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眼眸倏爾睜開,墨色的瞳眸在黑夜之中更叫人瞧不清情緒。
“夫人身上這味道,倒是同你那庶姐很是相似。”
蘇容妘驚的陡然清醒過來,下意識便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想來是她為了遮蓋痕跡塗抹的這膏藥上的味道,叫他給注意到了。
她咬了咬唇,身子緊繃著,沉默一瞬後反咬他一口:“夫君未免有些太關注姐姐了。”
裴涿邂一瞬沒答話,蘇容妘趁此機會點了點自己的脖頸:“是妾身找姐姐尋來的藥膏,這是從楊州帶來的方子聽說很是管用,要不然妾身子青青紫紫的,真沒法子見人了。”
順著她的話,裴涿邂修長的指輕觸她的脖頸,他指腹輕輕撫著他吻過且留下痕跡的地方,最後落到了她耳垂上,她這地方個格外敏感手感也是不錯。
蘇容妘身子忍不住敏感的戰栗,他低啞的聲音響在耳邊,已經沒了方才的**:“你若是沒有彆的心思,便是最好。”
蘇容妘還緊張著怕他發現,卻聽他道:“嶽父家風不正,嶽母也曾與親姐妹共侍一夫,這在高門之中是醜事,切不能將此風氣沾染過來,夫人可明白?”
她隱隱有些發懵,不明白他的意思,裴涿邂便又填了一句。
“我現下沒有納妾的心思,即便是納也不想納心思不正之人,更不想娶一門姐妹,若這是你的安排,那日後還是收斂些,若這非你的安排,那你庶姐心思不純,合該趁早請回家中去。”
蘇容妘被氣的一時語塞,更覺他自作多情的可笑,強忍著沒將嘲諷的話說出來,隻把臉彆過去,不鹹不淡道了一句:“夫君放寬心,姐姐她沒那個意思。”
氣氛有些發僵,裴涿邂也沒說話,他覺得是他的夫人太過心善,豺狼環伺卻不察覺,太良善的人可難做他裴家正頭夫人。
他乾脆起了身:“我的話,夫人自己思量罷。”
他將淨室準備的衣裳穿在身,欣長的身形立在小榻邊,依稀能看清床榻上女子柔弱的身形,薄毯遮住旖旎的地方,難得的,他竟生出些憐愛的心思。
他輕輕一歎氣,俯下了身去,直接將蘇容妘打橫抱起。
蘇容妘一驚,險些將自己的聲調暴露出來:“你做什麼!”
“夫人累了,不能歇在淨房,我送你回去。”
蘇容妘本就被折騰的頭腦發昏,不知外麵是否全然黑下來,她慌忙掙紮著:“不,不成!”
“為何?”裴涿邂蹙眉,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將她抱的更穩了些,長腿一邁就要往外麵走。
夏日裡天黑的本就晚,屋子又被層層遮住瞧不清外麵情況,明月如何是否有雲,這些蘇容妘根本不敢去賭。
可無論她如何掙紮,裴涿邂皆是將她抱的穩穩的,幾步便到了門前:“夫人不必羞赧。”
說著便將她身子靠在自己懷裡,隻一手抱她,空閒一隻手去開門。
蘇容妘牙關緊咬,恨不得錘他兩下,可慌亂之中隻能伸出手來抵在門上,阻止他開門的動作。
微薄的光亮隻能叫她殷紅的唇和白皙的手臂隱隱被他看清,他喉結滾動,倒是誤會了她的意思。
“還是早些回房,不能太過縱欲。”
他撫上蘇容妘的手腕,一點點滑向她的手,竟是帶著她,一點點將門打開。
外麵柔白的月光隨著門打開的一點點縫隙透了過來,蘇容妘身子緊繃不能猶豫,直接摟緊了他的脖頸,貼緊他的麵頰與他交頸,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雙腿也盤在他腰上:“那……夫君可得將妾身抱穩了才成。”
裴涿邂難得的心弦微動,氣血又有下湧的趨勢,但他自覺自製力不錯,隻是長長呼出一口氣,穩穩抱著她往出走。
走在連廊之中,裴涿邂的眸光被她的脖頸儘數吸引了去,他下意識想要移開眸光,卻又覺得這是自己的夫人,何必有那些欲蓋彌彰的遮掩?
蘇容妘心跳的愈發快,她隻露出半張臉,如臨大敵。
隻因她方才猝不及防同一丫鬟對視,那人她見過,是裴家大姑奶奶原理灑掃丫頭,黛兒。