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茜手上的鋸子一頓,點頭道:“沒錯,小六是我小弟,打他的臉就是在打我的臉。
你可以問問滿朝文武,誰若有意見,可以替張家接下這份因果。”
姬玄風哈哈一笑,“行,你宋大小姐都開口了,滿朝文武誰還敢多言?
看戲看戲,我也好奇的很,張家那位老祖,究竟會不會現身?”
半個時辰後,他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起身道:“小六這都殺了第三波了,張家有份量的人物都還沒現身,看樣子還在等今日朝堂上的反應。
好了,你們繼續,我先去上朝,看看這滿朝文武都是什麼說法。”
.....
張家府邸外的街道上,已經橫七豎八當了數十具屍體。
但凡想要離開張家,不肯束手就擒的,陸小六一點都不慣著,直接下令擊殺。
他很清楚姐夫讓他做歪嘴龍王的目的。
今日,他要一點點殺到張家絕望,崩潰,直至將那位大宗師逼出來。
至於逼出來後的事情,那是姐夫的事,無需他來操心。
在張家大宗師沒出來之前,他陸小六做好歪嘴龍王,好好的享受一番萬眾矚目的感覺即可。
環視四周,街道四周,已經彙聚了不少人,帝都的百姓比外地百姓膽子大不少,明知玄衣衛正在砍人,但隻要刀不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絲毫不影響他們看戲的心情。
“領頭的那個是小六吧?我看著像是小六。”
“是小六,經常去我攤位上喝胡辣湯,這我還能認錯?”
“小六行,打小就行,小時候我就知道這孩子有出息,你看看,這不就在玄衣衛當大官了?”
“看樣子官不小,這架勢,調集了幾千名玄衣衛吧?”
“張家這樣的豪門大戶,被堵了門屁都不敢放一個,還得是咱們小六有本事!”
“倒是玄哥兒兄妹倆這幾年很少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沒了他們,我這糖葫蘆賣的都慢了。”
四周百姓議論紛紛時,突然有一陣陣悅耳的女聲傳來。
“陸公子,這邊這邊,看看這邊!”
“我是紅袖坊的春桃啊,陸公子有段時間沒來找我聽曲了,是厭煩妹妹了嗎?”
“陸公子看看我,翠雲閣一彆,我家小姐就對公子朝思暮想念念不忘,公子何時有空,我.....”
“哪來的狐媚子,就一窯姐,也敢惦記我家陸郎?”
一名手裡握著團扇的官家女子,衝著陸小六的方向不斷甩動著衣袖,“陸郎,我是秀秀啊,小時候一起堆沙子,你還說要給我蓋個婚房呢!
這麼久了,你什麼時候來娶我啊?”
歪嘴龍王陸小六,感覺自己臉頰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明明是來砍人的,怎麼感覺來到了大型相親現場。
地上死了不少人,你們是一點都不怕啊!
孫巧巧胸膛起伏,氣哼哼的看向那些鶯鶯燕燕。
我的,小六是我的!
我就算沒機會了,也不會把他讓給你們!
“吆,這女的誰啊,腮幫子鼓鼓的,哪來的蛤蟆精吧?”
“我知道,這女的一邊吊著陸郎,一邊又勾搭著張家公子,可惜本事不行,昨天在城外翻車了!”
“難怪陸公子這段時間都不來找我聽曲了,感情是被這個小賤人給哄騙了!”
“人家是紅顏禍水,她這是癩蛤蟆成精,呸,惡心!”
左一句癩蛤蟆,右一句小賤人,帝都姑娘們的戰鬥力端是了得,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孫巧巧便直接身敗名裂了。
昨日還隻是在城外有小部分人知曉此事,而今日,一傳十十傳百,平安縣令之女孫巧巧腳踏兩條船的光輝事跡便傳開了。
紅袖坊一名花魁得知了前因後果,當即驚詫不已,“這女人厲害啊,陸家嫡子彆人上趕著都嫁不過去,她竟然還嫌棄!”
“陸公子是個溫吞的性子,但他姐夫玄哥兒可不是善茬。聽說宋公子如今已經是玄衣衛指揮使了,且看這孫巧巧如何收場!”
說起玄哥兒,幾名青樓女子有些遺憾。
“自從玄哥兒娶了夫人,就再也沒來聽過曲,姐妹們還挺想他的。”
“是啊,咱們幾首成名曲,當初還是玄哥兒作的呢,沒曾想,一晃已經這麼多年了。”
“可惜了,咱們蒲柳之姿入不得宋公子法眼,要不然,哪怕是做個妾室,至少也能得個善終。”
宋玄正在吃瓜看戲,這瓜是曹公公送來的,沒想到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正在鋸木頭的宋茜手裡的活都停了,豎起耳朵一臉八卦之色。
“哥,還是你魅力大,離開幾年了,帝都勾欄畫舫之間,至今還流傳著你的傳說。
現在都說,你是帝都第一深情人呢!”
宋玄翻了個白眼,尤其是在看到人群中,李莫愁正抱著小龍女,跟個瓜田裡的猹似的到處亂竄找瓜吃,就很無語。
他衝著副指揮使姬驍吩咐道:“這輿論跑偏了,你去處理下,把輿論往張家上麵引。
張家那一屁股破事兜出來,夷滅三族都是輕的!”
姬驍麵色平靜,領著一隊人馬便快步走出,在走出衙門後,他有點沒忍住咧嘴一笑。
指揮使大人的瓜,聽起來貌似很有趣啊。
可以預見,接下來的不久後,帝都內很快就會流傳出各種各種版本“我和宋公子不得不說的故事”。
可惜了,指揮使夫人不在帝都,不然今日絕對會非常有意思。
.....
皇宮,太極殿。
今日大朝會,因為天子在玄衣衛吃瓜的緣故,足足晚了一個時辰。
隨著曹公公一聲“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大朝會方才開啟。
“臣有本奏!”
吏部一名主事率先出列,奏道:“陛下,臣聽到消息,玄衣衛有人因為女人爭風吃醋,便擅自調動兵馬圍困吏部張侍郎的府邸。
不知此事,陛下可知曉?”
玄衣衛,名義上是天子私軍,不歸朝堂其他部門管,就算今日鬨出了如此大的動靜,朝臣也沒有其他法子,隻能奏請天子,等待聖決。
“這事啊,朕略有耳聞!”
“朕見過宋玄,也見了宋茜。”
姬玄風麵色浮現一抹淡笑,“宋茜說,張家不給她麵子!”
“不知劉主事可否仔細說說,張家是怎麼掃了宋茜的麵子?”
劉主事一愣,他本以為,這事最難的是宋玄那一關,這怎麼又扯到宋茜那裡了?
一時間,他不敢說話了。
朝堂上,寂靜無聲,滿朝文武互相交流眼神,眸中都泛起驚懼之色,無一人敢開口。
姬玄風催促道:“說話啊!諸位愛卿怎麼都支支吾吾無一人敢開口?
是因為不喜歡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