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買來的東西歸置好,差不多到了午飯時間。
祝聞在Chloe的建議下,決定去體驗酒店內1樓的意大利餐廳。
結果沒有讓她失望。
這家餐廳能被評為米其林一星自然有它的實力。
祝聞和沈墨品嘗了他們新出的夏季菜單——
海鼇蝦,搭配西葫蘆薄片,以及節瓜、芽苗菜和粉胡椒做成的沙拉;
手工細麵配青口、烤番茄、牛至和西柚;
蒸鱈魚配烤甜椒、菠菜苗;
意式風味烤雞配橄欖、水節瓜和番茄;
櫻桃配龍蒿塔塔;
另外還有烤茄子、蒸豬頸肉和手工麵包餃子等等。
新鮮的時令蔬菜和海鮮,在主廚獨到烹飪手法之下,凸顯純正的地中海風味。
每樣菜品的分量不多,吃完後意猶未儘,驚喜感不斷。
祝聞雖然是絕對的中餐胃,但偶爾換換口味,感覺也很不錯。
她還問沈墨:“喜歡嗎?”
沈墨向來是點頭。
在鏡頭前,他永遠沒有發脾氣和表達不滿的時候。
好像能一直提供給人最充足的情緒價值,懂事程度拉滿。
祝聞笑吟吟的,不置可否。
等到飯吃得差不多了,沈墨說他想去衛生間。
祝聞點頭,讓他路上小心。
Chloe提出陪同,也被沈墨拒絕。
沈墨仰著腦袋,白玉般的小臉兒寫滿認真:
“謝謝阿姨,但是不用哦,我一個人可以的!”
Chloe會心一笑,聲音不自覺柔和:
“知道啦。”
直播間觀眾無不為沈墨的乖巧而心折:
【嗚嗚嗚太可愛了墨墨,我的小天使!】
【扭頭看看自己調皮搗蛋的娃,再看看墨墨……哎,心塞。】
【可憐我墨墨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媽!真的不是人啊!】
【瘋婆娘又怎麼了?】
【你們沒看熱搜嗎?沈總根本沒給她錢,所以她現在揮霍的錢大概率有問題。】
【天哪,她該不會是什麼犯罪分子吧?之前老是有人說她瘦得不正常、看著像吸了我還不信,現在看來……】
【媽呀真的都串起來了!細思極恐!】
……
沈墨很快從衛生間回來。
他坐在椅子上,後背挺得筆直,像教養極好的小王子,正專注吃著服務生剛剛送來飯後甜點。
是時令的桃子,搭配慕斯質地的酸奶冰淇淋,口感濃鬱而清涼。
沈墨吃得愜意,眼睛微微眯起。
那濃密得像把小扇子的睫毛,恰好遮住了眼底的幽芒——
剛才在衛生間,他偶然聽到了節目組工作人員的對話。
有些話他不懂,卻大致聽明白,網上大概發生了一些對那個女人不好的事情。
拍電影時,有前輩以為他年紀小不懂,便隨口講了些事,感慨‘輿論可以捧起一個人,也可以毀掉一個人’……
沈墨掀起睫毛,朝身旁的祝聞看去。
她正在跟人打電話,舉著手機,姿態看著散漫不羈。
所以,她會被毀掉嗎?
沈墨咬著勺子,耐心而冷漠地觀察著。
卻完全沒有要出聲提醒祝聞的意思。
祝聞倏地掃來。
她敏銳得像頭野獸,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他的視線。
沈墨心裡微驚,甚至有點猝不及防的狼狽。
他時常這樣暗中觀察人,卻從沒有被發現……
“不夠吃?”
祝聞張口就是關心。
沈墨更狼狽了。
他稍稍偏開臉:
“……夠了。”
捏著勺柄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祝聞沒有生疑,又對手機那邊說了什麼,才掛了電話。
她告訴沈墨:
“我們要多坐一會兒,有人要過來。嗯,她馬上要到了。”
沈墨沉浸在剛才的情緒裡,含糊地嗯了聲,沒有多問。
他們的餐桌在落地窗前,與餐廳外的花園露台相連。
天氣炎熱,露台沒有人坐,反倒讓美景清淨。
鬆樹、竹子、木蘭、丁香、紫藤等植物繁茂成蔭,細碎光影如碎金灑落一地,賞心悅目,歲月靜好。
與此同時。
直播間的輿論風向開始朝著不受控製的方向一路狂奔:
【什麼啊!節目組不讓祝聞解釋清楚她的錢從哪兒來嗎?】
【沒錯!趕快解釋!我可不想看了半天直播,最後發現自己看的是個法外狂徒!】
【前腳住爛房子,後腳住總統套房,立人設、綜藝劇本還是違法犯罪選一個吧!】
【節目組跟祝聞是一丘之貉吧!什麼玩意兒!】
【看來導演這些人都被收買了嗬嗬嗬。】
【煩死求,不看了取關!】
……
眼看觀眾的怒火已經燒到節目組身上了。
原本作壁上觀的節目組也坐不住。
在幕後總導演的遠程指揮下,現場工作人員趁機遞給祝聞一張卡片。
祝聞不解地翻過來一看,忽的笑了。
然後,她當著所有人的麵兒,將卡片上的字一一念出來:
“‘請跟觀眾解釋你的錢是從哪兒來,儘量不要牽扯到節目組’……這是什麼?刑訊審問嗎?什麼時候上個綜藝,還要交待這些?”
祝聞眉一挑,戲謔地望著鏡頭。
既是在看鏡頭後的導演等工作人員。
也是在透過鏡頭看向萬千觀眾。
霎時間,彈幕如洪水般快速刷過:
【祝聞這是故意挑釁吧?是吧是吧?】
【emmm其實她說得有道理,人家隻要沒犯法,憑什麼要解釋這些?】
【服了,居然能有人幫她說話,收了多少錢啊。】
【祝聞嘚瑟個什麼勁兒?一個被拋棄的破爛貨!】
【有什麼不能說的?見不得光嗎?】
【往臉上貼金也拯救不了那張醜臉!】
【難怪會得抑鬱症!活該!】
……
彈幕裡有不少罵得極為過分的,已經上升到人身攻擊的地步。
就連有些觀眾,本來對祝聞有點不爽,現在看到這些罵語,都覺得太過。
隻是他們習慣明哲保身,也不會幫祝聞說話罷了。
至於鏡頭後的工作人員,根本無法做到被祝聞質疑還無動於衷。
他們一個個的臉色難看極了。
場麵頓時凝滯,冷至冰點。
直到有個聲音打破僵持——
“我來得不是時候嗎?”
來人是位穿著西裝套裙的年輕女性,短發,眼神淩厲,戴著金絲眼鏡,一身的精英氣質,身邊跟著個提包的隨行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