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隻要能讓二十二世紀的天兵拯救人類,我什麼都會做的!”
“你這帝皇!你身為人類之主的尊嚴呢?”
“尊嚴是什麼?我這個人隻在乎全人類!”
褐發少年一手抓著周雲的腿,一手死死扒拉著四次元口袋,麵色猙獰到近乎恐怖,
“隻要能拯救人類就好,隻要能拯救所有人類就好。”
強烈的執念直接砸向了周雲,四周的蘆葦蕩像是在風暴中一樣猛烈搖晃,青銅色的水麵上也泛起了潮汐,
四周的一切都猛地撲向周雲,向周雲表達著強烈的執念和渴望,
隻要拯救人類,犧牲什麼都沒有關係。
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這個執念。
眼前的事物都並非是真實的,而是帝皇和周雲兩者間的一種交流方式,
周雲眼前的這一切,正在死死抓著四次元口袋的褐發少年、他癲狂的話語和四周不斷變化的景象,都是帝皇對拯救全人類這一渴望和一萬年來執念的顯化,
或者說,這是所有人類對救贖的渴望,
在這種渴望的麵前,一切都可以犧牲,一切都可以拋棄,隻要拯救全人類就好。
褐發少年用一種充滿渴求的眼神看著周雲,
周雲低著頭,也沉默地看著他,
“沒有。”周雲沉默了一小會後開口說道。
“額?”褐發少年的手微微從四次元口袋上鬆開:“沒有?”
“你以為我沒有嘗試過嗎?”
周雲忍不住說道:
“我試著寫過信賣給未來百貨公司,向四次元口袋的另一端傳遞過信息,全都是無功而返。”
周雲數次嘗試過和四次元口袋對麵的世界取得聯絡,但最終他連四次元口袋對麵到底有沒有二十二世紀都不能確定,
隻有西高奇的崇高化身在斷鏈前傳遞回來的景象,和那些不知所蹤的靈族靈魂,可以間接證明二十二世紀的存在,
但那個二十二世紀的本質是什麼?是不是哆啦a夢動畫中那個神異的時代?還是說隻是一片特殊的亞空間領域?
這些周雲都無法確認,西高奇也嘗試往四次元口袋內丟過幾次崇高化身,也沒能獲得更多的信息。
“真要確定對麵是二十二世紀,你以為我還在你這個糞坑般的銀河裡呆著?”
“要是有得選,我寧可去夜之城、去大都會、甚至去踏馬的昆墟也不來你這邊。”
聽著周雲的話語,褐發少年絲滑地鬆開了周雲的腿和四次元口袋,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
“果然還是天生邪惡的狸貓小鬼,剛剛還是太信任你了。”
兩個人都死死盯著對方,
但僅僅是半秒鐘後,兩個人就忍不住同時歎了一口氣。
他們又一同坐回了泥濘的河岸邊上,
“我知道這不太可能,但我仍抱有一點點希望,希望你真的能輕而易舉拯救人類。”
褐發少年一邊用清澈的河水洗去腳上的粘土,一邊有些悲傷地向周雲說道。
“我本來也希望,希望你知道關於這個四次元口袋的事情,知道該怎麼去拯救這個銀河的。”周雲聳聳肩膀說道。
然後周雲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怎麼會這樣,我應該是一個普通二十一世紀人,從小學到高中按部就班開始學習,然後考上一個既不好也不壞的大學,畢業後進一個月薪五千的公司被資本家狠狠剝削剩餘價值,工作之餘啃著客嶺蘋果拚模型才對是誰把我的人生偷走了?我一定是吃拚好飯中毒了!”
“那我也要問怎麼會這樣?我應該是美索不達米亞上一個小部落的繼承人,家裡父親賢明、兄友弟恭、子民勤勞、小麥年年豐收、沒有強盜侵擾、沒有乾旱和疾病侵擾,叔叔家的姐姐還會為我梳理頭發,等到父親老去後我會用貝殼為他雕琢眼睛才對是誰把我的人生偷走了?我一定是吃林中菌子中毒了!”
“怎麼會是我?”“為什麼是我?”
“我又不是神。”“我也不是神。”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說道。
“那你為什麼要站在這裡?把四次元口袋給彆人,我給你安排個天堂世界當貴族,仍不失為富家翁,豈不美哉?”
褐發少年指著自己麵前那條泛著青銅般光澤的河流說道:
“我指薩卡裡亞河為誓,你以四次元口袋贈我,我以天堂世界還第,不失為富家翁。”
周雲將自己的東亞麵孔正衝向他的臉,用死魚一般的目光看著褐發少年,
褐發少年的提議已經不是在侮辱周雲的智商了,簡直是在侮辱周雲的血統周雲出生的時候,這種誓言的信譽已經喪失了快要兩千年了。
“就算我信任你,也給不了你。”周雲歎了口氣說道:“我嘗試過了,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無法看到未來百貨商店的界麵。”
“的確這口袋似乎與你的亞空間本質綁定在一起了。”褐發少年摩擦著下巴,思索著說道。
“而且你彆光說我,我問你,你為什麼非要站出來?”周雲瞥了一眼褐發少年問道。
“隻是沒有彆人站出來而已。”褐發少年微微搖頭。
“你真是太不容易了。”周雲伸出手拍了拍褐發少年的後背。
“你也挺倒黴的,莫名其妙就來這個時代了。”褐發少年同樣拍了拍周雲的後背。
“”
兩人一陣沉默,然後褐發少年打破了這氛圍:
“給我說一說你那個四次元口袋的具體情況,也許我們能發現點什麼?”
“我想知道每件道具的具體價格”
近四萬年後,它再次踏上了泰拉的土地,
它是誕生於戰爭與殺戮的大魔,誕生於泰拉上一場古老又慘烈戰爭之中的嗜血狂魔,
那是一場充滿著泥濘、塹壕、屍骸、炮火和苦痛的戰場,是一個慘烈的絞肉機,
它乃索姆河,它乃一百二十餘萬條屍骸,它乃永無止境的戰爭絞肉機,它乃黑暗的憤怒,時刻渴望著殘殺更多的生命,隻在乎鮮血的流淌,
它從血神的領域中脫穎而出,和其他七頭大魔一同獲得了率領八支魔軍蹂躪泰拉的機會,
終於,自那可惡的星炬點燃後的漫長歲月裡,索姆河就再也沒有蹂虐過這片孕育了它的土地,
現在,它終於能將戰爭再次帶給泰拉了。
但,索姆河率領著的魔軍遇到了阻礙,
凡人,一群凡人手持著滑稽的刀刃堵住了永恒之牆的缺口,
那群凡人好像每一個都是劍術的高手,隻憑借著一把玩具般的短劍就抵擋住了,
不光是索姆河,其他七個方向也都受到了阻攔,
這讓其他七頭大魔感到了焦躁,他們甚至親自下場對凡人發起了衝鋒,
但就算是身為大魔的他們,也和凡人們打得勢均力敵,搞到最後索姆河的嗜血狂魔同僚們隻能靠著發出更大更響的吼聲來掩蓋這尷尬的情況,
但索姆河不同,索姆河在觀察和等待,
索姆河誕生的本就是一場漫長且僵持的戰鬥,為了幾米戰線的變動,人類在塹壕中揮灑了數以萬計甚至百萬計的鮮血,
索姆河很有耐心,非常有耐心,它發動了七次進攻,七次都未能突破這群凡人構建起的防線,
終於,在第八次,索姆河察覺到了他們的破綻,
一個凡人手中的玩具劍失去了光澤,變成了灰色,然後那個凡人急匆匆的後撤,由其他人急忙補上空位
索姆河眯起了眼睛,它明白了,它發現了。
索姆河加入了戰爭之中,懸掛著無數顱骨的鏈鋸斧重重劈砍向那些凡人星界軍,
他們揮舞著那個發光的小小短劍阻擋著索姆河,
但和索姆河猜測的一樣,那些短劍的電量基本上都已經到了極限,一把接著一把的變成了灰色,
它咧嘴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準備好了開始收割生命了——————
嘭!!!!
強烈的靈能重錘從天而降,索姆河就像是一顆被超音速鞭子狠狠抽中的陀螺一樣,在地麵上翻滾、旋轉、一連飛出去了七八十米遠才勉強停下。
它一臉茫然地抬起頭,看向半空中那個渾身上下釋放著強烈靈能火焰光芒的軍服女子。
蕾娜劇烈地喘著粗氣,她的靈能正在急速消耗,
名刀電光丸的電量是有極限的,現在八個陣線上的名刀電光丸基本上都耗儘了電量,
但令蕾娜感到難繃的是,他們堅持了這麼久,那些泰拉上的星界軍部分居然還有沒完成撤退的?!
這個訓練量也太他媽差勁了吧?不能在一天內步行奔襲一百公裡以上也配叫星界軍?!
曾經跟隨人類帝皇征戰沙場的百老人團中,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有不少腐朽成了廢物,
這要是擱卡迪亞,蕾娜非得把他們一個一個全都拽去圍著星球赤道跑圈!落單的直接槍斃!
但現在的問題是蕾娜和卡迪安一八四團被架起來了,
其他星界軍部隊在撤退,阿斯塔特們數量太少不足以填補如此巨大的戰線,卡迪亞一八四團他們必須堅守在陣線前,否則撤退將會演變成潰敗,
蕾娜再次問候那些廢物的親媽,
她不得不迅速在各個陣線上來回跑,就在剛剛她還扯掉了一頭嗜血狂魔的腦袋,
現在,她的靈能潛能也已經幾乎到了低點
就在此時,蕾娜忽然看到了天空在燃燒,宛如隕星般的空投倉點燃了大氣,直直砸入了戰場之中,砸在了惡魔大軍之中,
支援!?
阿斯塔特?!
是哪個戰團?!
泰拉附近的戰團帝國之拳在卡迪亞之戰中受了重創,他們還能調動的那部分力量早就在戰場上了,
泰拉附近還有彆的,有如此大規模的星際戰士力量嗎?!
就在此時,冒著蒸汽的空投倉在戰場上一個個打開,
灼熱的靈能閃電貫穿虛空,恢弘的誦經聲響徹不歇,惡魔們發出了尖銳的哀嚎,
身穿著銀灰色動力甲的阿斯塔特們從空投倉內走出,宛如一群水銀鍛造而成的除魔天將,
任何惡魔隻要靠近他們就會被灼熱的靈能燒傷,
他們僅是站在戰場上,就在惡魔的攻勢之中建立起了一道防線。
“蕾娜團長,我把支援叫來了。”
禁軍盾衛連長瓦雷利安的聲音在通訊中響起。
但蕾娜的眼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