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卻平和了許多,淡淡道:即便我死了,她也是她自己,就算她選擇你,你也隻是她的男友而已。”
季如冰怔然,正想要說什麼,卻聽到裴寂繼續說:“前段時間我也在想,我走了,剩下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孤苦無依,想要把她托付給陳默知。”
季如冰有些發毛,“為什麼是他?”
裴寂並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說下去,“可我這人自私又小氣,彆說托付,就想想我就先氣死,經過這一遭,我算是明白了,薑芫即便沒有男人她也會活得很好。出了這麼多事她都妥善安排,一步步走得很穩,甚至還敢以身作餌跟方亞軍周旋,她這麼優秀的女人,又有幾個男人能配得上她?”
季如冰還真覺得自己配不上。
一個靠家裡的二世祖,也就是有張皮囊,沒她那一身的本事,也沒她的膽色和勇氣,更沒有她能吃苦耐勞。
完了,越想越不行,他是給裴寂忽悠瘸了。
“那你配嗎?”他還有些不服氣。
“我也不配,不過我有福氣,薑芫選了我當她女兒的爸爸。”
季如冰要不是看在他病得快死的份上,到底得給他兩個窩心腳。
這話說的,太氣人了。
裴寂目的達到,也短了精神,搖搖晃晃起身,“你去廚房幫著乾活吧,我睡會兒。”
季如冰還是扶了他一把,剛好他喊的廚師也來了,就去廚房指揮做魚。
陳默知和陳烈一前一後到的,陳默知帶了紅酒,陳烈帶了些雲城的土特產,還有一束鮮花。
薑芫把人帶到客廳去喝茶,又去把睡覺的寧焉喊起來。
寧焉本來有傷,上次又被人砍了一刀,隻是她不說,自己弄點藥隨便包紮,現在傷口發炎薑芫才注意到,到醫院清理了就讓她在房間休息。
寧焉自己不在意,可薑芫告訴她,不要沒苦硬吃,既然離開了伊蘭,那麼就該讓自己嬌氣一點。
難得的,寧焉沒反對,還都聽她安排了。
這時候季如冰也從廚房出來,寧焉看到三個大帥哥眼睛都亮了,特彆是對季如冰,簡直是要流口水。
季如冰也是個知情識趣的,那小嘴兒跟抹了蜜一樣,跟寧焉有來有回,嘻嘻哈哈。
陳烈還是緊張,就低頭喝茶不怎麼說話,陳默知逗弄棉棉,眼睛卻不時落在寧焉和陳默知身上。
他覺得這倆人兒過分。
先說那個寧焉,在人家家裡呢,這麼多客人,她就在那兒調戲男人,真不要臉。
再說季如冰,不是喜歡薑芫嗎?當著她的麵就跟彆的女人調情,更不要臉。
寧焉多敏銳的一個人呀,見陳默知看他,就衝他拋了個媚眼。
陳默知的臉一下就黑了。
季如冰往嘴裡扔了顆葡萄,笑眯眯地跟寧焉說:“陳黑狗道貌岸然,還管著彆人說笑。”
“你也叫他陳黑狗?”
季如冰瞪大眼睛,“不會你也這麼叫吧?哈哈,英雄所見略同。”
說完,兩個人還擊了個掌。
陳默知眼角抽搐,直接站起來,“我去洗手間。”
薑芫看著他的怪異,又往季如冰那邊看去,“你們兩個消停點,彆口無遮攔。”
寧焉拉身邊的花美男,“屋裡悶,我們出去玩兒。”
等兩個人走後,屋裡隻剩下薑芫和陳烈。
陳烈還是很拘禁,他搓了搓手,“恭喜你,裴先生安全歸來。”
薑芫忙說:“還要謝謝你,都是你肯幫我演戲。”
“那都是組織上的安排,我隻是執行而已。”
事到如今,他也不願意再讓薑芫覺得欠自己人情,沒必要。
棉棉對他也不算陌生,拿起桌上的一個草莓,就遞給他,“夫夫,吃。”
雖然叫得不怎麼清楚,但陳烈還是聽明白了,他也覺得神奇,“上次見她還不會叫叔叔呢。”
“現在叫的也不清楚。”
“很厲害了。”
薑芫聽到他誇孩子就高興,裴寂出來就看到她笑麵如花的樣子。
心裡有那麼一瞬的不爽,不過現在的他也成長了,知道薑芫有自己的底線,更知道她有跟異性做朋友的權力。
看到他出來,薑芫忙去攙扶,“還沒開飯呢,怎麼自己出來了?”
他虛弱地靠在她肩膀上,茶味十足,“讓你一個人招呼客人太辛苦了,都怪我這身體不中用。”
薑芫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心說這貨沒讓季如冰奪舍吧。
陳烈站起來跟裴寂寒暄,裴寂也很客氣,還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薑芫很滿意,畢竟人是他們請家裡來的,要是給人難堪就不好了。
陳默知也回來了,他跟裴寂比較熟,關心了幾句。
薑芫覺得就挺奇妙。
以前裴寂見了陳默知就要打要殺的,現在卻跟情敵們坐一起。
也不知道他什麼心思,不會覺得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吧。
不得不說,季如冰買的魚真不錯。
做魚的師父也厲害,做了鮮美清淡的魚丸,還有水煮魚片,魚皮則煮了火鍋。
飯吃一半,盛懷才姍姍來遲。
季如冰搖晃著杯中紅酒問他:“乾嘛去了,再晚來一會兒你連魚湯都喝不到了。”
薑芫也往他身後看,“虞歡呢?”
他坐下,看到有兩個新朋友,就笑了笑,“分手了。”
“分手?”季如冰一臉的不置信,“我看你寵得都要跟眼珠子一樣,怎麼還分手?鬨著玩吧?”
有新朋友在,盛懷也沒說什麼,隻是舉杯喝酒。
看到他,寧焉眼珠子一亮,盛懷是那種看著清冷但說話又特彆溫柔體貼的,寧焉立刻喜新厭舊,拋開季如冰找他玩兒。
陳默知全程黑臉,覺得這女人不知羞恥,身上哪有一點做女人的樣子。
一開始大家有點放不開,不過後麵喝了酒就都不一樣了,特彆有季如冰和寧焉在,又唱又鬨的。
薑芫和裴寂是不喝酒的,她覺得今天這魚肉分外鮮美,特彆那道魚丸和水煮魚片,她吃美了。
裴寂見她喜歡,就不停地給她夾菜。
薑芫給他盛了一碗魚肉粥,“你自己也吃,彆管我。”
裴寂稍有些模糊的眼睛都不離開她的臉,“我看著你吃,才吃得更香。”
季如冰酸溜溜道:“行了,彆再秀恩愛了,我都要吐了。”
真吐了!
但不是他,是薑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