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大事?
張角本來麵色一鬆,但緊接著臉色一暗,有種腦瓜子嗡嗡響的感覺。
在這炎炎夏日,如此高溫下,你是為何能說出如此冷漠的話語?
沒什麼大事,和謀反,這兩者你是如何能扯到一起的?
“宋道友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張角想笑,但卻怎麼都笑不出來,“我張家傳承三百載,雖跟玄衣衛沒法比,但也算得上是與大周休戚與共。
你說族中有人不懂事惹了你,這我信,但你說謀反,未免有點過了。”
“這個,還真不是在說笑。”
宋玄隨手指了個方向,那是皇宮的方向,在那裡,一座大殿頂端,一名身穿龍袍的年輕男子,正手裡捧著瓜子津津有味的在看熱鬨。
“喏,那就是咱們大周的新天子,你張家鼓動暴民謀反,被當街斬殺的一幕,陛下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你若不信,可以去找陛下當麵問問!”
張角這次麵色大變。
宋玄他看不透也就罷了,畢竟是玄衣衛指揮使,沒點本事這位置他也坐不穩。
但連這位年輕的新天子,他竟然也看不透。
五十年不曾回帝都,沒想到,這帝都內的局勢已經變得如此匪夷所思。
現在無論是玄衣衛指揮使還是天子,都得是大宗師級修為才能擔任嗎?
最讓他難受的事,宋玄搬出了天子,而天子也沒有反駁的意思,這是默認了張家謀反的結論。
玄衣衛和天子達成了一致意見,那張家謀反的事情就算是鐵板釘釘了!
左慈和葛洪兩人也是麵色難看。
他們知道張家這次問題可能不小,但沒想到,這豈止是不小,這根本就是要把張家往死裡整。
看到張家如今麵臨的困境,他們不免又想到了自己身後的家族。
張家可以被安上謀反的罪名,那他們左家和葛家,以後是不是也會麵臨今日這般困境?
短暫的沉默後,張角出聲道:“道友圍而不攻,遲遲沒有破門拿人,應該就是在等貧道回來吧?
你想要什麼,直說就好,沒必要如此拐彎抹角!”
“很好!”宋玄笑道:“本座就喜歡和明白人打交道!”
他麵色不由得嚴肅了幾分,“天淵那邊,壓力有些大,需要調些人手過去,三位受我大周國運,安穩了這麼多年,也該去出些力了吧?”
“天淵?”
張角三人對視了一眼。
對於天淵這個詞,他們向來心裡排斥的很,若非如此,也不會遠遠的離開帝都。
有些大宗師修的是戰鬥殺伐之道,對於天淵自然是不避諱甚至是心向往之。
但他們幾人修的是道家清淨法門,對於殺伐心中不喜,最是喜歡在山中苦修,若非是今日張家有難,他們甚至都不會出山。
現在讓他們去天淵去冒險,去受大周太祖管製,他們心裡自然是不願意。
眼見三人猶豫,宋玄繼續道:“既想保全家族,又想自身貪圖清淨安逸,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
張角深吸了一口氣,“所以道友這是讓我們在自身和家族之間,二選一?”
宋玄頷首道:“我玄衣衛世家,雖掌握權勢,但那些是先輩們拿命拚出來的。
但凡成為大宗師,二十年後基本上都會選擇前往天淵拚殺!
你們三家,既不願承擔該有的責任,又想讓族人享受大周的各種福利,我隻問一句,憑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
宋玄不急,他知道幾人在糾結,已經等了幾天了,也不差這麼一會給幾人考慮的時間。
半晌後,左慈率先開口,“宋道友,若我等去了天淵,族中後輩,你能否保證他們的安危?”
聽到對方有妥協之意,他麵色溫和了一些。
其實他完全可以讓宋茜出手將三人打殘,直接扔進天淵。
但那樣沒意義。
天淵戰事吃緊,需要的是有生力量,而不是三個心裡排斥甚至還拖後腿的豬隊友,若是能和三人達成協議,讓他們老老實實地 去天淵打工,這才是宋玄想要看到的結果。
略一沉吟,他給出了答案。
“左慈和葛洪兩位道友若肯體麵點自己進入天淵,我可保證,兩家在大周的地位不變,對於在天淵為人族而戰的英雄,他們的後代我玄衣衛自然會善待!
至於張家.....”
宋玄側頭看向張角,“張家謀反屬實,即使道友主動前往天淵,張家族人也不可能輕易饒恕。”
張角心中的怒氣頓時上湧,身上的雷霆之力更加狂暴。
“道友什麼意思,非要與貧道為難是吧?”
話音剛落,卻見正在院落一角鋸木頭的宋茜,放下手裡的鋸子,隨手一揮,也不見有什麼威勢襲來,但張角身前的雷霆防禦瞬間被撕碎,嘭的一聲巨響,他的身軀直接倒飛而出。
吐血倒飛!
這一幕讓人感到無以倫比的震撼,看的左慈和葛洪二人如墜睡夢裡,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人在漢州苦修多年,各自的本事有多強心裡都有數,張角雖不敢說是三人中最強的,但一手雷霆之力,戰力絕對不弱,就算是遇到那些從天淵中出來的老牌大宗師,也絕對有一戰之力。
結果,就是如此強者,卻被人隨手一揮,就撕裂了最強的雷霆防禦,一點抵抗之力都沒有,直接被打飛!
他們猜到宋玄逼他們露麵,必然有後手,但你這後手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咳咳~~”
張角從地上爬起,看了一眼胸口的掌印。
他能感覺得出來,對方並未動殺機,否則剛才那隔空一掌,就不僅僅隻是留下掌印,而是直接將他們肉身打爆了。
“無缺大宗師?”
身上雖傳來陣陣痛楚,但張角眼神此刻卻閃爍著精光,甚至眸中還帶著幾分狂熱。
宋茜沒回答他,而是冷聲道:“我哥心善,念在你們修行不易的份上不願痛下殺手,但我可沒有他那麼好的脾氣!
再敢跟我哥嗚嗚渣渣的,我摘了你的腦袋!”
張角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態度比之前好了很多,對著宋玄躬身一禮。
“道友,帝都張家,當真沒救了?”
宋玄嗯了一聲,“從他們引暴民入城後,就已經必死無疑!”
張角道:“貧道願入天淵,不知帝都外的張家其他支脈,道友可否留條活路?”
宋玄頷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