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後院,東廂房。
劉海中重重的放下酒盅。嚇得劉光天、劉光福一陣哆嗦。
二大媽把剛炒好的一盤雞蛋端了上來。看的兄弟倆口水直流,卻不敢動彈。
“我早就說老易不是個玩意兒!”劉海中氣呼呼的罵道。
二大媽趕忙勸道:“你小點聲。小心讓彆人聽到。”
“聽到?他易中海能乾出這事,還怕彆人說?當初咱可是提著東西去的,他都不同意。一點麵子可都沒給啊。”
去年劉家老大劉光齊馬上要初中畢業。劉海中擔心好大兒萬一沒考上,得備條後路。所以想了拜易中海做師父,進軋鋼廠做鉗工。沒想到,易中海就是不鬆口。
劉光齊夾了口雞蛋:“爸,我當時都想好要讀中專了。你還去找他乾什麼。”
“這不是琢磨著給你多備條路嗎?”劉海中抿了口酒:“現在你考上了中專,畢業了就是乾部。他易中海可沒這麼好的命。”
劉光福看著雞蛋眼饞,偷偷的夾了一筷子。
“乾什麼!這是給你吃的?小王八蛋!學習不好,還敢好吃懶做!老子抽不死你!”劉海中吼道。
二大媽火上澆油:“小小年紀就這麼好吃,活該挨打。”
劉海中抽出皮帶,劈頭蓋臉抽過去。
“爸,我是光天,我沒偷吃。”
“你倆都該抽!小王八蛋!讓你不學好!我讓你給臉不要臉!”
一頓鬼哭狼嚎中,劉海中使出了閃電五連鞭。
-----------------
東廂房傳來的叫聲,嚇了許大茂一哆嗦。
“咋了大茂?”許大媽起身把門關上。“這老劉也真是的,怎麼能天天打孩子。”
許父起身朝對麵看了眼:“賣力氣的力巴,不就這樣?什麼素質。”
“老許,你聽說了嗎?中院的老易,收了賈家的小子做徒弟。”
許父笑了笑:“難怪老劉今天這麼大火氣。婁家的軋鋼廠可不是那麼好進的。”
看了眼許大茂,又接著說道:“媳婦,這周末你去婁家的時候,帶上大茂。”
眼神裡跳動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
倒座房裡,郝仁躺在床上,睜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看著屋頂。
陳列架上的青黴素是很便宜,可是他的兜也很乾淨。前身去年才進的軋鋼廠,一個月領二十塊錢的工資。好不容易攢了八十來塊錢,全便宜郝仁了。
穿越前的郝仁,完美的避開了獨立生活的知識點。家裡的棒子麵,從他穿越來就沒動過。早晚兩頓飯,全在外麵造了。再加上點了抽煙的技能,兩個月不到,錢就霍霍完了。
郝仁掰著手指合計著,一支青黴素1分錢,一包大前門3毛錢,一包煙就等於燒了30支青黴素。
黑夜中的他,pp抽了自己兩個大比都,都特麼穿越了,怎麼還戒不掉呢?“書記兩邊分”的煙,也是你小子能抽的?
郝仁摸了摸口袋,還要半個多月才能發工資,兜裡隻有五塊六毛錢了。這個錢是絕對不能再動了。
穿越前就為了錢當社畜,這特麼都穿越了,怎麼還不如社畜了?
郝仁想了半天,發現一個事實:穿越前所有合理合法的市場行為,都會要了哥們兒的小命;所有脫離現階段的思維和思想,都會讓哥們兒萬劫不複。
-----------------
“啪”郝仁猛地一巴掌拍在床沿上,不知道什麼木料做的床沿,吱呀一聲,斷了。
好在因為天冷,和衣而睡。郝仁一個社畜打挺,跳下了床。
沒膽量就沒產量!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先是找了塊麻布纏了手,又在灶底掏了把鍋灰,摸勻了臉,最後又找了塊石頭壓在舌底。
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直奔德勝門而去。
從南鼓鑼巷到德勝門,不過七八裡路。郝仁一路小心翼翼,費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這裡是四九城三大鬼市之一,也是三大鬼市裡最出名的一個鬼市。
為什麼出名?主要是因為去年(1950年)這裡出了個鬼市王爺。前朝末代皇帝的七叔因生活落魄,在這裡擺攤為生。上麵不知怎麼知道了這事,給他解決了生活問題。德勝門鬼市也因此出名了。
離鬼市還有兩條街,就碰到鬼市望風的。交了一毛錢後,總算是進了鬼市。
郝仁弓著腰,駝著背,慢慢的往前晃蕩。
鬼市就是一片空地,燈光影影綽綽,時不時的有光點閃爍。閃爍的光點是火石摩擦出來的火光。這時的手電筒還是個稀罕物。
郝仁豎起耳朵,本想聽聽他們的對話。沒成想,這幫老鬼說話都貼著耳朵,談價都是握手。
眼瞅著再墨跡會就該散市了,郝仁也顧不得了。
壓著石頭的喉嚨,嘶啞著喊了句:“誰特麼要青黴素?”
-----------------
整個鬼市瞬間安靜下來,周圍的燈籠也後退了一圈。
這時旁邊衝來一群人:“特麼的來我們鬼市釣魚了?”(釣魚一詞源自於1949年魔都掃妓,據說一天就抓了四千多。後來四九城在三掃時,借用魔都的先進工作經驗,做出了不菲的業績)
郝仁一看情況不對,剛想縮進人群裡,沒想到周圍的老鬼齊齊的後退幾步,把郝仁給空了出來。
“不是釣魚,是真的有貨要賣。”郝仁急了,也顧不得壓著嗓子了。舌底的石頭也一緊張咽了下去。
有小弟拿著木棍衝出來:“我尼瑪……。”
“等一下。”領頭的擺了擺手。“青黴素?帶凡爺那裡趟趟。”
-----------------
郝仁現在很慌。
彆人穿越逛黑市不是很輕鬆嗎?我這又是抹鍋灰又是吞石頭,怎麼還過不去了?
沒多久,一群人推搡著郝仁來到一處宅院。
領頭的敲了三下門,裡麵出來個人。低頭耳語一番後,郝仁被帶了進去。
“就是你小子要賣青黴素的?”說話的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凡爺了。約莫四五十歲,身材高大,就是臉色有點青白。
郝仁嘴巴有點發乾:“嗯,是我小子。”話一脫口才覺得這話有哪裡不對。
凡爺笑了笑,笑聲有點像鋸條:“彆緊張,現在是新社會了。隻要你說的話是真的,是不會有事的。”
“凡爺。”又進來一個人,戴著副眼鏡。
“這大半夜,勞煩何大夫掌掌眼。”凡爺說完看向郝仁。
郝仁聽懂了這句話,手伸進衣兜,假裝是從衣兜裡拿出了一支青黴素。
何大夫接了過去,對著燈光仔細的看了起來。
“凡爺,東西是沒問題。隻不過……”何大夫湊近凡爺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凡爺皺起了眉,盯著郝仁緩緩說道:“我不管你是從港島、還是東北弄到的。我隻問你,一周內能不能給我弄四十支?”
郝仁咽了口唾沫,石頭喇的嗓子疼。
“這我得回去問問大哥。”
凡爺握了握拳頭,良久才鬆開:“一支藥,一根小黃魚。我收了。額外的四十支,一周後我要見到貨。”
-----------------
郝仁被推搡著過來,又被推搡著出去。
看著手裡的小黃魚,郝仁也大度了起來:郝爺不跟你們這幫人一般見識。
順著來時的路,郝仁打著十萬個小心。雖然小黃魚已經扔進了實驗室,但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才走了一會,郝仁就覺得不對。隱隱約約覺得有人跟著。
趁著前麵有個拐角,郝仁一個閃身進了實驗室。
郝仁消失後,兩道人影也來到了拐角。
“人呢?”
“我尼瑪……人呢?
“跟丟了?”
“我尼瑪……這回去怎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