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常把死呀活呀掛在嘴上,動不動就是:不就是死嗎?死有什麼可怕的?其實,這些人們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死離他很遠。到死真的臨近時,往往是平日裡不怕死喊得最凶的人反而更怕死,求生的願望更強烈。就說這曹四福吧!在水簾洞可是個人物,也是個特彆講究的人,能讓他瞧得起的人不多;但現在,為了活下去,什麼都不顧了。
曹四福說,流浪在外才知道水簾洞這個家有多好,沒吃沒喝才知道在水簾洞衣食無憂是天天過年,平日裡最想念的還是水簾洞這幫弟兄們。
欒成山能說什麼,讓這幾個人洗了個澡,找幾套乾淨衣服換上。說了句回來就好,自己這些日子最惦念的就是他們。
雖然是虛驚一場,但結局很圓滿。
武館又恢複了正常,秦月和方小敏也可以離開了。
秦月離開的這段時間,商州的變化很大。神秘組織的活動太猖獗了,驚動了上麵,嚴令商州駐軍,要全力清剿。在新來的參軍主持下,商州駐軍出動過幾次,戰果都不怎麼樣。
據說,有人給新來的參軍出主意,建議他請秦月和秦月武館幫忙;和他說,過去李如剛將軍就多次得到秦月的幫助。
但新來的參軍非常傲慢,說自己堂堂參軍朝廷命官。豈有求助民間人士的道理,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李如剛是李如剛,他可不是李如剛。
當然,這段時間,他就是找秦月也沒用,秦月不在。再說了,他要是真找秦月,也隻能是讓秦月為難。筆筒山、常家村、水簾洞,還有秦毅那裡,她的顧忌太多了。
駐軍幾次清剿,沒對神秘組織多大打擊,反而激怒了他們,乾脆打上門去,直接進攻軍營。
聽說連續進攻了兩次,戰況也很慘烈,對戰的結果不知為什麼不為人知。隻是,神秘組織越發得意,越發不可一世。
這段時間裡,神秘組織好像已經不神秘了,簡直從地下轉為地上,招搖過市公開活動。
當然,這神秘組織和強盜還是有區彆的,一般情況下,不怎麼擾民。但是,正常的社會秩序和老百姓的生活秩序,還是受到很大的衝擊,方方麵麵聽到的都是不滿和責難之聲。才過了幾年稍微安定的日子,現在又差不多陷入了戰亂,很多人都懷念李如剛當參軍的日子。
是不是形勢太好了,神秘組織對諸如筆筒山之類的,適合建立秘密基地的地方似乎不感興趣了。在一片怨聲載道之聲中,秦月這裡倒好像成了世外桃源。
隻是,這樣的好日子沒維持多久。
這一天,筆筒山上來了幾個軍營的軍人,傳達了新任參軍的命令,說商州駐軍,要征用筆筒山,要求秦月的武館限期搬走。
駐軍征用筆筒山有什麼用?
當年,李如剛打下筆筒山時,開始是想把山上的房子燒掉。後來賀光宗、秦月等人,覺得這麼多房子,燒了太可惜了,就建議留一小隊士兵駐守,看能不能留作他用。
當時,李如剛是很不情願的。隻是因為如果沒有賀光宗和秦月等人的出手,攻陷筆筒山匪巢幾乎是不可能的,礙於他們的麵子,才不得不接受幾個人的意見。
事實上,後來留在筆筒山的一小隊駐軍,的確成了李如剛很大的負擔&bp;,因為秦月在筆筒山辦武館,才使問題得到解決。
現在,這新來的參軍,怎麼又想起了征用?這如何讓秦月想得通?她要找新來的參軍問個明白。
軍營曾經是她常來常往的地方,到了軍營,守門的軍人也都認識她。
把馬的韁繩交給士兵,直奔參軍大帳。
大帳的守衛當然也都認識秦月,但是,他們請秦月稍等,他要進去通報。很無奈地和秦月解釋,說是新來的參軍立了許多新規矩。
既然有規矩,就按規矩辦唄!秦月的事雖然急,也不急在一時。
讓秦月想不到的是,大帳的守衛回複她說,參將正在處理緊急軍務,沒有時間接待她。秦月說不要緊,自己可以等,等參將的緊急軍務辦完後她再進去。
守衛說,等也是白等,參將大人說了,今天肯定是辦不完。
今天不行,就隻能等明天了,秦月的事雖然急,但也不急在一天。
但是,到了第二天,秦月再來到軍營時,軍營大門都不讓她進了。守門的士兵當然仍認識她,態度也特彆的好。說這是參將大人下的嚴令,非常時期,非軍營人員不能入內。守衛的士兵還說著小話,請秦月不要難為他。秦月馬上明白了,參將的這些規矩都是為她製訂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不見她。
軍營進不去?能硬往裡闖嗎?事情在那明擺著,闖進去不但辦不成事,隻能把事情搞砸。&bp;怎麼辦?秦月突然想起,知府大人曾說過,不論遇到什麼困難,隨時都可以找他。現在還真遇到了困難,秦月決定去找知府。她並不指望知府能把事情解決,覺得憑知府的身份,總可以打聽清楚,新來的參軍為什麼要征用筆筒山?
來到了知府衙門,秦月請門房通報,她有事求見知府大人。門房說,知府大人有交待,秦月秦大俠,無論何時,都無需通報直接進入。
知府大人正忙著寫東西,見了秦月,馬上放下了手裡的活,那份熱情和關愛,讓秦月很受感動。
聽了秦月講了軍營征用筆筒山的事,知府很驚詫。筆筒山曾經是他揮之不去噩夢,也曾經是他的一塊心病,自從秦月在那裡辦武館,再不用擔心有強盜利用那裡特殊的地利為非做歹。
“不對呀?怎麼會出這樣的事?”知府大人使勁地搖著頭,“李如剛將軍說過,你利用筆筒山辦武館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功德無量的大好事。我記得,攻下筆筒山後,為了防止再有歹人打筆筒山的主意,他曾派兵守在那裡,讓他傷透了腦筋。現在,軍營乾嘛要征用那裡。”
“是呀,知府大人,我也是這麼想。本想去軍營找參將大人問個明白,但參將大人根本不見我。”秦月言道。
“我想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應該不難解決。這樣,秦姑娘,我今天就為這事專門去趟軍營。明天這個時候,你來聽信,好不好?”知府大人答應的很痛快,也很有信心。
秦月自然千恩萬謝。
但是,第二天,秦月再見知府的時候,知府似乎變了個人。或許是昨日話說得大了,顯得很不好意思。
“秦姑娘,軍營雖在商州,但知府和參將其實是各有自己的係統,屬於平行關係。怎麼說呢,如果處得好,比如我和李如剛將軍,在一起什麼都好商量,如果處得不好,也就各自為政了。”
“我知道的,我隻是想知道,軍營為什麼征用筆筒山。”秦月表示理解。
“是的,我問他了,不給理由,也不說原因,就四個字,軍事需要。咱們這位參將大人呀!”知府歎了口氣,看來,他不想當著秦月的麵,說同僚的壞話。
“給您添麻煩了。”秦月看得出,知府大人是真心幫忙,&bp;也知道知府大人已經儘力。
“麻煩不麻煩的,倒沒有關係,隻是沒能給秦姑娘幫上忙。”知府大人的態度誠懇。
告辭的時候,秦月還是由衷地表示了感謝。
回到筆筒山,把幾個主要人員召集到一起,秦月如實地介紹了情況,想和大家商量一下如何應對。
“真是奇了怪了,咱們的商州駐軍對付神秘組織沒有能耐,對咱們這些良民百姓,可什麼本事都有。”郝謙很氣憤。
“神秘組織兩次攻打軍營,據說把軍營打得一敗塗地。但是,對於這件事,誰都諱莫如深,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交易?神秘組織一直視我們筆筒山為眼中釘,我看,他們是借駐軍的手對付我們。”方小敏從來都是直來直去。
駐軍為什麼征用筆筒山?秦月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聽方小敏這樣一說,再聯係方方麵麵,方小敏的推測,還真是最合乎邏輯地解釋。
方小敏看到自己的話得到大家認可,有些得意,“他不是征用嗎?我們不給他就完了,他能來搶嗎?不打他個屁滾尿流才怪。”
“那咱們不是和官軍對敵了嗎?”嬌嬌小聲的嘟囔。
“對敵就對敵,怕什麼?誰讓他們幫著神秘組織對付我們。”方小敏回答。
慧雨咳了一聲,“小敏呀!你說軍營夥同神秘組織對付我們,有證據嗎?沒有吧!商州的軍營隻是要把筆筒山征用,毫無疑問,是有這個權力的;至少是在表麵上,是挑不出毛病的,甚至是合理合法的。筆筒山對他們有沒有用處,應該不應該征用,咱們有咱們的理,人家也可以有人家的理。可是,如果我們因為反對筆筒山被征用,因此而公開和商州軍營對敵,就是和整個國家對敵,我們可就成了這個國家的敵人。老百姓自古就有民不與官鬥的說法,因為民鬥不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