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璿睜大了眼睛在宋玄和邀月兩人身上不斷打量著。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上門搶東西還如此客氣的。
她微微側頭沉思了一下,隨後搖頭道:“沒什麼要求可提的,兩位前輩還是請回吧!”
她這個年紀雖不敢說無欲無求,但常年隱居於此的她,對於世俗確實沒多少**,世人所追求的權力財富在她眼中毫無任何意義。
至於武功,有個邪王父親的她,更加不缺修煉之法。
宋玄道:“當真沒要求?”
石青璿笑了,“道長能令我母親起死回生嗎?”
宋玄微微皺眉。
你娘若是剛死,他或許還能搶救一下,這都死了不知多少年,墳頭草都長了一茬又一茬了,自己隻是武道強者,又是武道真神,可沒有這種起死回生的大神通!
眼見宋玄皺眉,石青璿抿嘴笑道:“既如此,那青璿便彆無所求。”
宋玄抬手隔空一招,一根樹枝落在了他的手上,隨手在其上點了兩下,一柄略微有些粗糙的木劍躍然成型。
“既如此,此劍便送給姑娘以作防身之用。
其上留有貧道的元神印記,若是遇強敵不可抵擋時便震碎此劍,貧道自會知曉!”
石青璿也不矯情,含笑接過木劍隨後微微躬身,“如此,多謝兩位道長厚愛!”
......
宋玄二人離開數個時辰後,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幽林小築外。
來人看不清具體的容貌,好似有一層薄霧遮擋住了容顏,但那一頭半灰半白的長發,透露出一股歲月滄桑的氣息。
站在小築外,他有些猶豫,似乎不知該不該進去。
也就在這時,石青璿從房屋中走出,望著外麵的人影,麵色有些複雜的微微張口。
“你來了?”
她沒有稱呼對方父親,平日裡和人說話,說到石之軒時,她都是以‘他或者‘那人來代指對方。
也就是今日,宋玄的突然出現,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和危機感,不得已之下,她方才稱呼石之軒為父親。
石之軒雖然在江湖中名聲不好,但畢竟實力擺在那裡,作為對方的女兒,無論是誰想要對自己不利,總歸是要掂量一番的。
石之軒沉吟稍許,方才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問道:“那兩人,沒為難你吧?”
作為魔門一派之主,石之軒自然有自己的信息來源,在得到有兩名道門高手出現在了幽林小築的消息後,他便馬不停蹄的儘快趕來。
好在,女兒此刻看來一切如常。
“沒有!”
石青璿道:“對方是為不死印法而來,看過印法後並未為難我絲毫!”
“又是惦記老夫印法的賊子!”
石之軒眸中閃過一絲凶光,剛才慈眉善目的慈父形象開始出現變化。
作為精神病患者,石之軒精神分裂出了慈父和魔頭兩種人格,而此刻,他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人格開始占據上風。
魔頭人格出現,他目光冷漠的掃了一眼石青璿,眸中冷光陰森,而後緩緩轉身。
“老夫的東西不是誰都能惦記的,我去殺了那兩人!”
“等等!”
石青璿出聲喊住了他,低聲道:“我和那位道長算是等價交換,他並沒有白看不死印法,而是送了我一件護身之器!”
說著,她將那柄木劍遞出。
“一把破木劍就敢換取老夫的印法?!”
魔頭石之軒怒不可遏,抬手一招木劍落在手上,下意識的就要將此劍碾碎。
但下一刻,他那真氣湧動的手掌倏地收斂了勁力,眸光有些驚疑不定的打量著此劍。
“這劍有點古怪啊!”
他好歹也是大宗師,雖然精神出了問題,但畢竟修為在那擺著,但此刻,在這看起來平常的木劍上,他在那麼一瞬間有了心驚的錯覺。
仿佛,自己若是貿然捏碎此劍,會惹來什麼不好的事情。
石青璿解釋道:“那位道長說,此劍留下了他的元神印記,可作護身之用。.
若是遇到不可力敵的強敵便震碎此劍,道長便會知曉!”
“元神印記?”
石之軒臉上的怒意收斂,周身逸散的殺意也逐漸消散,氣息也漸漸地變得平靜祥和。“他當真是如此說的?”
石青璿點了點頭。
石之軒眉頭緊蹙,似乎在思索權衡著什麼,石青璿也不急,靜靜地看著他。
許久後,石之軒方才收回思緒,將木劍交給女兒,沉聲道:“既是道長送的護身之禮,那你便隨身帶著......對了,那兩人從哪個方向離開的?”
石青璿麵色一緊,“你,你還要去殺他們?”
石之軒有些不好意的的笑了笑,“這種人,我可殺不了。
你也彆擔心,不會動手,我就是有些好奇想要去見上一麵。”
擁有武道元神的存在,而且還是道人打扮,莫非是明州那位神秘莫測的三豐真人?
此人已經數十年不問世事,此次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唐州,莫非這大周的格局要變了?
大周格局變不變,石之軒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若真是無缺大宗師張三豐,那必須得見上一麵。
若說這世間有誰能治好他的精神病,除了大周太祖外,恐怕也唯有這位三豐真人了。
武道元神的玄妙之處,有時候是無法用常理來揣摩的!
.....
離開幽林小築,站在烏篷船上,宋玄有些好奇的看了眼邀月。
“我送她木劍時,還以為你會說些什麼呢。”
邀月有些不解,“夫君不願欠人情,我為何要阻攔?
況且,我能感覺的出來,那位石姑娘確實是無欲無求的性子,並非是欲擒故縱的心機女.....怎麼,在夫君眼中,我就是個是非不分的女人?”
宋玄微微一笑,在她臉上捏了捏,心頭不由得有些成就感。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此時綿綿細雨已經停了,天高雲淡,風和日麗,正是三五好友一起踏青的好時節。
江麵上的畫舫遊船逐漸多了起來,不時能聽到吟詩作賦的聲音從周邊的畫舫上傳來。
“夫君,不去吟詩一首?”
宋玄搖頭,“貧道不擅作詩!”
我不擅長作詩,我隻是詩詞的搬運工罷了!
他如今,已經過了靠吟詩作賦在普通人麵前裝逼的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