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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托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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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街的青石板路上,陳跡孤零零的挑著扁擔往回走。

兩隻盛滿水的木桶壓著扁擔上下搖晃,卻沒有灑出一點水來。

他思索著金豬提供的信息,隻覺得洛城上方籠罩著一層陰霾,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劉家如果真的反了,恐怕第一件事便是要拿司禮監的“閹黨”祭旗,而他這個司禮監麾下的小小密諜,必然首當其衝。

這一次,會死很多人!

剛回到醫館,他便看到白鯉郡主換了一身白淨衣服騎在牆頭,笑著對他招手:“陳跡,陳跡,幫忙遞一下梯子!”

陳跡彎腰放下扁擔,搬了梯子過去。

白鯉一遍順著梯子下來,一邊好奇道:“是你幫忙擦了這麵牆上的瓦片嗎?一點灰塵都沒了!”

陳跡扶著梯子嗯了一聲,“我看你翻牆的時候白衣服老蹭到灰塵,就擦了擦。”

白鯉低頭瞧了一眼自己乾淨的褲子,抬頭笑吟吟道:“謝謝!”

待到世子腦袋冒出牆頭時,陳跡好奇道:“許久沒見小和尚了。他人呢?”

世子得意洋洋道:“父親說他待在洛城會跟我學壞,於是就將他送去京城欽天監,跟隨副監正徐術一起修行!”

陳跡無奈道:“世子究竟在得意什麼啊!!!世子與郡主怎麼這麼早便來了?”

世子順著梯子滑下來,“來找你學刀術啊,陳跡,教我刀術吧?”

話音落,靖王一副虛弱模樣掀開門簾:“他不過是一個小小學徒,跟他學有什麼用!”

陳跡疑惑,昨天聽戲的時候靖王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便對自己懷著一股濃烈的怨氣與恨意!

奇怪,這怨氣從何而來?

此時,白鯉瞪大眼睛:“爹,您乾嘛這麼說陳跡?”

靖王也瞪大眼睛:“我就想這麼說,不行嗎?”

白鯉納悶道:“父親,您怎麼突然看陳跡不順眼了?先前您還誇他來著!”

靖王沒好氣道:“此一時彼一時。今日我兒子閨女來了,不先探望我,反而先跟他聊起來,你怕是都忘了,你爹還病著呢!”

白鯉趕忙從屋裡搬出竹椅,訕訕的扶著靖王坐下:“爹,我們這不是一大早就趕過來看望您了!”

靖王慢悠悠道:“你來看誰,你心裡清楚!”

白鯉趕忙用白淨的手掌捂住靖王嘴巴,壓低了聲音說道:“爹,您快彆說了。我當然是來看您的啊。”

她偷偷看了陳跡一眼,而陳跡似是沒有聽到他們方才的話,看向靖王好奇問道:“王爺,徐術是欽天監副監正,監正是誰?”

白鯉解釋道:“我知道,欽天監的少年監正叫胡鈞焰,老君山道庭的小師叔。”

“這名字有些熟悉。”

陳跡努力回憶著,“等等……先前有人給我說過,嘉寧八年冬,胡閣老的嫡孫曾在上元節被丐幫掠走,後來又被胡家給尋回去了。是她嗎?”

白鯉站在竹椅旁邊給靖王捏著肩膀:“是他是他。聽母親說,當年鬨得很轟動呢!他被胡家尋回去之後,老君少道庭的掌教岑雲子親自去京城代師收徒,將胡鈞焰收入道門,所以,這位胡鈞焰算是岑雲子的師弟,張黎道長的師叔!”

陳跡忽然有些疑惑,岑雲子為何突然登門收徒,使胡鈞焰搖身一變成為道庭小師叔!

難道丐幫拐走對方時,還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又或者,此人與徐術一樣,來自四十九重天?

陳跡好奇道:“他多大歲數?”

白鯉敗者手指算了算:“二十七歲?”

陳跡感慨道:“二十七歲便已經是正四品的欽天監監正了啊!”

白鯉笑著說道:“你一定也可以的。”

靖王換了個姿勢,撇撇嘴道:“他?做夢呢!”

陳跡默默聽著,也不還嘴!

說話間,醫館門前侍衛恭敬聲傳來:“靜妃夫人,馮大伴交代過,出醫館大醫,學徒,外人不得隨意進出醫館!”

啪的一記清脆耳光聲響起。

春容嬤嬤猙獰道:“說我家夫人是外人?誰教你們這麼做事的,滾開!”

靜妃在一旁溫聲勸慰道:“春容,他們也是奉命行事,莫要怪罪他們。不過,還是煩請幾位將軍讓開吧。我乃是王爺側妃,爾等豈有攔著我的道理?”

院子裡,靖王聽到靜妃的聲音,趕忙起身回了正屋,他進屋前朝陳跡交代道:“你等會兒攔她一下,我今日不想見人!”

陳跡遲疑一下:“靜妃夫人來勢洶洶,我怕是擋不住!”

靖王無情道:“擋不住也要擋!”

進屋後,他貼在窗戶上,靜靜聽著門外的動靜。

一邊聽,一邊小聲問姚老頭:“你說,你這徒弟會不會也挨一巴掌。?”

姚老頭慢條斯理的反問:“王爺是希望他挨這一巴掌,還是不希望他挨這一巴掌?”

靖王想了想,笑著說道:“還挺希望的。”

話音落,隻聽陳跡在屋外說道;“夫人,我師傅正在給王爺施針,很快就好。您稍等一下即可。”

靖王頓時黑了臉。

他緩緩看向姚老頭,卻見姚老頭已經默默拿出一套銀針,示意他躺在床榻上。

靖王不情不願的躺下,一邊任由姚老頭施針,一邊壓低了聲音抱怨道:“這小子怎麼如此記仇?”

姚老頭樂嗬嗬笑道:“王爺不也一樣?”

片刻後,姚老頭掀開門簾對外麵說道:“靜妃請進!”

陳跡湊在窗戶旁,默默偷聽著屋內的交談聲。

然而聲音太小,他們隻能斷斷續續聽見靜妃說:“劉閣老與岑雲子道長是舊相識,他們曾一起……隻要王爺肯幫助劉家,劉家一定幫王爺取來生羽丹!”

不到一炷香時間,靜妃紅著眼眶匆匆離去,屋內久久的安靜。宛如一個棋手坐於屋內手指捏著棋子,麵對錯綜複雜的棋局,陷入長考。

忽然,靖王輕聲道:“是時候了!”

下一刻。

他在屋內平靜道:“陳跡,進來一下!”

陳跡看了一眼院中的世子與白鯉,這才掀開門簾進去。

卻見靖王從床榻上坐起身來,黑著臉一根根拔掉銀針:“我要出去一趟。你跟我走!”

陳跡一怔:“王爺白天便要出門?萬一雲妃與馮大伴過來探望您怎麼辦?”

“放心。他們現在正有忙不完的事。顧不上我了。”

洛城,東市。安樂街。

這裡是洛城晌午最熱鬨的地方,長長的街上茶館林立,酒樓遍地。

城裡遊手好閒的老爺們喜歡坐在茶館裡點一壺茶,要一份瓜子或是茴香豆,聽著評書 ,從白天到晚上。

福樓茶館門前,靖王背著雙手,抬頭確認了一眼招牌,這才抬腳邁過門檻,領著陳跡尋了個角落坐下。

茶館裡的小夥計肩上搭著一條白毛巾,正清掃著地上的瓜子皮。

他見兩人登門,當即笑著迎了上來:“二位客官,想喝什麼茶水?”

靖王隨口道:“一壺毛尖,一碟瓜子,一碟茴香豆。一碟蜜餞。一碟酸角子。對了,今天的評書講的什麼?”

小夥計眉開眼笑:“爺,方才周先生講了一段夫子成聖的故事,算是老話新講,精彩的緊。接下來說是要講點時興的事兒,好像是陸渾山莊辯經的新話本,有關咱靖王的。”

靖王眼睛一亮:“這個有趣,得聽聽。”

本章未完,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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