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聖鐘聲自國教教堂的最高聳的塔頂響起,十三聲鐘鳴一路回蕩至了至先修道院之中,
戰鬥修女們先是茫然,隨後是露出了一點慌張和不知所措。
即便是身為戰鬥修女大修女長的莫雯瓦爾也露出了一瞬間的錯愕。
“大人,這聖鐘聲是不是意味著”站在莫雯瓦爾身邊的一位身穿典範戰甲的修女驚愕地詢問道。
“怎會這麼突然?”莫雯瓦爾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這個鐘聲意味著什麼?什麼這麼突然?”周雲的聲音忽地自莫雯瓦爾的身後響起。
戰鬥修女的大修女長急匆匆轉身向著周雲行了一個天鷹禮。
“大人。”莫雯瓦爾解釋道:“這是聖琪樂鐘的鐘聲。”
“當這鐘聲響起的時候,意味著一位國教教宗逝世了。”
“但,但這太突然了,國教教宗巴爾多斯萊斯特正值壯年。”
莫雯瓦爾的話語中滿是驚愕。
巴爾多斯萊斯特屬於保守派,認為帝國律法即是帝皇意誌的完美體現,不容半點更改,
在政治立場上和周雲以及莫雯瓦爾相悖,
並且巴爾多斯萊斯特還試圖通過操控莫雯瓦爾來操控過戰鬥修女,隻是莫雯瓦爾並不像是他以為的一樣年輕稚嫩好操控。
但就算立場上有所衝突,巴爾多斯萊斯特仍然是國教教宗,是國教億萬信徒的信仰領袖,如此突然又莫名其妙的離世,讓莫雯瓦爾的心臟為之一震。
周雲的表情也為之輕輕動了動,
他想起了聖吉列斯在三人小會議上說的話。
“他不會是因為見到了大天使聖吉列斯,心情激動,心臟驟停,蒙帝皇召喚,飛升黃金王座了吧?”周雲嘴角一抽向著莫雯瓦爾說道。
“巴爾多斯萊斯特終究是飽經鍛煉的政治老手,他的意誌怎會如此薄弱?”
莫雯瓦爾連連搖頭,她遲疑了一下說道:
“大人,我不是不相信您的判斷,我是不相信巴爾多斯萊斯特的信仰如此熾熱。”
“您不懂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就算帝皇親口反駁他,他也會覺得自己的想法才是帝皇的意誌。”
那確實,周雲微微點點頭,他本以為回歸泰拉後國教會是第一個過來磕大頭的,
畢竟周雲可是帶著聖吉列斯回來的,帝皇最純潔最完美最受國教信仰的子嗣,
但沒想到國教教宗居然堅定地站在了周雲、聖吉列斯和基裡曼的對立麵,
甚至還宣稱自己堅守帝國律法的行為才是帝皇的意誌。
倒反天罡了,他懂帝皇還是原體和周雲懂帝皇?周雲恨不得連帝皇的溝子被誰用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巴爾多當真是這麼死的,那麼我們戰鬥修女首先承認他是聖徒。”莫雯瓦爾堅決地說道。
看得出來這位大修女長對國教教宗很有意見,
但莫雯瓦爾顯然沒想到另一種可能他的信仰的確有所欠缺,但聖吉列斯的靈能可以幫他彌補這部分欠缺
“大修女長!聖哆啦a夢大人!”瑪格達大修女從至先修道院外圍跑過來,
她微微喘著粗氣,顯然是帶著消息,急匆匆跑過來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莫雯瓦爾詢問道。
“大天使造訪國教大教堂,教宗巴爾多斯萊斯特麵見聖吉列斯,心情激動,突發心臟驟停,蒙受帝皇召喚,現已飛升黃金王座。”
“聖吉列斯懷抱著他的屍體,為他熾熱的信仰而垂淚,為他封聖,稱他為聖斯萊斯特。”
瑪格達大修女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的表情都極度抽搐。
“啊?”莫雯瓦爾的聲音中滿是不敢置信,即帶著對巴爾多斯萊斯特的羨慕,也有對周雲的判斷之準確的震撼。
同時她也隱隱約約察覺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莫雯瓦爾不是一個政治家,在成為大修女長前她隻是一個普通的戰鬥修女,成為大修女長後絕大多數時候她也不喜歡摻和進泰拉的政治鬥爭中,而是更喜歡呆在前線,所以隻是覺得不對勁,沒有察覺到這背後的含義。
直到她看到了遠處國教大教堂上升起了一縷白煙
“他們已經選出新的教宗了?這麼快?”莫雯瓦爾錯愕地說道。
白煙的升起意味著國教選出了一位新的教宗,但前任教宗才剛剛過世,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國教選擇了厄俄斯裡特拉擔任新的教宗,在大天使的見證之下。”瑪格達大修女低聲說道。
厄俄斯裡特拉一個充滿著奧特拉瑪風格的名字,實際上按照莫雯瓦爾的記憶,這位樞機主教正是出身於奧特拉瑪,並且在奧特拉瑪長期工作的
莫雯瓦爾又想起了周雲剛剛說的話,就算她對政治了解不多,也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雖然有些褻瀆,但莫雯瓦爾已經忍不住懷疑是聖吉列斯用靈能殺死了巴爾多斯萊斯特,然後脅迫著樞機主教們選出了奧特拉瑪出身的新教宗,
純潔、高尚的聖吉列斯原來也會做這種事情肯定是基裡曼大人指使的,畢竟那位奧特拉瑪之主最擅長這種事情了。
周雲的嘴角也微微動了動,相比起聖吉列斯,自己果然還是太溫和了,
他頂多就是嚇唬了一下行商浪人代表,扭轉了一下火星鑄造將軍的思維,哪有聖吉列斯來得乾脆利索。
這大天使雖然表麵上看起來純潔、完美、善良,但是心底裡的壞心思並不比基裡曼少,
至少聖吉列斯這番操作,基裡曼是完不成的,基裡曼可沒這個靈能天賦。
看著遠處象征著新教宗被選出的白煙,周雲也微微沉下心來,
按照商量好的順序,聖吉列斯還差刺客庭大導師那邊就完成了,然後周雲要和他一同跑一趟審判庭堡壘,
他也得加快一點速度了,和讓娜告彆一下,然後同莫雯瓦爾交代一下高領主議會的事情就離開至先修道院,去和聖吉列斯彙合吧。
耶蕊特茫然、錯愕、呆愣地看著眼前這個戴著牛仔帽和眼鏡的男子,
野比大雄————耶蕊特在修女們最新的傳教中聽說過這位的名號,
但剛剛聖少女讓娜大人稱呼他為稱呼他為陛下
在帝國,能叫陛下的隻有一位
耶蕊特頭暈目眩,渾身顫抖,又驚又懼幾乎要昏過去了,
但她強撐著、顫抖著、想要聽一聽那位的聖言
“銅鑼燒一定要有紅豆。”
野比大雄嘴裡塞滿了銅鑼燒一本正經地說道:
“吃銅鑼燒多是一件美事啊。”
祂吃銅鑼燒的樣子比耶蕊特在巢都下水道裡見過的變種人還可怕,就像是幾千年甚至上萬年沒有吃過一口飯一樣。
耶蕊特慌忙且無助地看向身邊的聖少女讓娜。
讓娜隻是一臉空洞和平淡地看著野比大雄在那裡炫銅鑼燒,完全沒打算發表自己的看法。
就在此時,門外有腳步聲響起,顯然是周雲要回來了。
野比大雄就仿佛是聽到審判官腳步聲的異端一般,猛地抬起頭來,迅速放下手中的銅鑼燒,站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訴周雲。”
祂再次向著讓娜和耶蕊特告誡道:
“這關乎帝皇的大計劃。”
耶蕊特微微張開嘴,
她的信仰告訴她應該相信眼前這個人的話語,但野比大雄嘴角還沒擦乾淨的銅鑼燒碎屑卻在不斷衝擊著她的信仰。
“陛下”
讓娜則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目光看著野比大雄,或者說看著寄生在野比大雄身上的那個意誌,
如果讓耶蕊特形容,讓娜的目光就像是
就像是看著破產後欠下一百六十八億然後開始酗酒墮落的可憐可悲老父親一樣。
“您不是為了逃避工作,對吧?”讓娜輕聲問道。
野比大雄的表情稍稍抽搐了一下,
“你不如以前乖巧了,讓娜。”他說道:“我有教你說話這麼刻薄嗎?”
“您曾經用支離破碎的語言,尖銳刻薄地嘲笑了歐爾佩鬆聖人用畢生積蓄在考斯投資了二十畝地的地產。”讓娜小聲說道。
“我會在合適的地點和時間告訴周雲我的存在。”
野比大雄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聲音微微急促了一些:
“我想要在暗處觀察周雲,看清楚周雲和那個所謂的二十二世紀到底有什麼樣的聯係。”
“你信任我吧,讓娜,想想在你過去的十幾年裡,是我養育了你。”
一旁的耶蕊特更加害怕了,
因為寄生在野比大雄體內的那個意誌說的話,讓她想起了自己那個近乎人渣的父親,
“沒有我哪來的你?我養你花了多少錢!”每次從耶蕊特手裡拿錢的時候,他都會說這種話。
明明一開始就是把自己的孩子當成工具而已
她眼前這個寄宿在野比大雄體內的意誌說話的口氣,有點像是她那個人渣父親。
這個神,在育兒方麵很欠缺耶蕊特本能做出了判斷,雖然這個判斷在信仰上是極其褻瀆的。
“總之,現在不是公開我存在的時候,你們兩個都不要說出去。”
寄生在野比大雄體內的意誌最後告誡道。
還沒等讓娜和耶蕊特兩人答應,他就站回了角落中,眼神重新變得空洞。
就在此時,周雲推門而入,他的目光輕輕掃過了桌上幾乎被吃完了的銅鑼燒,
然後目光掃過了站在角落裡的野比大雄
而讓娜的目光也在野比大雄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
“帝皇。”讓娜幾乎不帶遲疑扭頭看向周雲,同時伸出手指指向角落裡的野比大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