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宇峰凝視著石碑上那三個血紅大字,心中五味雜陳。惡人穀,江湖中人聞之色變的凶險之地,如今卻成了他們唯一的庇護所。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轉身對柳斌和夜一說道:“走吧,進去。”
柳斌攙扶著沐宇峰,夜一則強撐著虛弱的身體,三人步入了惡人穀。
山穀內怪石嶙峋,瘴氣彌漫,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麵而來,讓柳斌不禁打了個寒顫。她緊緊握著沐宇峰的手,仿佛這樣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夜一則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手中緊握著那把造型奇特的短刀,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危險。
“沐大哥,這地方……好可怕啊……”柳斌小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沐宇峰輕輕拍了拍柳斌的手背,安慰道:“彆怕,有我在。”
夜一則冷哼一聲,說道:“怕什麼?我們現在可是‘惡人’,還怕彆人不成?”他雖然嘴上說得輕鬆,但眼中也閃過一絲凝重。
三人沿著崎嶇的山路前行,一路之上,不時可以看到一些衣著怪異,麵容凶惡的江湖人士,他們或三五成群,或獨自一人,目光都帶著幾分警惕和凶狠,讓人望而生畏。
“看來這裡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啊。”夜一低聲說道。
沐宇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心中明白,惡人穀雖然是江湖中人避之不及的凶險之地,但同時也聚集了許多身懷絕技,卻又無處容身的江湖人士,這些人或許性格古怪,行事乖張,但也不乏重情重義之輩,謝遠山能將他們聚集在一起,並且成為惡人穀的穀主,可見其手段和能力都非同一般。
他們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山寨前,山寨大門緊閉,門口站著兩排手持兵器的壯漢,各個麵容凶狠,目光如電,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沐宇峰上前一步,朗聲說道:“全真派沐宇峰,前來拜見謝穀主。”
其中一個壯漢上下打量了沐宇峰等人一眼,冷聲說道:“可有信物?”
沐宇峰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壯漢,說道:“這是家師謝寒山師兄的遺物,煩請通報一聲。”
壯漢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看,然後轉身走進了山寨。
沐宇峰等人站在寨門外,耐心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壯漢走了出來,說道:“穀主有請。”
說罷,壯漢便打開了寨門,將沐宇峰等人迎了進去。
山寨內,建築錯落有致,道路寬闊整潔,與山穀外的陰森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壯漢的帶領下,沐宇峰等人來到了一座大殿前,大殿門口站著兩排身穿勁裝的男女,他們手中都握著兵器,目光淩厲,顯然都是武功高強之輩。
沐宇峰等人剛走到大殿門口,便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從殿內傳來:“哈哈……賢侄遠道而來,老夫有失遠迎啊!”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魁梧,麵容粗獷的中年男子便從殿內走了出來,他身穿一襲黑色長袍,腰間懸著一把寶劍,臉上帶著一絲豪爽的笑意,正是惡人穀穀主謝遠山。
“謝穀主。”沐宇峰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
謝遠山哈哈一笑,說道:“賢侄不必多禮,快快請進。”
說罷,謝遠山便將沐宇峰等人迎進了大殿。
大殿內,裝飾奢華,香氣撲鼻,正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紅木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珍饈美味,兩旁則擺著幾張椅子,上麵坐著幾個衣著華麗,氣度不凡的男女,他們看到沐宇峰等人進來,都紛紛起身,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謝遠山將沐宇峰等人引到桌子旁,指著其中一個身穿紫色長裙,容貌美豔的女子,說道:“賢侄,這位是老夫的義女,哥舒芸,你們年輕人之間可以多交流交流。”
哥舒芸站起身來,朝著沐宇峰等人微微一笑,說道:“小女子哥舒芸,見過幾位少俠。”
她的聲音如黃鶯出穀,清脆悅耳,讓人聽了不禁心生好感。
沐宇峰等人也紛紛向哥舒芸行禮,寒暄了幾句。
謝遠山又指著另外一個身穿青色長衫,麵容俊朗的青年男子,說道:“這位是老夫的侄子,唐笑,也是藏劍山莊的少莊主,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
唐笑站起身來,朝著沐宇峰等人拱了拱手,說道:“在下唐笑,見過幾位。”
他的語氣雖然客氣,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警惕和戒備。
沐宇峰等人也向唐笑回禮,寒暄了幾句。
“哈哈……好了,大家都坐下吧。”謝遠山招呼眾人坐下,然後又對沐宇峰說道,“賢侄,這次來惡人穀,可是有什麼事情?”
沐宇峰點了點頭,說道:“謝穀主,實不相瞞,這次前來,是有事相求。”
“哦?何事?”謝遠山問道。
沐宇峰深吸一口氣,將唐家堡發生的事情,以及謝寒山的死訊,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謝遠山。
謝遠山聽完沐宇峰的講述,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豈有此理!唐家堡的人竟然敢殺害我兄弟,真是欺人太甚!”
大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其他人都麵麵相覷,不敢說話。
“賢侄,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師叔報仇!”謝遠山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這就召集惡人穀所有人馬,殺上唐家堡,將他們碎屍萬段!”
“謝穀主,萬萬不可!”沐宇峰連忙阻止道,“唐家堡實力強大,我們現在還不是他們的對手,貿然進攻,隻會白白犧牲兄弟們的性命。”
“那你說怎麼辦?”謝遠山問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兄弟的仇人逍遙法外嗎?”
沐宇峰沉吟了片刻,說道:“謝穀主,我有一個計劃……”
他湊到謝遠山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謝遠山聽著沐宇峰的計劃,臉上的怒氣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訝和讚賞。
“妙啊!”謝遠山聽完沐宇峰的計劃,忍不住讚歎道,“賢侄,你這個計劃真是太妙了!老夫佩服!”
“謝穀主過獎了。”沐宇峰謙虛地說道,“這隻是權宜之計,想要真正報仇,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嗯,賢侄言之有理。”謝遠山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就按照你的計劃行事。來人,去將唐家堡的人請來!”
“是!”一個壯漢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大殿。
“賢侄,你一路舟車勞頓,先休息一下吧。”謝遠山對沐宇峰說道,“等唐家堡的人來了,我們再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多謝謝穀主。”沐宇峰點了點頭,然後便跟著哥舒芸和唐笑,去客房休息了。
夜一則留在大殿中,與謝遠山等人繼續喝酒聊天。
“夜兄,你對沐賢侄的計劃怎麼看?”謝遠山問道。
夜一喝了一口酒,說道:“沐兄的計劃雖然大膽,但並非沒有成功的可能。唐家堡雖然實力強大,但內部並非鐵板一塊,隻要我們能找到他們的弱點,就有機會將其瓦解。”
“嗯,夜兄說得有理。”謝遠山點了點頭,說道,“老夫也覺得沐賢侄的計劃可行,隻是……”
“隻是什麼?”夜一問道。
謝遠山猶豫了片刻,說道:“隻是老夫擔心,沐賢侄會因此而陷入危險之中。”
“謝穀主,沐兄的本事,你還不相信嗎?”夜一笑著說道,“他可是連唐家堡都敢闖的人,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倒他?”
“哈哈……夜兄說得對,是老夫多慮了。”謝遠山哈哈一笑,說道,“來,我們喝酒!”
說罷,謝遠山便舉起酒杯,與夜一碰了一杯,一飲而儘。
……
唐家堡。
唐家堡堡主唐天雄坐在書房中,聽著手下的彙報,臉色陰沉得可怕。
“你說什麼?謝遠山竟然敢殺上唐家堡?”唐天雄怒吼道,“他活膩了不成!”
“堡主,屬下親眼所見,謝遠山帶著惡人穀的人馬,已經將唐家堡團團包圍了。”手下戰戰兢兢地說道。
“豈有此理!”唐天雄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來人,點齊人馬,隨我出去迎敵!”
“是!”手下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唐天雄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黑壓壓的一片人影,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謝遠山,你既然敢來送死,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