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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毒打群臣,徐琨求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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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三十餘年,“左順門事件”再次重演。

除了跪在正中間的一些官員,跪在四周的官員都已經被打得趴在地上,有些在呻吟,有些已經昏厥了過去。

玉熙宮殿門前,呂芳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甚至都閉上了眼睛,沒有看禁門前發生的慘劇。

陸炳轉身就要往殿裡走,呂芳慢慢望向他:“陸都指揮使,你要乾什麼?”

“我要參陳洪!”陸炳頭也不回道。

呂芳繼續問道:“參他什麼?”

“群臣有錯,但陳洪未曾請旨,就毒打群臣,這是僭越!”陸炳邊走邊道。

“有錯?”呂芳緩緩站起了,“群臣哪有這麼大的罪過?無非是逼宮罷了!”

陸炳神魂俱顫,腳步就停在殿門檻前,怎麼也邁不進去。

逼宮皇上?

這麼大的罪過扣下來,縱使陳洪在禁門前棒殺群臣,也能以這理由分辨抗爭。

司禮監掌印太監,過去四十年錦衣衛的老祖宗,這護犢子的手段,未免太狠辣了。

“我不是護犢子,陳洪那犢子無時無刻不想著我倒下,再由他坐上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子。”

呂芳的解釋,兩名當值太監和兩名錦衣衛立刻捂住了耳朵,不想聽,也不敢聽,陸炳卻不得不聽。

陸炳也是陪伴聖駕幾十年的老人了,可平時分內當差,從不琢磨這些事情,今天望見禁門前的場景,又被呂芳手把手提點著,隻覺得一縷寒氣從腳底升到了腦門!

呂芳自顧自道:“如果不是皇上有意護著高閣老、張閣老,就憑那兩京一十三省數萬官員呈上的過萬道參劾,二位閣老就是有一百條命也死了。

嚴閣老、徐閣老、小閣老,明知皇上為難,卻不體諒皇上的難處,放一群惡狗來玉熙宮狂吠,這是衝高閣老和張閣老嗎?

不是!這是衝著皇上來的。

皇上用陳洪提督東廠,我用陳洪守禁門,不外乎就看中了陳洪的“狠”。

要是連個陳洪都沒有了,玉熙宮就沒有看門的了,皇上想玄修都靜不了,我大明朝那才翻天了呢。”

陸炳茫然地望著呂芳,又回想出昔日的恐懼,喉嚨滾動,乾澀道:“卑、卑職不明白……”

“不明白好,有時候,人貴就貴在難得糊塗,棒打群臣的事,皇上不會讓你去乾,皇上也不會想讓你去乾,就看著陳洪乾就行了。”

呂芳看著陸炳,眼裡閃過幾分羨慕,接著道:“陸都指揮使和錦衣衛要做的,就是完成好萬歲爺的旨意,彆自找麻煩。”

與皇上一奶兄弟,又救過皇上的命,陸炳,當真是天下第一等的好運道。

這些話,陸炳似懂非懂,硬著頭皮答道:“謝呂公公提點。”

“聽說,徐閣老、小閣老都想和陸都指揮使結為親家?”呂芳突然又撂出了這麼一句。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都提點這麼多了,不在乎再在私事上多提點兩句,算結個善緣。

陸炳心頭一緊,沒有傻子似的反問呂芳怎麼知道,原原本本道:“徐閣老的次子徐琨,想求親我的三女。

小閣老的次子嚴紹庭,想求親我的次女。”

“很久以前,就聽聞陸都指揮使的女兒都有傾國傾城之姿,上門提親的把鐵木門檻都踏碎了。

如今連徐閣老、小閣老二位閣老都驚動了,想來,陸家女果真不凡。

得虧徐閣老的長子、小閣老的長子娶妻早,不然,我看二位閣老都願意讓陸家女當自家的長房正妻。

我記得,陸都指揮使的長女是嫁給了成國公嫡長子朱時泰了吧?

勳貴國公、柱國大臣,都折節相交陸家,好福氣,好福氣啊!”呂芳笑著恭維著陸炳。

一句恭維。

就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在陸炳心頭剜一下,呂芳說完,陸炳都快站不住了,渾身上下冷汗直流,整個人好似剛從水裡撈出來的。

早不求親,晚不求親,偏偏在錦衣衛獲得考成法稽查、考核權後,嚴家、徐家都來求親了。

這哪求的是親啊?

這分明求的是陸家人的命。

真要答應了嚴、徐兩家的求親,嫁了女,陸炳的覆滅,恐怕隻在旦夕之間。

雖是一奶兄弟,雖救過皇上的命,但陸炳對這位皇帝奶兄弟是了解的。

在皇權麵前,那喝過的奶,那救命之恩,不值一提。

“我這就回去婉拒徐閣老、小閣老的求親,長女那,也勸說和離。”陸炳表達著忠心。

儘管是麵對著呂芳,但他習武之人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回答,皇上也在聽!

不僅拒絕嚴家、徐家的求親,就連早嫁給成國公府的長女也和離。

以當前錦衣衛的權勢,再賠禮道歉一番,想必成國公府會同意的。

“常言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小國公朱時泰和令千金大婚後,琴瑟和鳴,全京城都知道,陸都指揮使這是說的什麼話,哪能輕易和離,這不是造孽嗎?”呂芳搖搖頭。

再是反攻倒算,也不至於反倒早就嫁人的陸家長女身上,陸炳有些驚弓之鳥了。

“呂公公教訓的是!教訓的是!”陸炳望著呂芳滿眼感激。

意識到錯誤的陸炳,急著和呂芳告退,從另一個方向出玉熙宮。

順手的,讓兩名錦衣衛到禁門前,把滿臉是血,昏厥在地的羅龍文給帶上。

這是皇上欽點“謀大逆”罪,當“淩遲處死”的罪官,這樣一來,倒省了錦衣衛登門下駕帖抓捕了。

呂芳轉過身,走進大殿裡,雖然看不見禁門那邊了,卻還能聽見那邊一片哭聲。

朱厚熜換上了那件黑色龍紋花邊袍服,頭上依然束著發,隻係著一根玄色的綢帶,盤腿坐在蒲團上,正看著手中一道奏疏。

一頂偌大的香草冠靜靜地擺在他身邊左側的茶案上,那口銅罄擺在他身邊右側的紫檀木架上。

朱厚熜看完了手中那道奏疏,往矮幾右側那筐已看過的奏疏筐裡一扔,“既然想見朕,何不親自來?

山不見我,我自去見山,呂芳,代朕走一趟,去請閣老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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