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剛才的詭異之事後,徐子陵也不敢再遮掩什麼,當即將今日在城內所發生的事講述了一番。
寇仲聽後大為吃驚,“那個青雲子道長說你是天煞孤星?”
“嗯,是這麼說的!”
“不對啊,咱倆自小相識,你若是天煞孤星,我豈不是早就該死了?”
徐子陵摸了摸懷裡的銅錢,搖頭道:“我也不懂,但剛才你也看到了,道長開光的本事究竟有多邪門,他說我是天煞孤星,應該做不得假。”
寇仲摸了摸額頭,“小陵,你看看我額頭有沒有發黑?”
徐子陵抬頭打量著,或許是心理作用,亦或者是天色的緣故,他越看越覺得寇仲的額頭好像確實有些黑影。
待瞧見徐子陵臉色越發古怪後,寇仲心裡也慌了。
“道長不是說,遇到麻煩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去城外山神廟尋他嘛,走走,趕緊收拾東西去拜見道長!
我還這麼年輕,我還沒有成為大將軍還沒有娶媳婦,我還不想死!”
兩人說走就走,出城的路上方才發現,城內到處都是官兵,似乎是在搜尋什麼經書,寇仲下意識的摸了摸懷裡的書籍,和徐子陵對視了一眼。
‘乖乖,該不會找的就是這本吧?
雖然心裡驚慌,但兩人也是城內廝混多年的老油子,對這揚州城分外熟悉,七拐八拐找了個狗洞僥幸逃了出去,直至逃了七八裡外,兩人方才躺在河邊大口喘著粗氣。
但歇息了沒一會,卻見城內有大批官軍衝出,目標貌似就是他們二人。
寇仲一慌,“完了完了,莫非經書在我們身上的秘密被他們知道了?”.
徐子陵更慌,他想起了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格,莫非今日又要應驗,好兄弟寇仲該不會要被克死在這裡吧?
遠遠望向十裡外的一處小山,那裡有一座山神廟,青雲子道長應該就在那裡,但可惜,現在已經來不及前往了!
眼見大批官軍縱馬而來,寇仲兩人咬了咬牙,噗通噗通兩聲便跳進了河裡。
就算是被河水淹死,也總好過落在官軍手裡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兩人不知遊了多久,也不知喝了多少水,意識開始不清晰時,突然感覺身子被人提了起來,隨後嘭的一聲,被扔在了一艘小船上。
寇仲睜開眼,但見眼前一位頭戴竹笠、白衣如雪的女子俏立一側,俏目透過麵紗,冷冷打量他們。
徐子陵轉頭打量四周,卻見岸邊已經聚集了數以百計的兵馬,而此刻他們兩人則是躺在河中央的一艘小船上。
岸邊,有幾名校尉模樣的軍官下馬,沒有絲毫的言語,彎弓搭箭,便向著小船射來。
但船上的白衣女子隻是隨手漫不經意彈了兩指,噗噗幾聲,那帶著強勁穿透力道的箭矢便被擊落在河水中。
“好厲害!”
徐子陵兩人羨慕極了,彈指間強敵灰飛煙滅,這樣的武俠夢,他們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沒想到今日竟然就這麼在眼前出現。
不等他們歡呼出聲,卻駭然發現,岸邊一道人影一躍而起,由小而大,像一隻大鳥般向漁舟撲下來,聲勢驚人之極。
兩人不由自主撲倒船舵處,那人尚未臨近小船,但強猛的勁氣卻已撲麵而來。
周遭的空氣冷得像凝結成冰,寒氣無孔不入地滲透來,寇仲和徐子陵牙關打顫,東倒西歪。
”鏘!”
白衣女長劍出鞘,往上躍去。
千萬道強芒,衝天而起,迎著襲來的人影搶攻而去。
轟!
掌力和劍氣碰撞了十餘次,隨後兩道身影錯開,白衣女再次落回小船上,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隨後腳下猛地一蹬甲板,小船無風自動便開始在河麵上漂流起來。
“想跑,被我宇文化及盯上的人,跑得掉?”..
河麵上,一襲黑袍看起來三十餘歲的宇文化及冷笑一聲,作為宇文閥年輕一代有數的高手,他一身寒冰勁力已經出神入化,距離踏入宗師境都不遠。
剛剛那白衣女子雖然劍法了得,但修為還是比他要弱了一籌,初步交手他便已經占據了上風。
一招略勝,宇文化及並沒有直接再次出手,而是開口道:“姑娘武功了得,何必為了兩個不相乾的人平白惹下大敵?
把那兩個小家夥留下,我放姑娘離開,如何?”
白衣女擦了擦嘴角的血,有些猶豫。
她一路從高句麗而來,在唐州中原地界殺了不少高手,本以為這些官軍是衝著她來的,沒想到,竟是為了兩個連武功都不會的毛頭小子。.
她這一猶豫,宇文化及腳尖在河麵猛地一踏,人如飛鳥般一躍而起,手中寒冰勁力如一張龐大的冰網,將整艘小船儘數籠罩!
“完了!”
徐子陵心裡暗歎一聲,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格看來今日真的又發作了!
白衣女咬了咬牙,提劍便準備迎上去。
對於如今的她,棄船離開才是正確的選擇,但她性子執拗,你讓我走我偏不走,你宇文化及厲害,我奕劍門弟子也不是吃素的!
隻是,就在她劍氣蓄勢待發時,耳畔突然傳來嗡嗡的震顫聲,似乎周邊的空氣都劇烈顫動起來。
她下意識的側頭望去,但見躺在甲板上的徐子陵,此刻胸口處有赤色紅光閃爍,一枚好似銅錢大小的東西打著圈兒漂浮在了半空中。
“這是什麼?”
宇文化及也是一怔,但他手裡的力道並未有絲毫減弱,反而因為眼前的詭異情況再次催動體內真氣,將手中的玄冰掌力再次加重了幾分。
咻!
也就在這時,卻見那銅錢般的奇異東西倏地一閃,宇文化及便感覺自己的手臂好似漏風了一般,原本浩蕩磅礴的掌力頓時蕩然無存。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好似迎麵被一座山峰給撞了,隻聽哢嚓一聲,骨骼碎裂的劇痛感從體內傳來,隨後身子便不受控不住的拋飛開來。
“將軍!”
河麵上,一名先天武者飛身而起,將宇文化及被撞飛的身軀接住,一連在地麵上滑行了十餘丈方才完成卸力,將宇文化及放下時,此人感覺手臂發麻,渾身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