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回來了!”
“殿下回來了。”
一個東宮內侍飛奔而回。
太子妃蘇卿領著孩子以及一班東宮人員,翹首以待。
太極殿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到東宮來了。
他們無不為太子殿下擔心。
“太子回宮!”
隨著一聲高喊,太子步攆進入東宮,太子妃領著人上前,“恭迎太子殿下回宮!”
“免了。”
李承乾笑吟吟的從步攆下來,道:“愛妃今天怎麼在這兒等著,多冷啊。”
“臣妾不冷。”蘇卿婉言一笑,李承乾一句隨意的關心,就讓她倍感受用。
“拜見耶耶!”
兩個兒子李象,李厥,像模像樣的給李承乾行禮。
李承乾摸了摸兩小子的頭,道:“家裡就免了這些禮節。”
“殿下,他們也不小了,該是懂禮數了。”
蘇卿說道。
太子在太極殿大朝議上講‘禮’。
回頭自家人就不懂禮數,這不是打太子的臉嘛。
彆管是做給人看,還是真心實意。
必須是要有的。
李承乾不置可否的點頭。
當他在為‘禮’來,確立自己皇太子的政治正確,本身自己就在其中,要遵守‘禮’的。
“臣妾親手為殿下熬製了米粥,殿下先喝口熱茶,暖暖身體,還是先喝米粥?”
“當然是先喝愛妃的米粥,我正好有點餓了。”
“好,臣妾這就命人去準備。”
蘇卿喜不自勝,展顏含笑去準備。
“孫先生怎麼也在啊?”
李承乾進入殿內,順口問了一嘴。
“草民是來準備給殿下做藥熏的。”
孫思邈笑道,“正好殿下站久了,可以舒緩舒緩。”
“那成,有勞孫先生了。”
李承乾點頭,躺在墊了厚厚毛絨的椅子上,伸出病腳,有宮女上前脫掉鞋襪。
孫思邈上前端詳後,準備開始動手。
這時。
太子妃端著米粥上來,“殿下,不冷不熱,剛好合適。”
她想親自喂李承乾,但李承乾卻是婉拒,自己動手,小口小口的吃著。
“殿下,草民要動了。”
“好。”
李承乾隨口回了一句,孫思邈開始藥熏後,他感覺到腿部暖洋洋的,頗為舒服。
“殿下可有感覺。”
“有點。”
“要是痛,或者不適,殿下要說。”
“沒問題。”
孫思邈專心藥熏,李承乾小口吃粥,太子妃侍奉在身旁。
“大郎,二郎你吃了沒?”
他對乖乖坐著的李象,還有眼睛滑溜溜的李厥。
“殿下,大郎二郎吃過了的,不用管他。”太子妃道。
“愛妃啊,往後還是要讓大郎,二郎自己說話。”
李承乾道。
“臣妾明白了。”
李象道:“耶耶,大郎吃了,但還想再吃。”
李厥:“我也要吃。”
“哈哈!”
李承乾笑道:“大郎二郎在長身體,肯定是要多吃的。”
“去給端兩碗來。”
“你母親熬的不錯,有口福咯。”
李象笑嘻嘻的說道:“多謝耶耶。”
“謝什麼,你阿娘熬的,你本就能吃。”
兩小子滿嘴糊糊,李承乾看的直笑。
“還要嗎?”
“要。”
蘇卿道:“殿下,還是臣妾帶大郎二郎下去吧。”
“行。”
“大郎,二郎喝了你母親的粥,可要聽話啊。”
“知道了耶耶。”
李承乾小口吃著粥,看著孫思邈動手。
“殿下今日在太極殿的威儀,草民聽人說了,真是威儀無雙啊。”
孫思邈說道。
“先生都知道了。”李承乾笑道:“傳的還真快啊。”
大朝議,肯定是沒有秘密可言的。
隻是消息傳播的快與慢而已。
“殿下是不是有點過於冒險了?”孫思邈問道。
聞言。
李承乾放下碗跟勺子,宮女端著盤子出去,他順手拿起茶杯,微微的吹了一口,才道:“冒險與否,勢在必行。”
“否則,我能在東宮為先生立個濟世館?”
“可這樣,太子不是冒犯陛下了?”孫思邈手一頓,道:“殿下還把幾位國公得罪了。”
“哈哈!”
李承乾不由笑了起來,“孫先生,你一生專注醫道,可能不明白什麼叫政治。”
“我不得不把他們得罪了。”
他必須得罪李靖他們。
或者說是所有武官。
他想要強勢,勢必就要給李二一個台階。
任何時候,太子都不能急著去染指一樣東西。
兵權。
這是任何一個帝王的最大底線。
他今日,要是沒有先把武官臭罵一頓,逼得李靖,程知節揍人,再說‘禮’的事情。
李二怕是就要對他重拳出擊,讓他顏麵儘失。
先開罪武官,就是明白無誤的傳遞態度。
我李承乾對兵權沒興趣,我的目的是想要自保,想要確立自己皇太子的地位。
又想要太子的政治正確,又想要交好武官。
你好處什麼都占了,吃相就過於難看。
哪個帝王能忍啊。
得跟喝粥一樣,要小口小口的吃,不能著急。
李承乾與李靖對視,就是李靖看出他的心思,李靖不動也得動,必須要動手。
想明哲保身都不成。
李承乾故意得罪武官,你李靖不順著意思,是對太子有什麼念想?
你對李二怎麼交代?對太子是不是明白交惡了?
你要麼繼續跟李二,要麼跟太子站到對立麵。
想中立?
你是想跟長孫無忌一樣是吧?
反之,李二非得無視李承乾的讓步,那麼,孤德薄就是一句完整的話了。
這是一種政治交換,也是讓李二放鬆警惕。
李承乾一沒說要爭權奪利,二沒有說要拉攏武官。
我堂堂皇太子都要用這種手段來,確立太子地位穩固。
你李二還不允許?
群臣還不答應了?
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可以說,李承乾在大朝議上,幾乎都在鋼絲上遊走。
他抱著的也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念頭去的。
“那殿下以後該怎麼辦?”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李承乾意有所指的說道。
他又不是傻。
錦衣衛裡的次子,可不是他單純的摸人心思而已。
就在李承乾藥熏的時候。
兩儀殿。
長孫無忌,房玄齡,魏征等人,也在君臣對話。
“說說吧。”
李二換了一身常服,坐在軟榻,靠著椅背,一手端著杯子,在喝茶。
其他幾人身前的小幾上,也是放在茶壺跟茶杯。
魏征動手倒茶,仿若無聞,這是他進殿坐下,喝的第三杯。
房玄齡也在專注於品茶,他喝的要慢一點。
長孫無忌最是坐立難安,茶水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
“怎麼?”
“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