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叫天淵!”林平之難得的找到了一些存在感,介紹道:“我第一次乘船來宋州,看到這巨型峽穀時,也是被嚇了一跳。”“古老傳言,這裡是天地誕生時就存在了。據宋州當地一代代的人口口相傳,這天淵底下連通著幽冥地府,是人死後魂魄的歸宿。”林平之說著他對天淵的了解,“對了,貌似還有種說法,據說此地原本是沒有這麼一個大峽穀的。但在很久很久之前,有兩位絕代高手決戰,打的天崩地裂,而這天淵,就是當初那兩位高手打出來的!”胖頭陀一臉不信之色,“太誇張了吧,我寧願相信下麵連接著地府,也不信人力可以做到這種程度。”把一州大陸從中間部分打成兩截,這還是人?宋玄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恐怖深淵,心頭一陣沉重。這深淵底下,該不會真的連通著地府吧?一向話多的宋茜,此時更是怔怔的望著天淵,半晌後收回目光,衝著林平之吩咐道:“走快點,儘快離開這裡。”“怎麼了?”宋玄問道。“不知道!”宋茜搖了搖頭,“但一看到它,我心裡就害怕,似乎裡麵有什麼東西,隨時都會衝出來把我吞掉。”宋玄麵色凝重起來。從小到大,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宋茜口中聽到害怕兩個字。作為氣運之女,老天爺寵愛的崽,宋茜或許實力不如人,但心態向來很好,從不抱怨環境,也從不知畏懼為何物。但今日,她卻流露出了畏懼害怕的情緒。這意味著什麼?究竟是她在害怕,還是這方天地在害怕?海船一路向南,駛離了天淵範圍,進入了南宋州地界。“原本宋州是一個整體,但因為天淵這麼一阻隔,直接被分成了兩半。而且天淵貌似長年累月的吞噬南宋州的天地元氣,這也使得南邊的武者整體實力,比北邊弱了不止一籌。”到了南宋州地界,遠離了天淵範圍,船上的氛圍再次變得輕鬆起來,林平之絮絮叨叨的說著南宋州這邊的情況。“相比之北邊,南邊這裡族群混雜,時常會發生大規模的族群爭鬥。當然,對於我們福威鏢局來說,爭鬥越多,我們的生意越好做。”宋玄問道:“宋州這邊的州牧不管?”林平之道:“宋州牧趙匡胤,主要坐鎮北宋州,北邊因此相對穩定不少。但因為受天淵影響,大部分高手不願待在南邊,朝廷的勢力在南邊較為薄弱。對於州牧來說,隻要南宋州這邊的各府按時繳稅就行,至於亂不亂,壓根就不在乎了。”宋玄點了點頭。大周什麼情況他很清楚。現如今,還被朝廷牢牢掌握在手裡的,也就是明州和剛剛被他清理了一番的清州。至於其他州,明麵上是大周的疆土,但實則更像是自治州,有了諸侯的雛形。每年,這些州府向帝都繳納一定的稅收額度就行,至於其他方麵,朝廷基本上是放養了。不是朝廷不想管,而是已經無力去插手。當今周天子,無論是謀略還是手腕都很一般,朝廷供奉的大宗師,他是一個也調不動。隻要帝都沒有其他大宗師來襲,那些皇家供奉,人家壓根就不鳥天子。本來還有玄衣衛這把刀在,玄衣衛中高手如雲,一等玄衣衛更是個個了得,若是天子有魄力,完全可以把這些狠茬子放出去,將各州糜爛的局勢橫掃一空。但偏偏,在天子心中,各地心懷不軌的州牧、知府,這些都不算什麼大問題,玄衣衛勢大,才是他的心頭大患。他害怕把一等玄衣衛那些狠茬子放出去,玄衣衛的勢力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再也無法遏製。天子不敢重用玄衣衛,確切的說,是不敢重用帝都世襲玄衣衛家族的人,外放各州的千戶,有一多半是來自江湖中招攬的高手。而這些高手,對大周又能有幾分忠誠度?被地方官員拉攏腐蝕,很容易就和人家站在了一起。種種情況疊加在一起,就這各州都還沒有宣布獨立,純粹是因為大周太祖還沒死,餘威還在,否則,這天下早就諸侯混戰了。了解的越多,宋玄便越發明白葉天為何要換天子了。按理說,指揮使葉天,和當今天子那可是發小,但凡天子做個人,就算有些事情做得不合適,葉天也能容忍一二。能逼得葉天要換天子,可見這些年,天子的所作所為,確實是令人失望透頂。玄衣衛,是大周的玄衣衛,和大周休戚與共,並非是某一任天子的玄衣衛。再繼續讓天子這麼搞下去,等太祖一死,這天下必亂,甚至可能會改朝換代。而這,不符合玄衣衛世家的利益。.....林家商船在沿海一處碼頭靠岸,宋茜跟著老哥歡呼雀躍的走下大船,胖瘦頭陀兩個隨從背著包裹緊跟在後麵。“哥,咱們接下來去哪?”宋茜單手提著劍,打量著四周,碼頭上人來人往,無論是行人還是周邊的建築,和明州差彆不大。“你那監察使的身份,在宋州有固定的府邸嗎?”宋玄搖頭,“這個職位不是常設職位,在玄衣衛體係了裡,類似於朝廷的欽差禦使。簡單來說,就是巡查各地,順帶著收拾收拾人的職位。指揮使需要收拾人時,就會派出一名監察使。”“明白了!”宋茜好奇道:“那咱們先去收拾誰?”“看情況再說。”宋玄對於收拾人不感興趣。他來宋州,主要目的是在此地好好修煉個幾年時間,早點三花齊聚,踏入武道宗師之境。至於收拾人,那都是順帶著的事情。“那咱們接下來去哪?”宋玄沉吟了一下,抬頭望天,道:“天色不早了,今晚先找個客棧住下,明日去陝甘府地界。”陝甘地界終南山,便是宋玄接下來打算常住的地方。那地方是南宋州的道家聖地之一,全真教便坐落於此,除此之外,在江湖中名聲不顯的古墓派,也是位於終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