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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城中心的位置,鄰近王宮的一片區域,有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莊園,府邸森嚴,有衛隊來回巡視,有許多銳利的目光,自黑暗中投射而出,形成天羅地網,將這座王府所覆蓋籠罩。
此處正是攝政王府,從某種意義來說,這座王府所代表的權力,在眼下的時候,甚至是要超過不遠處那座王宮。
宮神鈞自王府外下了車輦,然後徑直進入王府,沿途過處,來往之人紛紛於路邊彎身恭迎。
“殿下。”
“恭迎殿下。”
對於沿途的恭迎聲,宮神鈞早已習慣,他麵容平靜,穿過王府內交錯縱橫的走廊,庭院,最後來到了一間臨湖的書房,書房簡樸,並無奢華之意,書房四周看似沒有半個人影護衛,但宮神鈞卻知道,整個王府內,就要屬此處守衛之力最強。
在這裡,一般的封侯強者都未必能夠接近那座書房。。
不過宮神鈞倒是毫無阻礙的來到了書房前,不待他敲門,房門便是自動開啟,他走入其中,就見到在那書桌前翻閱典籍,做著什麼記錄的攝政王。
攝政王一身便服,他抬頭看了宮神鈞一眼,後者恭敬行禮:“父王。”
攝政王笑著擺了擺手:“在家裡就不要折騰這些了。”
“這次的門票賽,你的表現倒是不錯。”他將書籍放下,麵露讚賞。
宮神鈞則是搖搖頭,道:“我所遇見的對手並不強,那個梁馗跟中南比起來,差距不小,而中南的防禦,是我見過同輩中最強的人, 即便是我們學府內的王朝, 也比不過他。”
“如果是我遇見中南的話, 恐怕也未必能在限定的時間內打破他的防禦。”
攝政王笑道:“畢竟隻是比試,不是生死之戰,如果換個場合, 所謂的最強防禦,也隻是靶子而已, 並不構成多大的威脅。”
他招了招手, 讓宮神鈞來到身旁, 然後將手中的一份資料丟在了桌上。
宮神鈞看了一眼,看見了醒目的洛嵐府三個字。
“此次的門票賽, 讓人意外的不是薑青娥,反而是那個以前不怎麼在意的李洛。”
攝政王拍了拍麵前的那一份資料,笑道:“這兩天我看了洛嵐府最近大半年的情報, 這個李洛可不簡單呢, 原本局勢岌岌可危的洛嵐府, 隨著他在南風城中顯露出了雙相之後, 竟是在一點點的扭轉,特彆是當他來到大夏城後, 洛嵐府的局勢幾乎算是徹底的穩住,如今旗下的溪陽屋大肆發展,規模已經開始超越了李太玄, 澹台嵐在時了。”
“而這些,都是李洛所為。”
攝政王微笑道:“以前所有人都看著洛嵐府的那隻耀眼的雛鳳, 但卻忽略了李洛這條潛龍,不過想想也對, 李太玄,澹台嵐何等的人物, 他們的兒子,如果真把他當做廢物的話,那才是最蠢的。”
“但以前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宮神鈞認真的道。
攝政王啞然,旋即失笑,倒也的確如此,畢竟一個“空相”,就足以斷絕李洛所有的前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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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李洛突然鹹魚翻身, 真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這個李洛,你怎麼看?”攝政王問道。
宮神鈞沉吟了一下,緩緩道:“很有潛力,而且他和薑青娥以及他的父母都不一樣, 他喜歡隱藏自己,如果不是那些諸多巧合將他給推了出來,恐怕到現在我也很難相信他能如此的優秀。”
“洛嵐府有他和薑青娥,我感覺恢複巔峰隻是時間的問題。”
攝政王頷首,略有深意的道:“不過洛嵐府最缺的就是時間。”
他頓了頓,笑道:“你似乎很喜歡薑青娥吧?父王也說過,隻要你真有本事將她帶回來,我就允許你的婚事。”
宮神鈞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自從李洛出現後,我本就渺茫的機會更加變得不可能了,我們所有人都低估了李洛與薑青娥之間的羈絆與情感,他們的那份婚約,可不是擺設。”
“而且,我原本以為李洛隻是一個普通人,我與他越多接觸,自然能夠讓他感到自慚形穢,而薑青娥也應該能夠明白我的優秀。”
這話旁人說出來恐怕就是自賣自誇,但宮神鈞這麼說出來,卻是有著一種自然的感覺,因為他的確很優秀,不論身份,還是修煉天賦或者城府這些,他都遠超同齡人。
他是如今大夏年輕一輩中最頂尖的人。
“不過可惜,李洛這大半年的表現,讓我感覺到稍微有點難堪。”
宮神鈞聳聳肩,道:“所以我可能是沒機會了。”
攝政王笑道:“這就承認失敗了?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事實總得麵對,而且我雖然承認失敗,但也沒有說就完全放棄了呢。”宮神鈞說道。
攝政王手掌輕輕拍著那份洛嵐府的資料,微笑道:“那你需要父王的幫助麼?薑青娥的確潛力非凡,這隻雛鳳如果能夠落在咱們王府裡,父王也會很高興的。”
宮神鈞聞言笑了笑,道:“我還是想要先試試能不能真的得到她的心。”
“年輕人終歸還是喜歡幻想。”
攝政王不置可否,但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麵多說,而是話音一轉:“金玉玄象刀沒有到手嗎?”
宮神鈞無奈的點點頭。
攝政王對此仿佛是早有意料,感歎道:“雖然這柄刀隻是龐千源早年的佩刀,但終歸是見證了他的稱王之路,其靈性強盛,即便是你,也難以將其收服,也罷,那就先繼續讓它插在學府寶庫裡麵當個擺設吧。”
“但是它被李洛拔了出來。”
攝政王抬頭,眼神盯在了宮神鈞英武的臉龐上,緩緩道:“李洛將它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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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但事實的確如此。”
攝政王手指有節奏的在桌麵上彈動,好半晌後,方才笑道:“這個李洛,還真是有點意思。”
最終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揮了揮手,而宮神鈞便是退出了書房。
書房歸於寂靜。
攝政王眼目微閉,好半晌後,方才平靜的道:“看來佩刀是拿不到了。”
書房仿佛是在此時變得黑暗了下來,陰影中有人睜開了幽深的眼睛,同時有飄忽不定,似遠似近的聲音響起:“一個小小的相師境而已。”
意有所指。
“李洛當然不值一提。”
攝政王搖搖頭,道:“但距離聖杯戰不遠了,李洛如今是聖玄星學府重點關注的學員,他這個時候出了事,學府不會坐視不管的,到時候大肆調查之下,難免生出周折,破壞我們原本的計劃。”
攝政王目光望著黑暗中幽深的眼目,有壓迫的聲音響起。
“以往你總是說我們的計劃完美無缺,總不至於缺了一柄佩刀就會有多大的影響吧?”
黑暗中的人影似是如燭火般的飄動了一下,旋即有沙啞的笑聲響起:“也罷,本就是一時興起,想要多下一招棋,有與沒有,的確影響不大。”
“倒是你...”
黑暗中的人似是有微笑聲傳來。
“這麼多年了,還沒有下定決心加入我們嗎?”
攝政王的麵龐在燈火下有些晦暗,他端起茶壺,斟了兩杯茶,一杯放在了旁邊,自己一口一口的淺飲起來,目光明滅不定,卻是長久的沉默了下來。
黑暗中,有一隻手伸了出來,端起茶杯,那隻手的一根手指上,佩戴著一枚暗紅色的古樸戒指,戒麵上,銘刻著一隻眼睛,隻不過這隻眼睛的眼白是黑色,眼瞳卻是白色,注視久了,仿佛那隻詭異眼睛在緩緩的合攏,最後黑白歸一,宛如陰陽湮滅。
同時,似是有莫名的低低呢喃聲,於黑暗中響起。
“光暗同源,善惡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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