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真的是你嗎？”
沈妙可不敢相信的湊了過去，認真對照著掛在牆上的遺像。
完全一模一樣。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顫巍巍的輕撫著沈長青的臉龐。
接觸刹那，沈長青的身軀微微一震，眼皮子輕輕抖動，似乎努力想要睜開雙眸，但怎麼也做不到。
“爸爸……”
沈妙可鼻子一酸，咬著嘴唇，在確定自己真的喚來了自己的父親後，再倔強的性子也終是忍不住淚水嘩嘩流下。
她一把纏住沈長青的脖子，攥著死死不放手。
看見沈長青身軀發抖，以為是害怕寒冷，趕緊將門窗緊緊關閉。
再回到沈長青的麵前，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怔怔凝望。
“爸爸，你怎麼不說話？爸爸，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爸爸，爸爸……”
此刻沈長青靜靜的閉著雙目，似乎能夠聽到女兒的聲音，但無法做出回應。
這副英靈形體的狀態，仿佛差到隨時都能被一陣風吹散。
沈妙可持續呼喚了幾聲，沈長青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她慌不擇亂，趕緊翻看起英靈之書，很快得到了解釋。
“原來是太虛弱了……”
英靈之書明確指示，英靈的等級決定了英靈的狀態。
普通，士族，豪傑，英雄，傳說，神話，包括極其罕見的上古聖靈等等。
普通英靈是最低級的英靈，前世不僅沒有任何作為，而且還非常短命，基本上就是一個碌碌無為的存在。
最要命的是，普通英靈中還有一個更低級的品質，那就是從現代中召喚出來的。
這種英靈相當於是孤魂野鬼，甚至可能連自我意識都沒有，隻是本能的聽到了契約者的呼喚，渾渾噩噩的就過來了。
彆說毫無戰鬥力，被召喚出來的時間過長，很有可能也會徹底消散，和傳說級以上的英靈擁有不死不滅的狀態，那是天然之彆。
在明悟過來，為何沈長青始終閉著雙目的原因後，沈妙可的眼眶再度泛紅。
“你都死了，還要來保護我嗎？”
沈妙可知道，沈長青一定是聽見了自己的呼喚，就算沒有自我意識，但在本能的情況下，也選擇了回應。
眼見沈長青身軀有了扭曲的跡象，沈妙可心中咯噔一聲，趕緊按照英靈之書的指示，暫時解除了召喚。
“這樣可不行……”
沈妙可麵露憂色，沈長青的等級實在太低了，狀態也實在太差了。
隻要召喚出來超過十分鐘時間，就有可能麵臨著消散的下場。
“或許鹿城的英靈殿有辦法。”
英靈殿與英靈神殿一字之差，同樣也是天然之彆。
前者是大夏建立起來的組織機構，擁有著龐大的英靈基數和契約者，是大夏對抗深淵降臨和異族入侵的主要力量。
後者則是看不見，存在於虛無中的信仰。
沈妙可已經決定，讓英靈殿的高層人員幫忙，看看是否能讓沈長青擺脫眼下消散的局麵。
一念至此，她便離開家門去找李彤彤。
……
另一邊，混沌空間。
沈長青怔怔的望著沈妙可的背影，同樣難以置信。
這……這是自己的女兒嗎？
她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自己居然以一種英靈的形態出現在了現實生活中？
被召喚時，他無法開口，無法睜眼，他試圖擺脫這樣的現狀，但始終無果。
這種感覺，就好像躺在了一具屍體裡麵。
抬頭看向世界樹，隻見輪回果浮現的文字忽然有了新的改變。
【正在融合前世，當前融合進度5%。】
沈長青注視，很快明了。
看來隻有等到前世融合進入英靈體內，他才能有力氣睜眼說話，並且完全以前世的姿態發揮能力。
“妙可，再等等，爸爸很快就能和你說話了。”
沈長青喜極而泣，幾世時間他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時。
……
“什麼？”
聽聞沈妙可也契約了英靈後，李彤彤欣喜的放下了手中的事物。
而等到沈妙可說自己契約的英靈，乃是自己死去八年的親爹後，她又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
“彆鬨，跟你說正經的，我現在該怎麼辦？他脆弱的我都不敢召喚出來。”沈妙可非常著急。
“契約普通英靈也就罷了，怎麼還能把你爹召喚出來？”李彤彤內心也是頗為無語。
她並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隻是覺得這種幾率簡直比契約了傳說英靈還誇張。
“我也不知道……我向英靈神殿祈禱，但並沒有收到任何回應，隻有他回應我了。”
沈妙可從小失去父愛，在這種情況下，再沒有任何人比她更珍惜。
“唉，你爹都死了八年了，你們倆也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犯得著去找英靈殿嗎？若是他們知道你第一次契約，就是普通英靈，往後想要獲得高級媒介再契約，可就沒有機會了。”
“更何況，他有什麼用呢？你的戰鬥力恐怕都要比你爹強，難道你要反過來保護他嗎？”
李彤彤比沈妙可大上幾歲，看的眼光更遠。
這番話，也是實事求是。
她知道，天賦決定了一切。
英靈殿不會重點培養，一個初次契約隻是普通英靈的孩子，這對於沈妙可今後的發展，影響實在太大了。
“我不管，我不能讓我爸爸消散！”沈妙可搖著頭，堅定無比。
“好啦好啦，我這就跟我大爺說說，讓他帶我們去鹿城英靈殿。”
李彤彤麵露複雜，她心裡其實也知道，沈妙可這些年來究竟是怎麼一個人活過來的。
恐怕從現在開始起，不管她爸爸在彆人眼裡，是等級多麼低的英靈，任何人阻止她父女相聚的，她都會用性命守護。
李彤彤很快轉身去了另一個房間。
隻見窗戶旁邊有個麵色凝重的中年男子正在打電話，語氣非常尊敬又帶著些許震驚。
“是，是，我知道了，我馬上趕回去。”李聞掛斷了電話，雙眼依舊彌漫著不可思議。
“大爺，怎麼了？”李彤彤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欽天監在北嶺洲發現了一座帝陵，看年代恐怕距今有一千多年的曆史，裡麵有很多可以契約英靈的高級媒介。”
“還有……一份剛剛被修複的守藏史竹簡。”
李聞說到這裡，提起那竹簡記載的內容，就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太好了，有了竹簡我們就知道北嶺洲一千年前的曆史了。”李彤彤也很高興。
“是啊，我也沒想到，在一千年前居然會有這樣的人物存在。”
“青雲齋老子啊……”
李聞長歎一聲，內心的震動久久無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