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會明白。”
兔耳的聲音被分裂成千萬重和聲。
有垂死老者的嘶啞。
有新生嬰兒的啼哭。
有戰士最後的怒吼。
也有戀人訣彆的呢喃。
詭異的場麵,衝擊著在場每一個人的感官。
“在永恒的時間麵前。”
“所有的抗爭——”
“都不過是時間長河裡”
兔耳輕輕打了個響指。
霎時間,整個軍區被拉入一個巨大的時空氣泡中。
“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
嗡鳴聲甚至超過了警報聲,開始越發恐怖。
“都不過是時間長河裡一朵微不足道的水花。”
兔耳的聲音已經變得男女老少。
但當他的話音落下。
氣泡內的時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兔耳消失了。”
白發冷冷開口,攥著狩獵矛的手掌已經開始發汗。
京城序列搖頭:“他沒有消失,看上麵。”
眾人聞聲望去,看向軍區上空。
隻見京城軍區的上方,懸浮著一個巨大的透明氣泡。
它安靜地籠罩著一切,邊緣泛著微弱的弧光。
最詭異的是,當眾人視線長久凝視時。
會隱約看到氣泡內閃現的殘影
動作的起始與結束同時呈現,像是某個瞬間被無限拉長。
而那麼多的兔耳,也早已經不見。
隻剩下一位。
他就躺在氣泡的最頂端,休閒的不得了。
京城序列臉色一變:“這氣泡是領域。”
曹林宣一愣:“領域長這樣?而且範圍也太大了吧!”
白發呢喃著:“一個兔耳也許沒這麼誇張。”
“但那麼多的兔耳,做出什麼事,都不足為奇了。”
柴刀神將疑惑:“現在的問題是,他也不動手殺我們,他要做什麼?”
京城序列深吸一口氣:“不殺我們?”
“不。”
“他正在殺我們。”
說著。
京城序列轉過身:“回地下城,兔耳應該不會理我們了。”
“為什麼不理我們?”
柴刀神將還是不解。
他不明白京城序列為什麼如此篤定。
京城序列低聲:“因為我們自己會死。”
柴刀神將一愣。
白發無奈開口:“人終有一死,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時間流速變快了?”
安心寧皺著眉,在長桌的一側。
京城序列點頭:“嗯,我能清晰感受到流速的變化。”
裴天元追問:“幾倍流速?這很關鍵。”
京城序列看向周圍眾人。
最終鄭重開口:“一小時幾乎等於一年。”
“一年?”
權廣卓驚呼一聲:“那豈不是說,在這裡待幾天,都要老死?”
這麼算下去。
五十年
也才兩天多點而已。
京城序列點頭:“沒有時間規則的鎮壓,兔耳是無敵的。”
“現在我們陷入了死局。”
黎泰升緩緩問道:“那有沒有辦法殺死兔耳”
白發遺憾開口:“就算我有能力殺死他的肉身。”
“但也會像上次遊戲那樣”
京城序列接過話茬:“無論殺死他多少次,殺死的也隻是他無數個時間投影裡的一個。”
京城序列眼神愈發麻木:“無解。”
這是他第二次提出“無解”兩個字。
其實以往的這種時候,他也不會多絕望。
原因是:無論如何,趙天明都會出手,以最正確的決策,把損失降到最低。
但現在,沒有人再能做到如此。
全場眾人聽到白發的解釋,臉色也都陰沉下來。
“無法殺死無數個時間投影?”
“他媽的,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能力,動物世界真是不公平。”
“這兔耳,聽起來比馬麵還難纏”
“依我看,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馬麵起碼可以針對,單靠瘋鬼序列,幾乎完成單殺!”
指揮官們、執行官們,在迅速探討著對策。
柴刀神將突然想起:“誒?瘋鬼序列呢?”
巍峨神將也附和:“對啊,瘋鬼序列前不久還參加趙首腦的送行儀式了呢?”
黑尾神將:“肯定還在軍區吧?有他在的話”
安心寧無奈提醒:“他從來也不在軍區啊,他在江北。”
柴刀神將臉色難看:“軍區遭遇滅頂之災屠過神的又隻有三位序列,其中屬瘋鬼序列對神最為熟悉。”
巍峨神將連忙開口:“裴長官,已經派人去找瘋鬼序列了嗎?”
裴天元沒有回答。
而是看向權廣卓。
權廣卓點了點頭,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我已經派人去氣泡邊緣探查,很快就會”
說曹操,曹操到。
他話音未落,會議室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轉向門口。
隻見巡邏隊的周毅踉踉蹌蹌地闖了進來。
“各位長官、指揮”
周毅扶著門框大口喘氣,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
他整體看起來並無變化,但他的右臂
整條胳膊的皮膚已經完全鬆弛下垂,指節粗大變形,皮膚皺褶間夾雜著褐色的斑點,活像是個八旬老人的手。
“周毅,你的胳膊?”
權廣卓眉頭皺起。
周毅看向眾人,臉色黑青:“氣泡附近混沌感很強,我僅僅是伸出手觸碰到氣泡,這隻胳膊就廢了。”
“這是時間的規則。”
說話者,是京城序列。
他輕歎一聲:“氣泡附近的時間規則,會吞噬京城軍區,自然也會吞噬所有想要離開的人一切想要離開的人,都要付出時間的代價。”
周毅呢喃一聲:“不敢想象,如果我整個身體闖出去,會是什麼樣子。”
京城序列淡淡開口:“以你的生命力,會瞬間死亡。”
聽到這話。
周毅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