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郡郡守府,府衙後院內,有幾名官老爺正在低聲交談著。一名肥頭大耳的中年胖子問道:“帝都來的玄衣衛現在去哪了?”一名師爺打扮的男子忙道:“回郡守,葉典史已經接待了他們,聽說已經去了天牢,親自麵審那孫劉氏。”“沒說要本官去接見他?”師爺搖了搖頭,“大人您可是正兒八經的正五品文官,玄衣衛雖勢大,但也不能一手遮天,總不能隨便來個人,大人您就得親自出麵接待吧?由葉典史出麵也足夠了!”郡守嗯了一聲,“你說的也有道理,對外就宣稱本官偶染風寒臥床休息,不便見客。對了,玄衣衛這些小鬼也彆得罪,該準備的厚禮都準備好,他們有什麼需求,無論是要銀子還是女人,隻要彆太過分,該安排的都安排上。”視野笑道:“大人放心,翠雲樓那邊我已經打好了招呼,晚上設宴由李通判來親自接待他們。都是一群年輕人,正是火氣旺盛的歲數,晚上一人房裡塞個花魁,保準他們不會節外生枝找大人您的麻煩!”“這就好,這就好!”郡守大人很滿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辦事,我放心,就按你說的去辦!”......天牢裡,宋玄和犯婦孫劉氏正大眼瞪小眼。還彆說,這女人雖已嫁做人婦,但實則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哪怕在天牢裡飽受摧殘一臉憔悴,但仔細看去,依稀能看出她的模樣長得很秀麗。“想清楚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不想騎木馬遊街示眾,那就告訴本官,你究竟是不是和人通奸?”孫劉氏畏懼的看著宋玄,有些話她羞於啟齒,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宋茜。但下一刻,她又將目光落在了宋玄身上。還是算了,那玄衣衛女娃看起來就是個狠茬子,還是這個年輕男子更加和善一些。“大人,民婦冤枉!”孫劉氏跪在地上,眼眶中終於有淚水流出,“大人,冤枉!我真的冤枉!我是被逼的,我真的不是通奸啊!”“大人,我可以死,但絕對不能背著通奸的罵名去死!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強迫的,我不是通奸!不是通奸!”婦人的情緒有些激動,一直說不是通奸,但宋玄一問起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又語無倫次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算了!”宋玄歎了口氣,對著牢房外的猴子吩咐道:“你去城外將犯婦的丈夫帶來!”說著,他轉頭看向葉典史,“麻煩葉典史派幾個衙役隨他一起。”葉典史也沒廢話,當即指派了幾個衙役,隨猴子快步走出了天牢。一個多時辰後,幾人拖拽著一個農家漢子進了牢房內。那漢子一看到跪在地上的婦人,當即出聲怒罵,“賤人,你又胡說八道了什麼?”宋玄聽得聒噪,眼神示意陸小六讓這人安靜點。陸小六當即上前一步,愴啷一聲抽出腰間的長劍,嗬斥道:“在我玄衣衛麵前還敢大聲喧嘩,嫌命長了是吧?”隨著兵器抽動的聲音響起,那漢子頓時老實了起來,尤其是在看到陸小六那滿是陰冷的眼神後,當即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人,我一輩子老實巴交沒做過什麼壞事,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宋玄懶得跟他廢話,沉聲道:“問什麼,你答什麼,若敢有半句謊言,就送你去玄衣衛詔獄裡吃晚飯!”玄衣衛詔獄二字一出,彆說是這農家漢子了,就連在門外的葉典史和其他衙役,都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那地方,簡直就是建在人間的閻王殿,隻要進去了,就彆想囫圇著走出來。“本官問你,你妻子通奸,是你報給衙門的?”那漢子有些遲疑,下意識的往牢房外望去,似乎在詢問能不能說。但不等他得到回應,陸小六的長劍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這漢子秒慫。“大人,這年頭,我們普通百姓哪敢去報官啊!”“哦?”宋玄頓時來了興致,“把你知道的情況仔細說說!”“好,我說,我都說!”那漢子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從頭講起。“我本是郡城外的佃戶,平日裡靠著給彆人乾活為生,日子雖不富裕,但也還能過得下去,幾年下來,家裡多少攢了些餘財。或許是我上輩子攢的福氣,經媒人介紹,娶了個貌美如花的妻子,村子裡的人誰不羨慕?”說起娶妻,此人看著跪在地上低頭輕聲抽泣的妻子,眼神中滿是複雜之色。“不怕大人您笑話,我們這些莊家漢子,哪裡見過什麼大世麵,我妻子這樣的模樣,跟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沒得比,但在周邊的十裡八鄉,那可是出了名的好看。”他訕訕的看了看宋玄,又看了看宋茜,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自家妻子雖貌美,但論長相跟這兩人還是有差距的。“彆廢話,直接說然後!”宋玄開口催促。“哦哦,然後......”漢子咽了口唾沫,一臉懊惱之色,“然後,禍事就來了。”“這一日晚上,我在城裡做工回來,發現我家院子籬笆外坐著個女人,楚楚可憐似乎是在休息。我上前詢問,對方自稱叫小麗,家住隔壁的淮陽郡。小麗說她成婚已有五年,但去年丈夫去世後,婆家就對她百般虐待,甚至公公對她還有非分之想。她實在忍受不了便偷偷的跑了出來,現在流落到此地,身上的盤纏用儘,就想在我家借宿一晚。”那漢子說到這裡微微停了停,不好意思道:“我看她可憐,就同意了。”宋茜哂笑一聲,“你是看她好看吧?我問你,若是來的是個老媽子,要去你家裡借宿一晚,你會同意嗎?”那漢子羞愧的低下了頭,“應該,有可能,會吧?”宋玄擺了擺手,問道:“這女子,可與此案有關?”“有關!這事都是因為她才惹出來的!”宋玄頷首,“那你就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