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古道,我孫女一戰成名,你不是去嶺南了嗎?怎麼又跑到這裡?”
秦月說了,要去邯鄲找自己義父一事。說了這次離開師公下山,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爹爹被害的真相。
說到爹爹,秦月臉色突變,“我爹爹是多好的一個人,我一定要為他討回公道。所有對我爹爹犯下罪行都要清算,所有害我爹爹的人都要付出代價。決不寬恕,決不。”
慧雲聽了後,沉吟良久,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我孫女好重的戾氣?”
“爺爺,這有錯嗎?”
慧雲沒回答,“昨天在鄭縣酒樓,如果不是來看我,如果你數到三那人不照你說的話做,你會怎樣?會取他性命嗎?”
秦月想了想說:“取他性命,到不至於,但決不會輕饒。對了,這事您怎麼知道?”
“鄭縣離這裡這樣近,消息到的能不快嗎?這件事很快會傳遍江湖,江湖又要掀起狂風巨浪、疾風暴雨了。”說著,慧雲又歎了口氣,“孫女兒,你知嗎?你現在已經是人見人懼、人見人怕,江湖人聞風喪膽人了。”
“爺爺,沒那麼誇張吧?我難道成了江湖大魔頭了嗎?”
說著,不由得想起那個男孩,不但沒怕過自己,反而把自己訓得狗血噴頭,那家夥應該是個江湖人吧?
慧雲聽了後,麵露難色,微笑不語,他可不想得罪這個剛認下的孫女。
隻是,當秦月離開少林寺時,慧雲送給秦月一本經書,囑咐秦月有時間就讀一遍。
去邯鄲的路上,秦月中途休息的時候讀了二次,每次讀完,都會覺得自己心境平和很多。冰雪聰明的秦月,很快明白了這位高僧爺爺的良苦用心。
到邯鄲時已近黃昏,秦月打算明天再去軍營。她想知道軍營在什麼地方,進城後就找人打聽。
對方應該是武林人,沒等秦月張口,當看清了秦月和秦月手牽的馬後,神色驟變。像見到鬼一樣回頭就跑;秦月不知怎麼回事。
正想再往前走走,另外找人再問。想不到看到她走過去,普通人到沒什麼,幾乎所有的武林人都老遠避開。
秦月看了看自己的馬,也上下看了看自己。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鄭縣酒樓的事,肯定是傳到了邯鄲。看來燕老鏢頭的馬在這一代名氣太大了,不認識自己但認識這匹馬。難道真的像爺爺說的那樣,自己在江湖真的已人見人懼了嗎?
秦月想先找家客棧或車馬店,先安頓下來。最後還是找了家車馬店,秦月主要是想照看好自己的馬。
把馬安頓好後,在自己的房間休息了一會兒。想出去吃晚飯,秦月突然想起,五爺教過自己易容術。自己還從未試過,不妨試試。
把自己裝扮成一副絡腮胡子的中年人,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已經認不出自己,看自己的樣子也特彆可笑。
找了一個大一些的酒肆,秦月看到酒肆的招牌是厚德福。厚德載福,這酒肆的名字起得很不錯,秦月心裡想。走進飯廳,看裡邊江湖人不少,這正合秦月的心思。她點了幾個菜,要了碗米飯,坐下慢慢吃,耳朵留意著江湖人的談話。
“聽說了吧?”聽到有人問。
“是,說是到了邯鄲。”
“天甲奇門真的很神奇,否則那小小年紀,怎麼會……”
“小心隔牆有耳,彆惹無妄之災。”有人提醒。
秦月感到可笑,這些人認定了自己習練了秘籍武功了。看到大家都謹言慎行的樣子,秦月想,自己幸虧易了容,否則看到自己恐怕沒幾個人敢在這裡用飯。
看到大家都不怎麼說話了,秦月想早點吃飯,找個茶館坐坐。五爺說過,想打聽消息,茶館和酒肆是最佳場所。
正在這時,有武林人進來,“搞清楚了,住進了四海車馬店,自進去就沒出來過。有人盯著,就是不敢離得太近。”
“憋死我了,本來出來吃飯飯,喝喝茶就是想和朋友說說話,聽聽各種消息。這倒好,走到哪兒,都沒有人敢說話。”
“made.我怎麼就想不通嗎?不就是個乳臭未乾的一個小姑娘嗎?怎麼就把這眾多的武林人嚇的話不敢說,屁不敢放。”說話這人坐在秦月同桌,隻見他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
“是呀,我也有同感。就算她練成了天甲奇門,就算她武功登峰造極,不就是一個人嗎。天下這麼多的武林人,怎麼就對付不了她一個吧?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她總得吃飯,總得喝水,總得睡覺吧?她的馬總得吃草吧?她總也要有精疲力儘的時候吧?”
“天下武林人?我呸!人人都為自己打算,人人都滿嘴仁義道德,個個表裡不一。就說天甲奇門這本武林秘籍來說吧?誰不想得到,可又有誰能和慧雨和秦毅那樣敢公開宣稱,秘籍在自己手裡呢?有嗎?作夢都想得到,要真的拿到手,卻又怕自己夜裡說夢話露口風,怕彆人知道秘籍在自己手裡。說心裡話,我現在到是能有些理解當年秦毅公子了。”
說話的人就坐秦月對桌,秦月打量了一下說話之人,對其很有好感。
“我也有同感,比如,十年前,秦毅承諾,一旦武林做出公議,秘籍由誰保管,怎麼保管,他即刻交出。十年了,武林有公議嗎?一有人提起,馬上有人就說,秦毅的話不可信。你做出公議了,秦毅交不交出秘籍,才能斷定秦毅的話可不可信。你武林沒有公議,憑什麼說人家秦毅的話不可信?”
“武林公議?怎麼做?誰挑頭?就說武林泰鬥少林方丈慧雲大師,力挺秦毅,說由誰保管也沒有秦毅可靠。還有武當掌門雲一鶴道長,雖然沒表態,但都知道武當肯定和少林共進退。”
“少林方丈慧雲大師和秦毅關係非同一般,這是武林誰都知道的事。再說了,秦毅的女兒來這之前不就去了少林了嗎?”
“看吧!武林又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了。秦毅女兒已經對外宣稱,她這次下山就是要為父報仇。害她爹爹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就算她父親是服毒自殺,也是大家逼死的。還說了,參與的所有人的命合到一起,也沒有她爹爹的一條命值錢。”
“我看那姑娘是言出必踐之人,在鄭縣酒樓,如果不是她要去見慧雲大師,那個人如果在她數到三還不按她的話做,恐怕性命不保。”
“不就是說了句秦毅是宵小之人嗎?為這麼一句話就送命嗎?”
“人家秦毅女兒在酒樓叫號天下武林人,誰能說出一件秦毅愧對武林、愧對天下人的事嗎?就是道聽途說隻要靠點譜她也不追究,當時誰說出什麼來了嗎?”說話的是坐秦月對麵,秦月很有好感的那人。秦月仔細打量了一下的方,年紀在四十上下,方臉,濃眉大眼。最與眾不同的是:眉毛特彆特彆的重,一對眉毛連在了一起。
“就當時那場麵,誰敢說?”有人不服氣。
“那好,現在她不在,可以說了吧?有嗎?”
說話的還是坐秦月對麵的人,秦月記下了這個人。
“人呀!到什麼時候都彆起非份之想的貪念,當初,有幾個人找我,我最後終於沒去,現在用不著整日提心吊膽了。武林人誰不想得到天甲奇門,可得到了又能怎麼樣?&bp;慧雨得到了,亡命天涯,秦毅得到了,死於非命。如果秦毅真的是把天甲奇門毀掉,那還真的是武林之幸,我輩之幸。
“前幾日,又有人找我,大家齊心合力對付秦月,就像當年圍困秦毅一樣。我非但沒同意,還反過來做他的工作,讓他千萬不要跟著淌這個混水。在坐的我也勸大家一句,彆沒事找事,自尋煩惱。就是把秘籍搞到手了,你敢拿嗎?彆人敢拿嗎?大家不又要爭個你死我活嗎?”
“我看這一次那個右臉有大塊紅痣的人怎麼辦,都說他是第一個進入大廳的人,如果有人加害秦毅,他肯定逃脫不了乾係。”
“說來也怪呀?十年了,沒有人見過那個右臉有大紅痣的人。”
“十年不見天日,也夠難為他了。”
“現在有很多人都在托關係、走門子,想洗白自己,撇清和那事的關係。”
秦月記下了,五叔也說過,右臉有一大塊紅痣之人,是個重要的的線索;要想辦法找到他。
“就連大名鼎鼎的嶺南三傑也很鬨心,搞得灰頭土臉不說,就怕和秘籍案扯上關係。一再放話,他們是受人之托,不得已而為之。”
“真的不知道,嶺南三傑是受何人所托。”
“嶺南三傑很義氣,口風很嚴,就是不肯透露受何人所托。”
“江湖中人,有時真的很無奈。就說嶺南三傑吧?曾幾何時,何等風光,何等威風八麵呀!可是現在……”
“你們說,這秦毅的女兒,來邯鄲是為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