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覺了這一點之後,這三支隊伍無奈之下,隻能取消了進攻性法術,聯手施展出防禦性的法術,這才找到了最優解。
在他們堅持了分鐘之後,便終於撐不住了,好在這時候,五光靈印陣也是擺設完成。
從上方俯瞰下去,這個陣勢仿佛像是一朵花,花分為五瓣,每一瓣都上都氤氳著一層神光,顏色分彆為赤橙紅黃綠,對應的也是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
而華輦與剩餘的屠狗者傀儡則是被包圍在其中,處於“花蕊”的位置。
當這個陣勢被擺設出來之後,便開始在原地緩慢轉動了起來,並且轉動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人潮衝入到了這其中之後,頓時就像是陷入到了磨盤當中似的,幾乎是在瞬間被絞殺,並且還是死無全屍,化為飛灰的那種。
可是儘管這場麵異常慘烈,並且普通人在其麵前依然是有來無回,無法反抗。
但人群現在也是被宮天五的真羽心訣所徹底迷惑,化作了一道洪流,前仆後繼毫不畏懼的直接往前衝,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視死如歸。
宮天五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負手而立,臉色淡然,表情也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樣子。
此時旁邊也是氣喘籲籲的衝過來了兩個人,不是彆人,正是花滿樓和花四郎,他們兩人看到了此時的這場景,也是震撼至極。
花四郎隻是看了遠處的景象幾秒鐘,就覺得有些目眩神馳,脊背發涼,忍不住道:
“你這是在讓他們去送死啊!!”
宮天五淡淡的道:
“你們不是要走嗎?怎麼又回來了?”
花滿樓沉聲道:
“戎師說,現在過來的這幫虛瞳組織的人處於天厭狀態,沒有辦法飛行,所以咱們是最佳的逃離時機。”
“若是再等一會兒的話,那就不好說了,因此要你和我們一起走。”
宮天五轉頭看向了遠處,冷冷的道:
“我走什麼?這虛瞳組織神秘而強大,平時更是若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樣,根本就難以尋找,那麼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前方的戰線上少說又有幾百人死於非命,這樣絞肉機一樣的恐怖戰鬥,哪怕是花滿樓和花四郎這樣的凶惡妖怪看了都覺得心裡麵直哆嗦啊。
事實上,兩人此時才發覺,雖然與麵前這位徐天五相處了足足十來年,卻從未真正認清他的真麵目!!
花四郎則是深呼吸了兩口氣,震驚的勸說道:
“這這些人的死,都是要算到你的頭上啊,帶來的業力,因果,還有戾氣將極其可怕。”
宮天五淡淡的道:
“我怕什麼?一將功成萬骨枯,要想贏,那就必須要付出代價舍得犧牲。”
“再說了,若是沒有我的話,他們一樣要死在這場大旱災當中,至少我給了他們一個親手向罪魁禍首討回公道的機會!我對他們有恩無仇。”
然後宮天五看向了戰場當中,眼中有譏刺之意:
“並且,他們的犧牲也不是白費的,對麵看起來殺得很爽很歡樂是不是?他們的心裡麵隻怕壓力比我們想的還要大得多!”
“這群人殺戮過重,業力,怨氣,因果率先就會找上他們,更何況此時天地意誌對他們也是處於厭棄狀態。”
“此時這幫人殺得越多,殺得越爽,之後引發的後患就越大越恐怖。”
花滿樓聽了之後,也不得不承認宮天五的說法是有道理的,他看向那邊的眼神也是有著強烈的憤怒和憎恨: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就不走了,一來是想要留下來幫忙,二來則是也想看看這幫罪魁禍首是怎麼死的。”
花四郎聽了頓時震驚,忍不住叫道:
“父親!”
花滿樓一擺手,吐出了一口鬱氣:
“你不用說了,錯過這個機會,我估計這輩子都難以再有類似的機會了,我不留下來的話,勢必抱憾終身。”
此時宮天五卻是轉頭對著崔懷道:
“崔將軍,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崔懷此時大步上前,躬身道:
“我們現在很好!這力量是之前根本沒有嘗試過的,讓我們上了吧,我們也不怕死!!”
宮天五微微搖頭道:
“現在還能站在這裡的,還敢站在這裡的,都沒有一個怕死的,我難道就怕死嗎?關鍵是死得要有價值!”
“應該你們上的時候,你們想不去都不行,但現在你們就好好等著。“
這時候的宮天五渾身濕透,斷掉了一條手臂,身上還滿是泥點子,看起來可謂極為狼狽,但是他此時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威嚴,甚至令人無法逼視。
崔懷見狀之後一時間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躬身退下。
宮天五此時則是對著花滿樓道:
“你們既然見了戎師,那麼他老人家現在怎麼樣?”
花滿樓歎了一口氣道:
“不大好,肉身被魔氣侵入,至少腐朽了三分之一。”
宮天五皺眉道:
”這麼嚴重嗎?我能幫得上什麼忙?”
花滿樓道:
“戎師乃是屍修,講究的是魂燈不滅,身體的傷勢是次要的。”
“更重要的是,戎師的魂燈當中裡麵還存之前袁洪的殘魂,那對他來說可是大補之物,所以現在他老人家也正在恢複當中。”
就在花滿樓說到一半的時候,遠處的戰況開始出現了變故。
對麵的陣勢突然開始縮緊,從高處往下看去,就像是一朵花突然從盛開變成了蓓蕾的狀態。
然後虛瞳組織普通戰士身上的鎧甲,盾牌紛紛漂浮了起來,緊接著開始空中組合,最後再猛砸向了地麵,頓時就形成了一道環形的金色防線!看起來華彩璀璨,灼灼生輝。
靠近了這戰鎧防線的普通人的速度都被明顯遲緩,行走的時候也顯得踉踉蹌蹌的。
前排普通戰士的武器接下來則也是自動飛出,然後就像是水中遊魚一樣,在金色的防線附近繼續穿插,一旦有靠近的敵人就會發出致命一擊。
當戰鎧和武器接管了這一係列的防禦之後,那些沒有了武裝的虛瞳組織戰士便紛紛盤膝坐下,然後口中念念有詞。
此時可以見到,這幫家夥的頭頂上居然浮現出來了一個豎瞳眼睛的幻象,在朝著左右不斷旋轉,窺探著。
同時,有一道細細的光芒開始閃耀,將這些幻象連接在了一起。
宮天五在上一世的時候,就仔細檢查過虛瞳組織成員的屍體,知道這幫家夥看起來像人,但內部結構與普通人還是大相徑庭的,但也沒料到居然是如此詭異。
而就在下一秒,陣勢中央一直都沒有參戰的那些騎士則是開始聚集到了一起,他們頭頂同樣也是浮現出了豎瞳的幻象,身體周圍也是出現了一層淡淡的光焰。
然後,騎士們胯下的坐騎和騎士都開始顯得暴躁了起來,整個人開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武器。
坐騎雖然被勒住了韁繩依然在原地不住踏步亂動,看起來就是渾身上下的精力突然暴漲,幾乎都要漫溢出來了一般。
下一秒,這幫騎士便遽然發力,然後呈現出鋒矢陣型朝著前方突進了出去!而這鋒矢陣型的最前段位置,則是由十二名屠狗者傀儡組成的。
這些家夥大聲的豪邁笑著,同時舉起了長刀對準前方斬下去。
銀色的刀光彙聚在了一起之後,瞬間便由量變化作了質變,最後赫然形成了一把三十幾米長的銀色巨刀幻象,刀身上更是有著十分獨特的狻猊紋。
這一刀下去,前方瘋狂湧來的人潮當中瞬間就出現了一條長近百米,寬達二三十米的空白區域,這裡麵的所有生物都在瞬間直接蒸發。
刀鋒所向,當者披靡!!而刀尖儘頭方向的位置,赫然指向的就正是站在遠處的宮天五。
很顯然,此時虛瞳組織已經知道了此行的罪魁禍首是誰。
仿佛這一刀是衝鋒號似的,那些騎士便保持著鋒矢陣型,與這十二名屠狗者傀儡一起開始在大雨當中狂飆突進。
這是反擊,
這是虛瞳組織在被動防禦了幾分鐘之後發覺不妙,組織起來的一次激烈反擊!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虛瞳組織看樣子已是感覺到不對勁,這樣防禦挨打模式太過被動,所以必須要嘗試反擊。
可以見到,這一支瘋狂突擊的騎兵隊伍一開始的時候衝勢奇快,凡是靠近了他們的凡人要麼就倒在了鐵蹄之下,要麼就像是破爛布娃娃那樣被直接撞飛,挑起。
在他們這幫人的麵前,哪怕是被天羽心訣強化過的普通人也不是一合之敵。
但隻是過了幾秒鐘,他們的速度竟是開始變得明顯遲滯了下來,這其中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衝上來的凡人太多了。
大量的凡人不顧一切的衝了上來,他們毫無畏懼,漠視恐懼,就像是洪水一樣無休無止,浩蕩而磅礴,根本就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
虛瞳組織建立起來的這一支突擊隊,隻是在一開始的十秒內打出了想要的效果,但隨即便開始身不由己的減速。
而騎兵一旦失去速度,那麼代價就不言而喻,等待著它們的就必然是滅亡的命運!
驟的,華輦當中的那人斷喝道:
“吒!”
那些盤膝而坐的虛瞳組織成員渾身一震,頭頂上的虛瞳也是為之光芒閃耀,看樣子開始再次傳遞力量給了騎兵部隊。
果然,組成鋒矢陣前端的那些傀儡屠狗者再次高舉長刀,對準了宮天五虛劈而下,恐怖的巨刀幻像重出江湖,再次為這支突擊隊開辟出通往勝利的道路。
麵對這一支強勢來襲的敵人,宮天五站在了遠處一動不動,看起來穩若泰山。
從他身邊衝出的人流卻也是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仿佛巨浪湍流狠狠衝向了前方的這支騎兵隊伍,但後者卻是逆勢而動,逆流而上!!
騎兵的衝擊之勢,再次被漸漸遏製了下來,不過他們與宮天五之間的距離,也是縮短到了百米之內。
這時候,那十幾名傀儡屠狗者怒喝著揮出了第三刀!
這一刀斬出之後,先出現問題的居然是那些普通虛瞳戰士。
遠處盤膝坐在了地麵的他們,至少有三成毫無征兆的倒了下去,仿佛死神的鐮刀在一瞬間抹過了其脖子。
倒下來的這些人頭發在瞬間花白,整個人的皮膚也是隨之皺縮,光澤隨之消失,並且布滿老人斑,化作了包裹人皮的骷髏。
他們的生命力已是消耗殆儘,就像是凡人油儘燈枯的樣子。
不僅如此,就連揮刀的三名屠狗者也是瞬間倒下,然後消失在了前方衝來的滾滾人潮當中。
這也是虛瞳組織第一次出現了傷亡,
並且還是重大傷亡!!
此時旁觀者也明白了過來,虛瞳組織乃是用某種詭異的手段將這些戰士的生命都連接在了一起,所以要想殺死其中的一個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但這也意味著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一旦出現傷亡的話,那必然就是大麵積傷亡。
同時,他們每斬出一刀的耗費也是極大,無疑是在氪命!!
第三刀之後,突進的騎兵已經再次加速,來到了距離宮天五隻有五十米的距離上,換而言之,隻要他們再前進二十米,宮天五就危險了。
因為對方斬出的那可怕長刀氣勁,是足足可以攻擊到三十米內的敵人。
麵對如此險惡的局麵,看得旁邊的花四郎頭皮發麻,他咬著牙對宮天五道:
“不能再呆在這裡了,撤吧!!”
宮天五微微搖頭道:
“撤不了。”
花四郎急切的道:
“這有什麼撤不了的?”
宮天五眉宇當中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
“我正在全力驅動樂奴,所以目前若撤了的話,那麼就無法再讓這些民眾維持目前的狂熱狀態了,人潮一退,我們就再無勝算。”
花四郎急忙道:
“你不能動,我可以扛著你走,你更是不能在這裡等死啊!此時對方明顯也不輕鬆,我們可以先暫退一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