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儀的母親是宗室女,也姓李,算下來她跟公主是親戚。
兩個人打過照麵,李靜和不得不多想。
兄長說過,趙候府表麵上不站隊,實則早就偏向太子。
趙婉儀出現在這裡,是故意的?
她確實是為兄長出麵,想通過這女子拉攏國師,要是行不通,今天就不能讓這女子離開了。
否則自己堂堂公主,又豈會等在這裡見這女子!
“這位姑娘見了公主,不行禮嗎?”女官說話平聲靜氣,卻又透著高高在上的氣勢。
“大人離京時說過,姑娘與他是一樣的,不必向任何人行禮。”林伯說道。
在宮宴上,見了帝王都沒行過禮,更何況是現在。
他們要靠著大人對付外族人,大人一離京,倒是又硬氣了。
女官本要再說些什麼,想到平日裡國師在京城的做派,還是收起了不滿。
“無妨,本宮與這位姑娘說會話。”李靜和勾唇一笑,聲音裡帶著不容質疑。
官大一級都壓死人,何況是高於一切的皇權。
趙婉儀隻能應下,故意落後一步走到沈柚身邊,著急地說,
“你下馬車乾什麼?看見沒,那邊都是公主的侍衛。”
沈柚奇怪地看著她,“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
“誰關心你了!”趙婉儀一跺腳,“我是關心你手上的好東西。”
“放心吧,鮫人綃特意給你留了一匹。”
畢竟趙小姐是真有錢!
“你”趙婉儀愣了,她現在還想著給自己留東西?
“你今天用的唇脂顏色”
沈柚也是一愣,“行,等貨運到了先給你。”
她在官網現買,也要一兩天才能收到快遞。
趙婉儀看著沈柚走向湖中雅間,又開始焦急了,直到看見快步進門的人,眼前瞬間一亮。
能幫忙的人來了!
“靜和讓人攔了國師府上的沈姑娘?”
李珩極其不情願說‘國師府上的沈姑娘’,但沒辦法。
國師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個京城都知道,宮宴上的女子就是他要求娶之人。
“沒錯。”趙婉儀點點頭。
幫了她,在國師那裡也能得個人情,殿下應該不會拒絕。
“今日這裡侍衛不少,還有誠王府上的人,你先到外麵等候吧。”李珩溫和說道。
趙婉儀欣然同意,聽出來了,事情沒那麼簡單,太子殿下是怕她牽扯其中。
想到這裡,趙婉儀抿嘴笑了笑。
沈柚一坐下就在看公主的發飾,就差湊上去看了,把人都看不自然了。
這是花樹形發冠,上麵那蝴蝶是後鑲嵌上去的,還是她賣出的機雕翡翠。
這麼搭配是好看。
“你在看什麼?”想好的說辭變成了這麼一句。
“公主的發飾好看,我也是打首飾的,所以多看幾眼。”
李靜和:???你看起來像個地位低下的工匠嗎?
她頭上那簪子,確實不錯,宮裡都沒有打磨這麼好的水晶,花芯用的還是西域鑽石,格外閃耀。
同時,李靜和也看明白了些東西。
她身上有一種和國師相似的感覺,漫不經心,毫不在敬畏皇權,可真是讓人不高興。
“沈姑娘喜歡,我那裡還有許多這樣的首飾,回頭可以讓人送到國師府上。”
如果能用這些東西,拉攏國師府的關係,倒是很值。
“不必了。”沈柚微笑。
她想要的是工藝,對方白送的東西,不好拿。 李靜和聽出她拒絕的意思,表情沉了幾分,
“沈姑娘,我兄長誠王,一直敬佩國師的能力,隻是”
話說到此處,李珩來了。
“靜和,你攔國師府上的人,若是出了事,恐怕不好交代。”
李珩抬起眼眸,臉上不顯情緒,眼神透著嚴厲。
在李靜和的印象中,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少有這麼生氣的時候,
“我不過是想跟沈姑娘喝杯茶,哥哥為何如此著急?”
“我們兄妹,說話就不必拐彎抹角了,誠王也在這裡。”李珩意味深長地開口,“你們此番,實在不是什麼上策。”
於公於私,他都不能讓這些人招惹沈柚。
他們不知道沈姑娘的身份,也不知道整個大齊都要仰仗沈姑娘的生意。
沈姑娘要是不高興,北地的物資就要出問題!
這個關頭,非要去惹沈姑娘和國師,是將大齊置於危險。
另外,他絕對不會讓誠王跟沈姑娘做交易。
“今日是靜和不懂事,孤送你出去。”
看著李珩如此禮待沈柚,李靜和臉上露出幾分不可思議。
平時太子和國師看起來不太對付,難不成他們私下早就合作了?
今天想把人扣下是不可能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被人破壞。
沈柚心裡正想著,守陵村的資料,其中避不開的一個,村裡管事的,家中就有人跟公主府有關係。
“不如我送沈姑娘回去?”李珩想著國師離京了,好機會。
可沈柚還是拒絕了,轉而看向趙婉儀,“多謝趙小姐,唇脂新顏色,就當是我送你的。”
趙婉儀不敢置信,“真的嗎?”
她還不知道沈掌櫃,不做虧本買賣,一文錢都不便宜,能送這麼貴的東西,真是太不容易了。
“真的。”
一隻口紅也就三四百塊,趙小姐都在她這裡買了那麼多東西。
跟他們道彆後,沈柚轉身上了馬車,沒有看見身後,李珩失落的眼神。
回到鋪子不久,劉正送來了她要的硝石和硫,古代的提取水平比較差,雜質多。
對[瀾城]避難所的國家隊人才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她跟劉正說了,今天就會到北地,這段時間青石巷鋪子沒人。
沈柚準備吃了晚飯,再切換坐標。
下午,先點個瘋狂星期四打折的炸雞墊墊。
炸雞這東西有種魔力,吃多了覺得都是一個味道,隔一段時間不吃,又想吃。
——
此時,北地朔州城。
這裡天已經黑了。
劉雲雁照例給父親上了炷香,才前往城門。
他們要防著外族人夜間偷襲,一刻不敢鬆懈。
“二小姐,派出去的人來報,外族人已經集結了大批兵馬,估計這兩日就要正式攻城了。”周叔擔憂道。
除了第一次試探,後麵外族人都在消耗他們。
對外族人來說小打小鬨,他們確實要拚儘全力抵抗。
如此懸殊的戰力,加上城中已經沒有物資和兵力可以消耗。
明知是送死,也還是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當還在路上的溫執,來到鋪子,看見冰天雪地的北地時,整個人都愣了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