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也在呢！正好可以幫忙一起審審稿子！”
馮母直接進了劉欣武的辦公室，發現編輯組的組長王世敏也在，打了聲招呼！
“老劉，約了兩篇稿子，你看看？！”
隨即走了過去，將手中厚厚一遝的手稿，砸在了劉欣武的辦公桌上，臉色帶著十分的期待。
“顧老師你這……其實昨天我已經批評過小楊她們啦！”劉欣武看著這厚厚一遝的稿紙，臉上橫肉都在不停的抽搐。
顧老師她昨天受的刺激得有多大，才能乾出把壓箱底的稿子，全部拿出來啊！？
不用猜！
這些稿子肯定是顧老師她愛人，老馮寫的手稿。
之前劉欣武也饞老馮手上的那批手稿，想著他們十月複刊，約不到他院裡那位老錢的稿子，但好歹能把老馮手裡的約過來也好。
而且老馮他愛人平凡回來後，就跟他劉欣武搭檔主持《十月》複刊的工作，不看僧麵看佛麵，自己愛人單位複刊缺稿，好歹支援一點手稿吧？
可惜，沒給！
他們十月這都複刊第三期了，到現在都沒有看到顧雪晴她愛人老馮的半篇稿子。
卻是沒想到，昨天顧老師可能受到的刺激太大了，竟然把老馮壓箱底的手稿，給全部搬出來。
這麼多的手稿啊！搞得劉欣武都有點難為情，這手稿好是好，但咱們要是賭氣拿出來的話，那就算了吧！
彆他們十月前腳把手稿刊發出去，他們夫妻兩個後腳就跳腳吵起來啦。
“顧老師！其實這裡麵還是我太急了！我老劉被他李青泉給刺激到了，所以急著讓伱家家幼去幫著打聽，幫著約稿，才搞出這個誤會的！”
“所以這責任，其實也都在我！是我劉欣武心太急！急著想我們《十月》也能儘快做出點成績！”
“我檢討！顧老師其實咱們真不用賭氣的！咱們十月工作氣氛也還好，顧老師你也彆太多想！”
跟著劉欣武又是慚愧的自我檢討，寬慰著顧雪晴。
“老劉，我哪有賭氣？我顧雪晴有那麼大的氣嗎？”
“先看稿子，這可是我家那討債鬼，費了好大勁才約到的稿子，你先看看！”
顧雪晴要他劉欣武一個大主編道歉檢討什麼啊！？烏龍本來就是她顧雪晴搞出來的！
但那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就是先看稿子！顧雪晴倒是想要看看，他劉欣武這麼求稿若渴，卻是敢不敢上這篇稿子。
反正她家那位覺得劉欣武膽子大，這稿子他肯定敢上。
“行！先看稿子！”劉欣武點點頭，又是裝著很吃驚的又提一嘴，問道，“顧老師，這麼多的手稿！你該不會是把老馮手裡的那批稿子，給全部搬出來了吧？！”
“不是老馮的！他手裡那批稿子他寶貴著呢，誰敢動他跟誰急！”顧雪晴自嘲笑了笑，跟著說道，“再說老馮早就不寫這方麵的稿子，都是在做學問！”
“不是老馮的？！那顧老師你這稿子……真約到了？”
劉欣武臉色吃驚，竟然不是她家愛人老馮的手稿，那劉欣武可想到了一個可能！
顧老師真把燕京文學《牧馬人》作者老許的稿子，約到手了？
而且，這麼厚厚的一遝手稿！
真的假的啊！？
“你說呢？”顧雪晴反問一句，臉上的得意洋溢得不要太滿。
“真是牧馬人老許的稿子？這麼多啊！？”
旁邊的王世敏也跟著驚呼起來，趕緊上手就要看這批稿子，我的乖乖這麼厚一遝手稿，那個老許得寫多久啊！？
還有李青泉不是說，這《牧馬人》老許就是個新人新作者嗎。
新人新作者能這麼沉得住氣，手裡攥著這麼多的存稿不發不投？
跟著湊熱鬨進來的曹愛琴小楊她們同樣也吃驚，顧雪晴真的把牧馬人作者老許的稿子，約到手啦？！
而且剛才顧老師還說，是兩篇！
可這麼厚的一遝手稿，怎麼看怎麼都不止兩篇啊！
“誒，老王老劉，我可事先聲明，我可不保證這稿子就是牧馬人老許的稿子！”
“你們都知道，我家那討債鬼太不靠譜了！誰知道她是不是拿哪個同學的稿子給我糊弄我，還真有可能就是她那同學查劍英的！”
“所以稿子保真不保真，我可不保證！”
“反正就是這個稿子老劉老王你們看看，能用就用不能用我就退回去，建議我家討債鬼讓人家投燕京文學去！”
顧雪晴連連擺手，既然要裝就要裝到底，話她現在肯定是不會說滿的。
就是這麼說，稿子幫你們約來了，現在能用就用不能用就退，大不了讓人家李青泉再去放一個大衛星。
當然，馮母顧雪晴是說著氣話，劉欣武真不敢上，她也不會退給燕京文學。
“這……那我們先看稿子！”
竟然不太確定是不是那個牧馬人老許的稿子，劉欣武臉上橫肉再度抽搐個不停，心裡也在嘀咕直打鼓。
如果這真如顧老師所說的，就是她家不靠譜的女兒，約的她同學的稿子過來湊數，他這是用還是不用呢？
用？
稿子要是太差勁，可這手稿這麼厚，燒錢啊！
不用？
昨天顧老師已經被刺激到了，現在她興奮衝衝的抱著這麼一遝厚的稿子來，要是不用的話豈不是讓她再難堪？
劉欣武更是貓了一眼曹愛琴她們，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呢！
這要是稿子差勁，給顧老師退回去……
劉欣武心裡直打鼓，隻期望這稿子顧老師應該審過一遍，質量不會太差，顧老師的水平還是厲害著的，否則也不會指派給他搭檔，主持十月的工作。
彆的不說，先看稿子吧！
“嗯！這裡有兩個稿子！一個是短篇一個是中篇，老劉你們先看上麵這個短篇，下麵的中篇還沒完稿！”
馮母說完就直接順過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等著！
可等著等著就開始眼皮打架，這熬夜了的人就是不能強撐，屁股更不能挨椅子！
昨晚馮母真是厲害，一口氣把那個中篇給看完了，熬到淩晨一兩點！
再加上是個沒完稿的中篇，斷又斷在精彩的分，搞的馮母心裡直癢癢，幾乎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心裡更是暗恨死了她那個泥腿子女婿，稿子怎麼能寫的這麼厲害這麼好，也不寫完了再給她看！
現在好了，要不是要來單位上班，她都恨不得把她那女婿關屋子裡，催更！
“還有個中篇！？”
劉欣武翻了翻下麵的手稿，心道怪不得這麼厚一遝，否則這不得十來篇短篇，顧老師這是要把她們十月明年全年的稿子，給全部安排好了！
當即再翻了翻，將上麵的短篇捋出來，把下麵的中篇遞給了旁邊的老王，分一分分開看。
“這稿子……”
劉欣武這才看了一個開頭，心頭又是一個激靈，想要說什麼卻沒再說，而是一門心思的往下接著看。
王世敏抬頭看了一眼劉欣武，見其沒有下文，也便低頭看著他手中這個中篇。
外麵的曹愛琴她們有心湊上來，也想看看顧雪晴約來的稿子，到底寫的怎麼樣？
反正看顧雪晴這得意勁頭，可能不會差。
不過工作場合，多少沒太敢不把劉欣武這個大主編不當大主編，老劉沒讓她們進來一起看，她們也不敢看。
隻能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等著老劉他們的表態。
很快，老劉的辦公室便陷入一片安靜中，隻有劉欣武他們翻手稿的沙沙聲。
顧雪晴坐不住了！
再坐下去，她可能就這麼睡過去丟洋相，便又起身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顧老師，給！”
初審編輯小楊人算機靈，趕緊回編輯部幫馮母，泡了一杯熱茶過來。
“謝謝！你們先回去工作吧！老劉這邊看稿可能還有會兒工夫！”
就是老劉手中的短篇，也有三萬多字。真要看進去了，沒一兩個小時可能看不完。
至於老王手中的那個中篇，雖然還沒有完稿，但也有十來萬字，就更彆說了。
所以接過茶碗的顧雪晴，跟小楊她們說著，她自己也跟著出來了！
在這裡乾等也是等，她手裡還有其她的事要忙。
……
“學民，你可能得重新再寫個稿子啦！那個中篇到我媽手裡，肯定是不會再吐出來的！”
這邊程學民也把馮家幼送到了學校，在五四路口把她放下，馮家幼臨分開的時候，交待了程學民一句。
自己生的女兒自己了解，反過來自己有個什麼樣的媽，馮家幼當女兒的也同樣清楚。
昨天那個中篇她媽說是說她先看看，看完了再說。
可今天臨出門的時候，她可看到她媽那個公文包裡，可是被塞得鼓鼓的，顯然她媽連那個中篇也一起帶去單位了！
那無異是羊入虎口肉包子打狗，還能給她們再退回來？
想都彆想！
所以她男人這邊，得趕緊啟動第二套方案，幫燕京文學的彰德寧再來一篇稿子。
“等媽今天怎麼說吧！我先緊這個中篇完稿了再說！”
程學民點點頭先應付了一句，但心裡可真在罵娘，你們母女不帶這樣打劫的！
一篇又一篇，寫完一篇還要一篇，直接說打劫算了！
本來程學民就在偷偷的趕進度，偷偷的投彆的刊物，偷偷的拿稿費存小金庫。
可他一天到晚的時間就在那裡，平時還要交她們母女的公糧，扣下來給自己的私糧就那麼多。
她們母女還要一篇一篇的壓榨，他小金庫就彆想得到充實，不是打劫是什麼？
“那也行，你先換換腦子，但這個中篇我媽她們十月不會太急用，怎麼算也得年後才會上！”
“我就說我媽霸道，明明可以先把這個中篇給燕京文學，她們單月刊囤那麼多稿子在手裡乾嘛？有那工夫，學民你後麵的稿子早就出來了！”
想到她媽手裡霸占著兩篇稿子，而她媽的十月又不可能一期給她們上兩篇，囤著也是囤著，乾嘛不讓她們直接給燕京文學啊？
她們夫妻兩個，還等著這個中篇賺一波大稿費，寒假過年前看看房子，搬出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