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筱深呼吸,將疼痛拋諸腦後,她知道,隻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允許自己在這裡倒下。
她緩緩移動身體,一手緊緊抓住那塊突出的石頭,另一隻手則慢慢摸索著尋找新的支撐點。
薑筱的額頭滲出汗水,但她的眼神堅定無比。她清楚,每一次的嘗試都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也是對自己意誌的考驗。
她小心翼翼地將體重轉移到完好的右腿上,同時嘗試著輕輕挪動受傷的左腿。是一個十分漫長而難熬的過程。
終於,在幾次嘗試之後,薑筱成功地找到了一個較為穩固的支撐點。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用力一蹬,整個人順勢站了起來,為今之計,隻有賭一把。
中途若是有半分的差池,等待它的結局可想而知。
好在,薑筱的運氣終歸不算是爛透了。
雖然站立的姿勢並不穩定,但至少她成功地從地上站起來了。
每一步的行走,都伴隨著難以想象的痛苦,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撕裂開來。
司徒焱薑筱視野最儘頭的地方居高臨下的睥睨這她。
司徒焱不明白。
為什麼都如此狼狽了,薑筱依舊不選擇放棄。
和薑筱的視線對上之後。
司徒焱收回自己的視線,冷漠的轉身繼續向前走著。
司徒焱走後。
薑筱的行動愈發的緩慢。
她亦步亦趨的向前走著,可腿上的傷勢越來越嚴重,很久之後她漸漸的體力不支。
“嘭”。
薑筱再也支撐不住跪趴在石階上,她咬著牙,十指鮮血淋漓,卻依舊在這時間上艱難地爬行著。
長長的石階上,一路上都是她遺留下來的血跡。
白瑩瑩出現時便是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她先是一愣,然後笑盈盈的快步走上前去。
她此步伐依舊輕盈歡快,不見絲毫的疲乏。
若是再仔細看些,她甚至要比司徒焱氣色都要好上很多。
一雙白色的靴底出現在薑筱的視野裡。
未見其人,便聽到一道頗為清純無辜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啊!”
“師姐,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沒有事吧?需不需要我扶你起來?”
這個聲音,饒是薑筱化成灰都聽得出來。
幾曾何時。
這般的場景發生過不知多少次。
白瑩瑩高高在上,倩塵不染。
卻每次能給他致命一擊。
白瑩瑩見薑筱依舊沒有回答她,繼續道:“師姐可是還在生我的氣?瑩瑩當日真的是無心之舉,不知道師姐會離開玉衡峰,否則我一定不會和師姐競爭親傳弟子的位置”。
薑筱冷哼一聲:“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裝什麼?”
白瑩瑩和薑筱不一樣,知道此刻天玄宗內無數的人都在看著這場大比。
於是,白瑩瑩的眼眶立馬紅了:“師姐......我真的沒有惡意,我隻是想幫你。”
若是白瑩瑩真的想扶她一把,怎麼會隻在一邊叭叭說著話。
她若是拒絕,是正好合了白瑩瑩的意嗎?
如此這般,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薑筱淺笑一聲,神態絲毫不見半分狼狽:”既然師妹這般良善,我又怎好服了師妹的好意?”
然而下一秒。
白瑩瑩突然彎下了腰,趴在薑筱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的輕聲的說道:“師姐何必如此倔強?你就算得了第一名又如何?你樣樣都比不過我,你始終都改變不了什麼。師兄們還有師尊,不管你怎麼做,他們永遠都會站在我這邊。”
這番場景落到旁人眼裡。
便是白瑩瑩欲圖攙扶薑筱。
薑筱並沒有因為白瑩瑩的話而憤怒。
心中隻有詫異。
前世,直到薑筱死的時候,白瑩瑩都沒有對她露出過自己這副虛偽麵孔下得真實麵貌。
蝴蝶效應之下,或許不知薑筱的一個小小的舉動,煽動了整個局麵的變化。
白瑩瑩沉不住氣了。
白瑩瑩不曾知曉的地方,薑筱手上掛著的那串留影珠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白瑩瑩將手搭在薑筱的肩膀上,似是真的想幫助她。
這樣的賽事裡,所有人都想著能讓自己的名次更上一層,平時的同門,雖是好友,亦是競爭者。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因此,白瑩瑩這番舉動落到旁人的眼裡,便是諸般的與眾不同。
若將旁人比作淤泥,那她便是蓮花,明月......皎皎而不染凡塵。
白瑩瑩料想,以薑筱的性子如何都不會接受自己的幫助。
屆時,她既可以博一個好名聲,又可以繼續看著薑筱這副醜態百出的樣子。
何樂而不為?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薑筱竟然沒有掙紮,更沒有在她話語落下來的時候推開她。
白瑩瑩有些失望。
她此刻並非半分靈力也無。
師尊玉衡早的告訴了她大比第一關的考題,並給予了她一個法器,這個法器可以讓外人感知不到自己體內的靈力。
因此,在在旁人被封住丹田經脈時,他卻可以輕而易舉地蒙混過關。
旁人都感知不到她體內的靈力,自然而然,在旁人丹田都被封鎖住之時,她卻依舊可以操控自己體內的靈力。因此在旁人的體力不足,失足墜崖,被困法陣......
這些對身上有法器,體內有靈力的白瑩瑩來說。
想到這裡,白瑩瑩忍不住眼底泛起了得意。
薑筱清楚地知道,白瑩瑩的溫柔不過是表象,她心中盤算著怎樣的計謀。
她如今這副景象。
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果不其然,
在薑筱剛從地上起來時,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不知道哪來如傀儡師一般的東西操控著,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白瑩瑩從石階上推了下去!
白瑩瑩掉下去之前,還紅著眼眶問她:“師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真的隻是想幫你......”。
眼淚從白瑩瑩漂亮的麵頰上滑落。
薑筱看著自己的手,那股被束縛的感覺,在白瑩瑩從石階上落下去的時候,便消失了。
心中冷笑一聲。
原來,留給她的套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