儒呢！”
他拍了拍宋玄的肩膀，叮囑道：“去了皇城司，你需要切記一點，不要小看任何人。
哪怕是看似不通修行的讀書人，也不能小覷。
這個世界，修行方式五花八門，比如蘊養浩然氣的讀書人，看似手無縛雞之力，但若是一朝頓悟，神魂念頭強大無比，可遁入雷霆中淬煉，隨時可顯化種種法相，飛天遁地，長生不朽！”
宋玄沉默了一下，口中吐出兩個字，“陽神？”
李函書有些驚訝，“你竟然也知曉陽神？”
“聽說過一些，但並不甚明了。”
李函書笑了笑，“此為儒道修行之法，文運越強，官職越高，浩然之氣便越發純粹，待一朝頓悟，神魂便可出竅，顯化種種威能。
到了這時，可稱之為鬼仙。
而鬼仙的最高目標，便是神魂曆經九次天雷洗禮，淬煉為實質的陽神！
修出陽神，便算是儒道大成，隻需後續等待天劫降臨即可。”
他抬頭遙望虛空，沉聲道：“儒道也好，仙道也罷，亦或者是你所修的武道，或許戰力會有強弱之分，但本質上，都是為了超脫，為了飛升更高層次的世界。
而想要超脫出去，就必須得凝聚道果，走出獨屬於自已的道！
老夫年輕時養浩然之氣，修儒道，後修天仙之道，感悟天地法則，兩千八百歲時，將仙道和儒道融為一體，走出了自已的道，一舉踏入合體境。
這一路上，死在我手上的屍骨，不計其數！”
他聲音嚴肅了幾分，叮囑道：“去吧，去皇城司！
爭資源，爭氣運，這是大道之爭，容不得絲毫退讓！
記住一點，隻要能成道，天下無人不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