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槍響後,黑色的轎車並沒有停下來,但車玻璃碎了一地。
轎車一打方向盤,向右邊的摩托車彆過去。
摩托車立即向前猛衝,躲過車頭的撞擊。
緊接著,一個黑乎乎的槍口從駕駛席伸出來,向著前方扣動扳機。
千鈞一發之際,左側摩托車後座的男子,踩著腳蹬,站起身來,一手抓住前麵同伴的肩膀,一手拿槍,對著轎車連續扣動扳機。
“砰,砰!”
與此同時,前座的男人,鬆開摩托車把手,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在嘴裡一咬,順著車窗玻璃的豁口,扔了進去。
站在遠處的羅銳睜大眼一瞧:“媽的,手蕾。”
緊接著,那輛摩托車猛轟油門,向前方快速奔去。
轎車一下子停了下來,羅銳等人看見,駕駛室裡開車的男子,剛要做出拋的動作。
“轟!”
火光一閃,濃煙四起!
彌漫的濃煙中,那隻手被炸斷,落在了柏油馬路上,車門也癟了下去。
蔣峰大喊道:“快走!”
一邊說著,他一邊掏出了手槍。
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兩輛摩托車在前方轉彎,來到轎車跟前,看見裡麵的人死的不能再死,一扭油門,順著羅銳的方向來了。
蔣峰手裡隻有一把槍,而且身後是臨街的店鋪,都已經關了門,此時已經躲無可躲。
他一拉保險,手槍穩穩地指向歹徒的方向,把眾人護衛在身後。
兩輛摩托車開到了羅銳跟前,這四個戴著頭盔的男人並不懼怕蔣峰手裡的槍。
一個穿著紅色機車服的男人,直起身,把頭盔上的麵罩拉上去,看向羅銳,問道:“z國人?”
羅銳眯著眼,點了點頭。
男人舉起一個大拇指,笑了笑:“你們趕緊走,一會兒那些人過來,抓不到我們,他們會把你們抓進去當替罪羊,這裡不是z國。”
說完,男人揮了揮手,兩輛摩托車快速地轉了方向,轟著油門,一眨眼就跑沒見了。
這時,蔣峰把槍收起來,心有餘悸的歎了一口氣。
錢柏山失笑道:“真他媽的刺激啊,比我們那邊刺激多了,當街殺人,還用上手蕾了。”
羅銳蹙眉道:“彆說了,趕緊走。”
此時,遠處的街區已經響起警笛聲,要不了多久,警車就會開過來,這會兒,街麵上隻有他們一行人。
回到酒店後,大家坐在一樓大堂的沙發裡,興致缺缺,都有些不太高興。
錢柏山看向正在喝茶的蔣峰:“老蔣,你手槍哪裡來的?哦,你帶槍不違反規定,我們就不行?”
蔣峰身上挎著一個腰包,他拉開拉鏈,從裡麵拿出身份證和持槍證出來,遞給他看:“瞧見沒,就憑這個。我要是被這邊的警察抓住了,我就不是z國人。”
錢柏山拿在手裡一瞧,驚訝道:“緬墊的身份證?”
蔣峰點頭:“我不像你們,我以前是乾國際刑警的,沒乾這一行後,為了能夠配合咱們那邊的人過來,抓捕在外的逃犯。
我放棄了咱們那邊的身份。我除了在緬墊有身份證之外,我還有幾個國家的身份證。”
方永輝咂咂嘴:“那您這不是掮客嗎?”
蔣峰笑了笑:“你這麼說也差不多,不過我隻忠於咱們的祖國。”
羅銳眯眼問道:“剛才在街上火並的兩夥人是什麼人?”
蔣峰搖頭:“不清楚,按道理來說,仰光這邊還算安全。”
羅銳沉吟道:“跟我說話的那個人會說漢語。”
“這裡大部分人都會說漢語。”
“行,大家多注意安全,儘量彆單獨出去。峰哥,等你把裝備找齊全了,咱們就出發去苗瓦底。”
蔣峰站起身來:“行。”
羅銳眼光一凝:“今天晚上這事兒,我感覺很不好。”
錢柏山立即附和:“確實,咱們在自己那邊可沒這麼被動。”
羅銳看向蔣峰:“出發前,你準備找幾個導遊?”
蔣峰回答說:“原本是安排的兩個。”
羅銳擺手:“找安保公司,我要二十個人!”
“這麼多?”蔣峰嚇了一跳。
羅銳冷笑一聲:“全部配槍,最好是像36這些。”
蔣峰吞咽著唾沫,明白了他的想法:“羅總,您想找雇傭兵?”
“你這麼理解也沒錯。”
“不是,那咱們是不是要向省廳那邊報備一下。再說,雇傭這麼多人的費用……”
羅銳笑了笑:“不用了,非常時期嘛,錢我來出。”
聽他這麼說,錢柏山和方永輝都來了精神:“我靠,這下牛逼了。”
蔣峰隻好點頭:“那行吧,但可能要多耽誤幾天,突然過去那麼人,沿路的邊防和哨所都不太好應付,咱們隻能改變策略。”
羅銳站起身:“明天一早,咱們去見一個人。”
“見誰?”
“明天你就知道了。”
翌日上午。
羅銳帶著林晨、蔣峰來到中華總商會。
三層高的大樓,金碧輝煌,門前的旗杆還掛著旗幟。
蔣峰見狀,咧了咧嘴。
進門之後,羅銳找到前台,說了幾句後。
前台撥了一個號碼出去,片刻後,一個穿著唐裝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人從環形樓梯跑下來。
“羅總?”
這人認清羅銳的臉後,熱情地伸出了手。
“你好啊,何總。”
“羅總,久仰您的大名啊,您怎麼來仰光了?去年,我還去拜訪過小莫總,以為能見到您,卻沒這個機會。
今天能在這裡碰見,真是驚喜啊。走,走,咱們上樓聊。”
羅銳向蔣峰介紹道:“何總是中華商會的會長,在這裡做生意做了一輩子。”
蔣峰禮貌的點了點頭。
何瑞豐瞧著他,眯了眯眼,眼裡若有所思,但也隻是一瞬間:“請上樓。”
一行人去到何瑞豐的辦公室。
這辦公室非常大,近乎兩百平米,辦公桌起碼能有十米,真皮沙發貼牆擺著。
雖然大樓外麵掛著旗幟,但辦公室裡已經看不出國內的風格。
一行人圍著茶幾坐下,這茶幾也是黃花梨浮雕,雕刻著一頭東方巨龍,龍頭的位置對著一張豪華的單人沙發。
蔣峰坐下後,看了看何瑞豐。
對方的名字,他當然知道,在仰光,華人裡的大佬,做著木材、大理石、建築等生意。
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生意,暗地裡也是黑白通吃的。
在國外,其實要說哪些人吃得開,那就是他們這些人。
像羅銳他們因為礙於身份的原因,在這邊肯定是被法律法規所限製的,極度不自由。
而且,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還得負責,俗稱背鍋。
這要看自己那邊的硬實力有多強,要是實力強大,一切錯在對方。
譬如上個世紀的漂亮國。
什麼?在你這邊不允許持槍?
老子的大兵就在你的土地上駐紮呢。
打死你們的人,要坐牢?
不是,保護你們,你們保護費都還沒給呢。
何瑞豐自然清楚羅銳的身份,如雷貫耳的,表麵上雖然是禮遇有加,但心裡卻泛起了嘀咕。
他泡好茶,把第一遍茶水澆在龍頭上,接著泡好第二杯,為羅銳、蔣峰和林晨各倒了一杯。
見羅銳伸手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後,何瑞豐也跟著喝一口,放下茶杯後,問道:“羅總,不知道您是過來這邊,是因為公務,還是單純旅遊?”
羅銳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何種,我是來和你談生意的。”
何瑞豐眉眼一挑:“生意?什麼生意?”
“國內的,國外的,什麼生意都可以談嘛,這裡的生意也能談,是吧?”
“真的?”何瑞豐求之不得,但碼不準羅銳的真假。
羅銳點頭,他不奢求對方愛國,這些人沒幾個人是愛國的。
接下來,羅銳和何瑞豐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主要是紅光資本在海外所投資的項目,涉及到地產、海運等等,除此之外,莫晚秋還投資了澳洲一家木材公司、一家地產公司。
這幾年,潤去澳洲的人可不少,且都是巨富,買的都是幾千萬、上億的彆墅莊園,更有一些神秘大佬,花費幾十億購買房產。
也不知道這些錢是從哪兒來的,但小莫總是知道的。
恰好,何瑞豐的華人總商會,在那邊也有生意項目。
這不,這就聯係上了。
何瑞豐聽明白了,這個羅閻王是送錢來了。
他當即招手叫來秘書:“去安排中午的酒席,請最好的廚師,做咱們國內的菜,什麼名貴就做什麼。把我珍藏的好酒,全部拿過來,羅總今天喜歡喝什麼,咱們就開什麼酒。”
秘書淺淺一笑:“好的,會長。”
何瑞豐深知生意是從酒桌上談來的:“羅總,各位,請移步,咱們邊吃邊聊。”
羅銳站起身,笑道:“何總客氣了。”
一頓飯吃了四五個小時,出來後,羅銳是被林晨攙扶著的。
林晨嘀咕道:“那個何總也真能喝。”
羅銳打著酒嗝,擺擺手:“這頓酒喝的值。”
林晨笑道:“哥啊,我還沒見過您談生意的樣子呢,您跟小莫總學的?”
羅銳歎了一口氣,坐進車裡,搖搖頭道:“我現在是體會到了,小莫總也不容易啊。”
林晨撇撇嘴:“不容易個屁,小莫總從來都是叫彆人喝酒,她自己從來不喝的,她這是有實力,用錢說話的。
遇到需要喝酒的場合,都是你們紅光資本的八大金剛去,我聽說,您請的那個謝婉麗謝總,喝酒很厲害,經常代表小莫總出席酒局,能把一群大老爺們給喝趴下。”
蔣峰坐進駕駛席,苦笑道:“我現在是明白錢的重要性了,在國外,錢比任何東西都好使,跟著我們國內是反著來的。”
林晨回答說:“這話也不準確,這要看錢在誰手上。”
“這倒也是。”
蔣峰點點頭,開車把羅銳送回酒店。
羅銳醉的很厲害,回到酒店房間就睡著了。
期間,林晨給他打水洗臉,敷額頭。
正準備脫衣服,她卻被喬雪和方永輝強行拽出去了。
林晨睜大眼:“你們不會覺得我要做什麼吧?”
喬雪雙手叉腰道:“不好說,畢竟咱們是在國外,你性子野,萬一你把持不住呢。”
“開什麼玩笑呢!”林晨翻了一個白眼。
方永輝揮揮手:“走吧,走吧,這裡有我呢。”
林晨憤憤不平的離開,喬雪和方永輝對視一眼,彼此苦笑了一聲。
翌日一早,羅銳醒來,抹了抹臉,下樓去了大堂,便看見大堂裡站著一群全副武裝的人。
這些都是當地人,個子不高,皮膚黝黑,手心裡全是老繭。
他們肩膀背著製式長槍,36,腰裡的武裝皮帶上,插滿了彈匣。
蔣峰走上前,向羅銳耳語道:“這是何會長派來的人,整整二十個人。”
羅銳點了點頭,看見一個穿著綠色製服的矮個子走來,向羅銳鞠躬道:“羅先生,我是領頭的,我叫登勝。何會長派我們來,護送你們去苗瓦底。”
羅銳點點頭,招呼錢柏山他們:“上樓收拾東西,我們一個小時後出發,林晨,通知省廳,通知周司長一聲。”
林晨點頭:“明白。”
羅銳上了樓,用手機給莫晚秋發了一條短信,報告自己的行程。
一個小時後,眾人下樓,來到外麵。
羅銳他們的車就停在酒店,改乘何瑞豐提供的防彈車。
防彈車隻有兩輛,是專門提供他們使用的。
至於二十來個安保人員,乘坐三輛皮卡車。
上車之前,方永輝拽了拽錢柏山的胳膊:“錢處,您瞧,那皮卡車兜裡放著什麼。”
錢柏山聽他這麼一說,繞到皮卡車後麵,看見兩個當地人坐在後車車兜裡,腳邊放著兩架肩抗式火箭筒。
錢柏山睜大了雙眼:“我靠,牛逼啊,能有這玩意,我對這趟路途充滿了期待。”
方永輝咧嘴笑道:“還是跟著羅大好啊,咱們吃不了苦。”
錢柏山笑道:“誰說不是呢,羅總是真豪橫!”
羅銳提著旅行包,向他倆喊道:“磨磨蹭蹭乾啥呢,上車啊。”
錢柏山點點頭:“好咧,我和永輝坐後麵這台車。”
林晨打開後座車門,進去後,挪了挪屁股。
突然,她看見副駕駛室坐著一個人,這人戴著鴨舌帽,留著長發。
這人轉過身來,對著林晨莞爾一笑:“你好啊,林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