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點的飛機,兩人睡前說好早起吃了早飯就出發。
可剛過10點,彆墅門外就響起了鳴笛聲。
溫暖探頭看了一眼,上前拉開門,“你怎麼來了?”
???
陸之躍一臉莫名,“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打電話不接。
發微信不回。
要不是前一晚人是他親自送回來的,陸之躍幾乎以為溫暖失蹤了。
再看向站在溫暖身邊的謝聿川,想到她說謝聿川還不知道她和陸家的關係。
生怕說多錯多,陸之躍跟謝聿川打了聲招呼,徑直喊溫暖,“快點啊,收拾好了嗎?”
“哦,來了!”
知道陸之躍打算送他,順便跟俱樂部其他人見個麵加油打氣。
溫暖應了一聲。
一邊是親哥,兼頂頭上司。
一邊是親親老公,即將分開半個月。
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想到謝聿川去機場,到時候指不定又會被狗仔拍到。
溫暖決定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你彆送我了,我們直接走了。”
從玄關處推出行李箱,示意謝聿川幫他放後備箱,溫暖轉身上樓換衣服。
謝聿川拎著行李箱出門。
“陸總不忙?”
“大周六的,有什麼好忙的?再說了,要是忙到我這eo都得加班,那陸氏離破產估計也不遠了。”
“……也對。”
“那,麻煩陸總了!”
“這有什麼好麻煩的,應該的!”
路虎疾馳駛出,還能看到溫暖回頭衝他揮手的明媚笑臉。
謝聿川的腦海裡,那句“應該的”來回盤旋了好幾百遍。
應該的???
怎麼就應該的了?
可想到溫暖的為人,謝聿川果斷把心頭那絲不虞壓了下去。
轉身進門,彆墅裡空蕩蕩的。
明明隻是少了一個人,卻仿佛連家裡的鮮活氣都跟著一並帶走了似的。
謝聿川抄起雪球,一路上前坐在了沙發裡。
打了個電話給江衡,讓他安排明天早晨的血檢。
又讓項岩聯係謝氏在國外的醫學研究室,跟江衡對接。
腦海裡天人交接,謝聿川還在遲疑要不要跟暮南那邊聯係,畢竟孟小樓還沒處決,隻要人沒死,總有辦法。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謝聿川猶豫了很久。
無論那人是誰,都料定了他抗不過這一遭,一定會和他,或者他們聯係吧?
隻要聯係,就證明他們的猜想是正確的,那他就有了弱點,或者說是把柄攥在了他們手裡。
那未來他們想怎麼拿捏他,不是輕而易舉?
愛情裡,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博弈亦如此。
謝聿川收起手機。
飛機顛簸著衝入雲端,耳朵裡被塞了隻耳機。
溫暖回頭,周緹娜燦爛笑開,“溫暖,你覺得我能衝進決賽嗎?”
國際馬術大賽,無論是強度還是評委的嚴苛程度,都遠勝國內數倍。
更彆說這次是周緹娜初次參加國際大賽。
溫暖是千騎級彆最高的女馬術師。
她是勁風俱樂部唯一的女馬術師。
周緹娜做夢都想自己能拿到個好名次,回去在家裡人和俱樂部那些以為她是人民幣玩家的馬術師麵前爭口氣。
溫暖垂眸沉思片刻,索性翻出平板。
“這是鎂國的西西弗裡斯……”
“這是墨西哥選手艾麗婭……”
“還有這個……”
雖然不知道溫暖跟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但她說,周緹娜就認真聽著。
平板上鋪陳出了幾個本屆選手之前的精彩比賽集錦,溫暖沉聲道:“你跟她們是一樣的風格,但娜娜比她們的馬都強。如果你能攻破她們,那進決賽圈問題不大。”
周緹娜的表情嚴肅起來。
那三個,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吊打她的國際選手。
更彆說西西弗裡斯是去年的季軍。
她要是能攻破西西弗裡斯找出她的弱點並加以強化,那都已經不是衝進決賽圈的問題,而是拿到獎杯的問題了好嗎?
一麵覺得溫暖在鼓勵她,目標都給她製定好了。
一麵又覺得她是委婉的勸她知難而退。
第一次參加國際級彆的比賽就拿獎,除了溫暖,也沒彆人了好嗎?
周緹娜不信自己會是那個例外!
“哦。”
低聲應著,周緹娜抱著平板,一個接一個的看了起來。
隻看周緹娜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激進衝一步和維穩保持現狀之間糾結,溫暖也不勸。
領完證,接下來就是婚禮了。
雖然還沒影子,但是她要未雨綢繆,做最美的新娘。
十多個小時的旅程,溫暖醒醒睡睡,還不忘敷了片麵膜。
身旁的周緹娜自始至終沒出聲,不但看完了她找出來的那幾段視頻,還連那幾個人前幾屆的比賽視頻都翻出來看了。
溫暖就知道,她選擇了向前衝。
在巴黎中轉,飛機抵達伯明頓。
一行人走出機場,外麵晴空萬裡。
“a,你往哪兒走?”
身後響起隊長和隊員們起哄的聲音,周緹娜才發現自己跟著溫暖,都快上千騎俱樂部的大巴車了。
後知後覺,周緹娜一臉好笑的鬆開溫暖的胳膊,一邊揮手明天見,一邊轉身奔向勁風的隊伍。
溫暖回到酒店的時候已是午後。
換算了一下時差,帝都時間晚上十點。
謝聿川應該已經回來了?
溫暖撥了個電話給謝聿川。
叮鈴鈴的鈴聲回蕩在寬敞的房間裡時,謝聿川剛剛按下開關。
仿佛有無數根手指那麼粗的鋼筋重重戳進了後背大腿,可骨頭縫裡滲出來的痛卻隔靴撓癢一般毫無震蕩,依舊絲絲縷縷的沁入身體。
謝聿川大口的喘著氣。
聽不到四周的聲音。
也看不到眼前的儀器。
目光暈眩,耳膜嗡嗡。
謝聿川準備再一次按下開關時,門外的江衡衝了進來,“九爺,不能再上強度了。”
從前敬服他,是因為他是他的老板,是謝氏的eo,是帝都的謝九爺。
可這一個月,江衡才真正知道,謝聿川震服謝一他們的真正原因。
有常人無法撼動的堅強信念感,謝聿川的意誌力強大到幾乎超出人類能正常承受的極限。
可偏偏,正義沒站在他這一邊。
愧疚於自己停滯不前的進度。
也心痛於謝聿川此刻的狼狽無助。
江衡死死抱著他握著遙控板的那隻手,“九爺……”
脫力的靠回椅子裡,手裡的遙控被江衡順利拿走。
眨了眨眼看清窗外的天色,知道電話必然是溫暖打來的,謝聿川拿過手機。
“喂?暖暖……”
男人渾身是汗,後背的青紫痕跡觸目驚心。
可開口喚出的那聲暖暖,溫和輕柔,仿若從明媚春日的枝頭飄飄悠悠落下來的一片綠葉。
江衡屏住呼吸,默默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