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華沙三人溜出來時燈會已經開始。人山人海,各種花燈,照的整個天空亮如白晝。
“哇,真熱鬨,那有表演雜技的。”華沙興奮喊道,屈著腿正要跑過去胳膊突然被什麼東西拽住了,回頭一看,竟然是一條一米長的麻繩,兩頭分彆綁在她和王焱的胳膊上。
“王焱,你乾什麼?”華沙微微皺眉。
“郡主,您之前遭遇刺殺至今未找到凶手,今天人多,為了您的安全隻能暫時委屈您和我綁在一塊。”
“你……好吧。”華沙沒反駁,今天人多確實不安全,如若出了事不能按時回宮,被母親和皇上發現就慘了。
自從上次行刺未果後,司命再沒有後續動作,華沙猜想他們是準備用其他方式。華沙猜想的沒錯,荊芥確實讓司命換了其他迂回的方式,那血淋淋的一幕他無法再經曆一次,哪怕那不是真正的分離。
三皇子知道王焱心儀華沙,借口有其他事情和他們分開,特意給兩人製造機會,王焱心領神會。華沙滿心滿眼都在燈會上,根本未察覺三皇子的‘彆有用心’,和王焱從朱雀門逛到塘湖。
湖中心的涼亭被人圍的水泄不通,斷斷續續的琴聲從裡麵傳出,但是很快被人潮歡呼聲淹沒,根本聽不清曲子。華沙好奇,也想擠進去看個究竟,奈何這層層人牆密不透風,她要想過去除非變成蟲鳥飛過去。
“好煩,什麼也看不到。”華沙很快被圍住,形成新一堵人牆,進退兩難,額頭直冒熱汗。
“站穩。”王焱的聲音響起。華沙還沒反應過來已被他攬腰抱住,騰空而起飛向涼亭。
涼亭越來越近,華沙聽清了曲子,是《相思》,而彈奏此曲的人是荊芥。華沙驚住,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他怎麼可能現身人界!華沙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是荊芥無疑。
荊芥似有感應,抬頭看向飛來的兩人,眉頭微蹙,雙手突然壓住琴弦,不悅的看著空中的兩人。王焱見華沙表情不對,好奇問道,
“你們認識?”
沒有回答,華沙死死盯著荊芥,臉上的表情複雜,疑惑,不可置信,眷戀,想念,怨恨,委屈等等。
王焱從未見過動情的華沙,心下忍不住猜想,難道這個男子就是她的意中人,她昏迷時口中的荊芥?這一猜想讓王焱的心仿佛被蟄了一下,帶著幾分敵意看向涼亭的男子,白衣凜凜,哪怕坐著也掩藏不住他的挺拔身姿和清冷氣質,他……確實,有天人姿容和威嚴,皇帝都比不上,難怪能迷住常安,不得不承認……非比尋常。
荊芥目光陰冷直直飛向兩人,右掌劈開王焱,左手攬住華沙的腰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去,王焱緊步追去。周圍人還在愕然中,反應過來時已經不見三人身影,王焱追到一半也追丟了。
空曠田野邊,荊芥和華沙雙雙落地,荊芥放開她,聲音冷峻,
“為什麼不回天界?”
“明知顧問。”
“什麼時候回來?”荊芥看著她,仿佛耐著性子管教淘氣孩子的大人。
“你什麼時候接受我?”華沙巴巴望著荊芥,心砰砰跳,為什麼一看到他,之前的委屈、理智、堅定瞬間消散。
“我隻有四界,沒有兒女情長。”
“你和儘香公主的婚約算什麼?”
“那是天帝自己意思,與我無關。”荊芥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解釋。
“荊芥,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你當真沒有一絲想念嗎?”華沙皺眉望著荊芥,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不回答。
華沙無法直視荊芥的冷漠,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臉埋在他的胸口,他的雙眼是冷漠的,隻有身體是溫暖的。荊芥的身體受到突然衝擊,一個沒站穩,向後踉蹌了一小步。
“荊芥,四界有天帝和眾多神仙,它不能成為你斷掉自己姻緣的理由。我喜歡你,深愛你,無法像個沒有感情的靈寵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回到從前。”
“所以,你不回去。”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荊芥仰望天空神情淒然,任由華沙抱著,始終沒有回抱。她本就固執、無所畏懼,如今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怎會和以前一樣容易哄,明知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來。
“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的愛,我會一直留在人界,消除以前的記憶,繼續人世輪回。”華沙帶著一絲威脅看著荊芥,雙眼含淚,卻始終未落下。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人界多待些時日,好好享受人界繁花百態。”荊芥眸色冷峻,態度堅決,沒有一絲溫情。
“你真這麼想?”
“是。”
“好,那你現在就走,我們就此一刀兩斷,永不相見。”華沙放開荊芥,邊哭邊拳打他,荊芥沒有躲閃,等她發泄完後冷聲道,
“我會走。”
然後消失不見。
“荊芥,荊芥。”華沙氣的跺腳,怎麼會有這麼冷血無情又可惡的人,她為什麼要執迷這樣的人?!
夜色漸濃,荊芥果真沒再回來。周圍野獸的叫喚此起彼伏,華沙抱緊雙臂,驚恐看向四周,眼淚更洶湧。她得儘快回去,不然肯定成了野獸們的晚餐,可她是被荊芥帶來的,根本不知道回去的路。華沙蹲下身,邊哭邊罵:荊芥,我恨你,竟然把我送進野獸們的嘴裡,狼心狗肺、無情無義,我詛咒你!
哭夠了,華沙的理智也隨之回來,她不能再繼續呆下去,荊芥想要折磨她,恐嚇她,她偏要好好活著,華沙拿出銀鈴喚來月老。
月老本以為華沙是遇到什麼生命危險,沒成想隻是迷路,心下無語,但見她一臉悲傷害怕,也不好表現出來。
在凡間不能使用坐騎,月老隻能徒步送華沙回去。路上,華沙整個人蔫蔫的,沉默異常,月老怎麼逗都不笑,隻好作罷。走到一半,華沙突然吧嗒吧嗒掉起眼淚,月老一下慌了,
“華沙,好好的怎麼哭了,不就是迷路嗎?沒什麼的,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月老以為她隻是普通的迷路。
“荊芥來了,是他把我丟在荒野的。”華沙停下腳步看著月老,甚是委屈。
“天君大人?他來凡界乾什麼?親自接你回去的嗎?”
“接我?你把他想的真好,他就是特意下凡來欺負我,讓我主動求饒跟他回天界,繼續做一個沒有感情的靈寵。”華沙眼神憤憤。
“能和我說說具體細節嗎?”月老總感覺哪兒不對勁兒。
華沙把自己和荊芥的相遇重新複述了一遍。
“你是說,你遇見天君大人的時候剛好和人界王焱在一起?”
“是。”
“這樣啊。”月老左手縷著胡子,微眯著眼睛,仿佛洞察了一切,“這就好辦了。”
“什麼意思?”華沙沒懂。
“王焱不是對你情有獨鐘嗎,你不如順勢而為?”
“順勢什麼,我不喜歡他。”
“演戲嘛。”
“演給誰看?”
“天君。”月老隻做了個口型。他懷疑,天君也和他一樣,在天界通過天雲鏡觀察著華沙的一切。
華沙被月老這麼一點,突然茅塞頓開,終於明白荊芥此次的反常和冷酷,這種方法她在書上看到過,倒可以一試,隻不過要委屈王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