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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邊停車吧。”
“程總，還沒到目的地呢。”
“我想自己走一走。”
“好。”
司機連忙靠邊停車。
從陸一鳴的辦公室出來之後，程瀟直奔徐家彙。
如今的徐家彙，到處都是一幅忙碌的景象。
或許再過兩年，這裡就要大變樣了。
以前熟悉的弄堂已經變成了工地。
熱火朝天。
而這裡，以前是自己。。。
程瀟打開了車門。
憑借著記憶，拐進了一條小路。
這裡以前有一家服裝店。
是程瀟上大學後找到的第一份臨時工。
老板娘人很不錯。
當時的程瀟，隻是一個剛剛考上大學的學生。
都算不上踏上社會。
平時能夠用來打零工的時間本就不多。
程瀟嘗試找過很多工作。
但了解到程瀟的情況後，很多小老板都搖著頭婉拒了程瀟。
偶爾碰到一兩個願意的，也都將工資壓得很低。
甚至於，其中一個，迫不及待露出了色眯眯的眼神。
嘴裡更是說著，打工這麼累，隻要服侍好自己，一個月就給1000‘零花錢’的鬼話。
為了錢出賣自己？
程瀟自然不願意。
可是，整整一天，程瀟穿梭在各家店麵。
甚至為了節約，中午飯都沒有舍得。
最終，又累又餓的程瀟，實在委屈的不行。
靠在一家店麵外牆，默默流淚。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自己麵前。
就是身旁這家服裝店的老板娘。
說話的聲音，是充滿江南韻味的柔聲細語。
老板娘不是魔都人，獨自一人在魔都奮鬥。
後來熟悉後，程瀟才了解到。
老板娘這一生，過得也不容易。
家裡姐弟三人。
條件也不充裕。
雖然自己的學習成績還算不錯，但因為錢不夠，所以早早輟學，為弟弟讓路。
初中畢業之後，就進了當地的服裝廠。
每月的公司補貼給兩個弟弟讀書。
20歲那年，父母給女兒介紹了一門親事。
可對於老爸娘來說，那個男人，自己一點兒也不喜歡。
當地一家小作坊的小老板。
有幾個臭錢，平時得瑟的二五八萬。
鼻孔朝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
而且，在當地的名聲算不上好。
按理說，正常的父母，也不可能願意將自己的閨女嫁給這種人。
可老板娘的父母卻偏偏這樣做了。
直到結婚之後，老板娘才知道，自己父母看上的，是那筆價值頗豐的彩禮。
有了這筆彩禮，兩個弟弟可以置辦房產。
這就像是‘賣’女兒一樣。
老板娘隻能頂著左鄰右舍的惡意猜測，嫁給對方。
結婚後，老板娘的日子過得並不如意。
動不動就又打又罵，可是，娘家人依靠不上的情況下，老板娘隻能忍氣吞聲。
好不容易熬到懷上了孩子。
老板娘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懷孕的十個月，算是老板娘難得的安寧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
因為生出的是個女兒。
婆婆時不時冷著一張臉。
什麼賠錢貨一類的怪話，更是張口就來。
這些，老板娘都忍下了。
而自己的男人，開始迷上了賭博。
原本還算不錯的家庭，更是直線下降。
每次輸錢後，更是對老板娘又打又罵，最終，老板娘實在忍受不住。
提出了離婚，並且逃離了當地。
帶著自己的女兒，來到了魔都。
憑借自己的努力，在魔都紮根。
經營著一家服裝店。
或許是兩人的身世同樣坎坷。
在了解到了程瀟當時的情況後。
老板娘願意給程瀟這份工作。
甚至，待遇要優厚的多。
“應該就是前麵了。”
才短短幾年，這裡周圍的變化竟然會這麼大。
完全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
原本狹窄的街道，早已經拓寬。
而周圍的建築，不是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
就是已經不複存在。
“滾，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
“沒關係？笑話，當年我給了你們家這麼多的彩禮錢，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
不遠處，傳來爭吵聲。
這個聲音，程瀟非常熟悉。
是老板娘的聲音。
隻不過，在程瀟心中一直柔聲細語的老板娘，此刻的聲音急促且尖銳。
聽得出來，老板娘非常憤怒。
“當年的彩禮錢，我在就已經還上了。”
“還？這些年物價上漲了這麼多，你好意思說還清了？當年我一共給了五萬，你這些年，陸陸續續也就還了兩萬不到，你還好意思提？”
“不可能，我都寄給了。。。”
老板娘剛想反駁，結果，話說到一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或許有一種可能，自己寄回家的錢，被兩個不爭氣的弟弟給。。。
“不管怎麼樣，你這店麵要拆遷了，我問過，最少也有100多萬，我也不多要，給我50萬，從今往後，咱們一刀兩斷。”
“不可能。”
“那可由不得你，你要是不給，我天天去咱閨女的學校，還有，當年離婚的時候，女兒的撫養權問題，我也要重新考慮。”
“當年是你不要女兒的。”
“我現在反悔了。”
男人毫不在意地說道，一副無賴的嘴臉。
要不是欠了一屁股債，男人也不會來找前妻。
卻沒有想到，前妻過得如此滋潤。
動拆遷的福利，更是讓男人眼紅不已。
雖然明知道這些與自己沒關係，但紅了眼的男人，依舊是鬨得不可開交。
甚至於，開始威脅前妻，用女兒作為籌碼。
男人一旦到了這種時候，那就徹底無可救藥。
現在擁有的一切，明明都是老板娘拚出來的。
可男人壓根看不到前妻的努力，反而想要坐享其成。
“不可能。”
“來啊，大家都來看看啊，這個臭婊子，有了錢，連自己男人都不認了。”
男人開始大聲嚷嚷起來。
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有些不明就裡的路人，指指點點，說著陰陽怪氣的話。
有時候，人性為惡。
就在男人一臉得意的時候。
程瀟快步來到了老板娘的身前，將對方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不僅是男人，老板娘都是一臉詫異地抬頭。
眼前的這個摩登女郎，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
可是在第一時間，老板娘又不敢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