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儀再次在府宴上大出風頭,大家驚歎於她手上那隻鐲子的美貌,真像把漫天星光都戴到了手上。
大家都在問到底是從哪買的,記著母親的囑托,隻說托了人從西域商人那找來,花了不少銀子。
從前她隻想著不說出去,就沒人去鋪子裡跟她搶那些好東西。
聽了母親的話才明白,那家鋪子牽扯到火浣布,他們去買東西就算了,可千萬不能有所牽連。
當初底下州府官員,自個留了一匹,被指有不臣之心全家流放千裡。
而早在鋪子所在街巷時刻關注動向的人,也將消息彙報到了太子府。
得知鋪子已經開門營業,李珩暗自鬆了一口氣,提筆寫字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
“殿下,您肩上還有傷。”仲靖麵露擔憂,出聲提醒。
“無妨,已經用了沈姑娘的藥。”
李珩看向桌前放著的那盞太陽能燈,眼神緩和。
這幾日如履薄冰,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彙報進宮裡。
然而這些事情對他而言,早已習慣,這些年都是這麼過的。
隻是,沈姑娘的鋪子關門幾日,他心裡忐忑不安,擔心日後見不到她。
她能將鋪子從雲州整個搬到京城,若真不再回來,想必他就是遍尋大齊,也找不見人。
有時,他也在想如果沈姑娘不是出世的高人,興許他們之間的距離能小一些。
沈柚從收了那兩匹布後,立即上網做功課看怎麼保存。
她打算留一匹喜歡的自己用,另一匹到時候賣到裁縫鋪。
不過,得過段時間,幾天前才跟人說難買,突然又有了不好說。
大齊那邊要是能找個人合作,把現代的化妝品,香水賣過去,再把那邊的茶葉買過來。
是個賺錢的活。
還有火浣布,自從知道真有這東西後,沈柚就在想怎麼樣才能搞到。
這東西真的太稀罕了,山海經中就有,她也好奇到底是現代的石棉布,還是某種神秘的織造技法。
以大齊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件事難辦,李珩都拿不到。
要不等他乾到皇帝的位置再說?
沈柚歎了口氣,拿上手機和零錢出門,去了趟菜市場。
最近出大閘蟹了,這個點外賣還是沒有那麼新鮮,現在她有錢了,要買最好的!
沈柚瞧著檔口擺著的海鮮河鮮,每個都想吃,但複雜的做法她不會。
最後買了五隻大閘蟹,能清蒸的蛤蜊和海螺,皮皮蝦
痛風套餐,但是快樂。
之後她又去了一家連鎖點心店,買了幾份禮盒裝,準備節日互送。
昨天下午霍老板就親自把月餅禮盒送到店裡,也不能不回禮。
午飯沈柚就隨便吃了點,晚餐才是重頭戲。
她正坐在門口盤串,就聽見風鈴聲,院門開了。
李珩一身月白色袍子,腰間掛著質地溫潤的玉佩站在那,深深望著前方的人。
“沈姑娘幾日未見,彆來無恙。”
“我挺好的。”沈柚點了一下頭,心想合作的人這不就來了。
跟著一起來的劉正識趣地沒有說話,專注看店裡新擺出來的稀罕物件。
那邊桌上,放著的居然是發光的月亮?!
這個到底怎麼做到的?
“你們來找我是有事,還是要買東西?”沈柚看他們倆都沒說要什麼,所以先開口問。
“我想來看看鋪子裡還有沒有能用得上的東西。”李珩這麼說,目光卻落在沈柚身上。
有生意上門,沈柚肯定是儘心推薦,她從旁邊紙箱裡拿起一件網上20一件批發價的加厚雨衣。
“這個雨衣怎麼樣?比蓑衣輕便,比油衣嚴實。”
古代軍隊在行軍途中,哪能配得了什麼好雨具,都是硬抗。
淋了雨感冒,就是生死由天了。
李珩接過透明雨衣,看著沈柚半杯水灑上去,竟真的一點水都不透。
而且這東西比桐油傘要耐用,劉正拿在手上扯了扯都沒破,“殿下,這個衣服真好使!”
他們大齊北方邊境,這會又冷又多雨,有這個東西無疑能改善將士們的生存條件,增強大齊實力。
更重要的是,這東西輕薄,穿在身上一點重量都沒有,也好運輸。
這家店裡神奇的東西真是太多了,每次來都有驚喜!
李珩疑惑,“這種衣服是什麼料子做的?為什麼能一點水都不透?”
宮中做出來最好的油衣,防水性也沒有這個雨衣好。
沈柚想了想回答,“我們那裡特有的一種的材料,叫塑料。”
其實她買的是聚乙烯醇,不是那種一次性的廉價塑料雨衣,那個批發就2塊,高價賣到大齊等於自己砸招牌。
“雨衣怎麼賣?你這裡有多少?”
沈柚略一思索,“昨天剛到的200件,老規矩,你們拿幾樣瓷器,或者金銀玉器來換,我再送一塊防水布,可以用來紮營,或者按10兩銀子一件算。”
“好,我馬上讓人去準備。”李珩答應。
去辦事的人自然是劉正,就在他告辭出門的時候,沈柚叫住了他。
“之前你好像說過,劉家在京城有鋪子?”
劉正不敢怠慢,“是有的,沈掌櫃是否需要?”
“我想跟你談個合作,我這裡有些上好的胭脂,香水,可以從你的鋪子裡售賣,分你四成,你再從我那份銀子裡取些出來幫我采買一批茶葉和絲綢。”
劉正看了一眼李珩,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連忙答應下來,“好!”
這種好事,他高興還來不及。
彆說四成,就是兩成也賺錢啊。
沈掌櫃這裡的胭脂和香水,不就是趙小姐用的,絕對好賣!
劉正去搬東西時,沈柚看李珩沒有要走的意思,便給他也倒了杯加燕麥奶的咖啡。
“你嘗嘗這個?”
李珩淡笑著接過,抿了一口,苦澀中又帶著點甜味。
有點怪,倒也不難喝,就是沒有奶茶好喝。
他的視線落在櫃台後博古架上,放置的那盞兔子燈上。
廟會那天,京城的街上到處都是賣這種燈的商販。
跟沈姑娘店裡用的這些琉璃燈比起來,不值一提。
她卻小心地將那盞平平無奇的兔子燈,放在那麼好的位置上。
是因為什麼人嗎?
想到這裡李珩心中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